第二十六章 红毛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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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木同学。”

安西教练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如同投入樱木花道心湖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嗯?!”正因为仙道的挑衅和场上胶着的局势而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樱木花道,听到这如同天籁般的声音,猛地一震,瞬间定格。

他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期待。

安西教练依旧是那“呵呵呵”的招牌笑容,胖乎乎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却又清晰无比地说道:“去准备一下,活动活动身体吧。”

“活动……身体?”樱木花道的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没能立刻理解这句简单指令背后的深层含义。

就在这时,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彩子,脸上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的笑容。她顺手拿起卷成筒状的战术记录纸,毫不客气地,“啪”一声,轻轻拍在了樱木花道的红脑袋上。

“哎哟!”樱木捂着头叫了一声。

“你这个白痴!”彩子叉着腰,没好气地说道,“教练的意思是,叫你赶紧热身,准备上场了!明白了吗?!”

“上……上场?!”

这两个字如同拥有魔力一般,瞬间打通了樱木花道那有时候不太灵光的脑回路。

“喔喔喔喔喔——!!!真的吗?!老爹!彩子!我真的可以上场了吗?!哇哈哈哈!终于轮到本天才——湘北的秘密武器登场了!!”

樱木花道乐得几乎要原地起飞,之前的郁闷、焦躁、对仙道的愤怒,统统烟消云散!他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抢过旁边放着的备用篮球,不,是两颗!他竟然一手抓起一个篮球,就在替补席前的空地上,如同耍杂技一般,双手同时高速运起了球!

“咚!咚!咚!咚!咚!咚!”

左右两手,两颗篮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他胯下、背后、身前急速地交替弹跳、穿梭,速度快得惊人,甚至带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他一边疯狂运球,一边还得意洋洋地大喊:“看啊!都看好了!这就是天才樱木热身的方式!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哇哈哈哈!陵南的家伙们!等着被本天才支配吧!”

这突如其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瞬间吸引了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观众席上的球迷、记者,还是双方正在场上拼杀的球员,甚至连陵南队的田冈教练和替补队员,都下意识地朝着湘北替补席投来了惊讶、好奇、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的目光。

“喂喂……那个红头发的在干什么?”“同时运两个球?而且速度这么快?”“他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湘北……还真是总能搞出些奇怪的事情啊……”“不过……这运球技术,看起来好像还真有两下子?”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被樱木这手“绝活”给惊艳到了,虽然他的行为方式依旧那么的……特立独行。

内藤铁柱(莫傲天)看到樱木这副恨不得全世界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全场的注意力被樱木花道的“双球杂耍”吸引过去的瞬间,球场之上,风云突变!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随之而来的惊呼声,让所有人的视线猛地被拉回到了激烈的比赛中!

只见陵南队的内线,鱼住纯刚刚接到仙道的传球,正准备强行转身攻击篮筐。防守他的,自然是寸步不让的赤木刚宪!两人肌肉与肌肉碰撞,力量与力量的对抗,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鱼住为了摆脱赤木的纠缠,一个迅猛的转身,同时抬起了手臂试图护球。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抬起的粗壮手肘,无巧不巧地,狠狠地撞在了上前封堵的赤木刚宪的右侧眉骨上!

“呃!”赤木闷哼一声,防守动作瞬间停滞,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上方。

比赛的哨声没有响起,因为这似乎是一次意外的身体接触,发生在激烈的对抗之中。但紧接着,殷红的鲜血,如同断线的珠子,迅速从赤木捂住眉骨的手指缝隙中渗透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血!!”“队长!!”

离得最近的木暮公延和内藤铁柱(莫傲天)最先发现了不对劲,惊呼出声!湘北队的球员们立刻围了上去,比赛被迫中断。

鲜血很快染红了赤木捂住伤口的手掌,甚至滴落在了地板上,触目惊心!

“赤木!”鱼住纯也愣住了,他看着赤木满脸的鲜血,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挥动的手肘,脸上瞬间写满了懊悔和担忧。他连忙上前,语气带着明显的歉意:“赤、赤木!你没事吧?!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焦急地看着赤木不断涌出的鲜血:“伤口看起来不浅!要不……赶紧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此刻的鱼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暴躁和不甘,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位老对手的真切关心。虽然场上是敌人,但他和赤木之间,更多的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尊重。

赤木刚宪紧咬着牙关,忍着眉骨上传来的剧痛。他接过彩子递过来的干净毛巾,用力按住伤口,试图止血。鲜血很快浸透了毛巾的一角。他抬起头,看向一脸歉疚的鱼住,摇了摇头,声音虽然因为疼痛有些嘶哑,但依旧沉稳有力:“我没事……比赛中的碰撞而已,不要放在心上,鱼住。”

他深吸一口气,对围在身边的队友们说道:“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他转向安西教练的方向,点了点头。

安西教练也走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赤木的伤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对彩子说道:“彩子,陪赤木同学去医务室。”

“是!”彩子应道,扶住了赤木的手臂。

就在赤木刚宪准备在彩子的搀扶下,暂时离开球场,前往医务室处理伤口的时候,他那带着血迹的目光,扫过了替补席,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刚刚停止了“双球表演”,正一脸关切(或许还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红发小子身上。

赤木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那个他一直认为是“问题儿童”,却又寄予了某种期望的家伙,下达了指令:

“樱木!”

“啊?!”樱木花道再次一愣。

“你,”赤木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替我上场!”

短暂的沉默。

然后是樱木花道震天的回应:“是——!!!交给我吧!大猩猩队长!!”

湘北,请求换人!4号赤木刚宪下场,10号樱木花道,上场!

记分牌上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此刻的战况:

陵南68:61湘北

比赛时间,还剩下最后的9分钟!

在全场观众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在队友们既期待又担忧的眼神中,樱木花道,这位湘北高中的“秘密武器”,终于在下半场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踏上了与强敌陵南交锋的战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很骨感。

刚刚踏上球场的樱木花道,似乎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重任”和“万众瞩目”给冲昏了头脑。只见他四肢僵硬,走路的姿势都显得有些不协调,甚至出现了传说中的“同手同脚”!

内藤铁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糟糕…这家伙,果然还是太紧张了。这种状态,别说发挥作用,恐怕要先添乱了……”

比赛重新开始,湘北队进攻。安田控球寻找机会,看到刚刚上场的樱木花道在罚球线附近似乎有空档,便立刻将球传了过去!这是一个很常规的传球,对于任何一个稍微有点经验的球员来说,接球、做动作都是本能反应。

然而,球到了樱木手里,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他手忙脚乱地接到球,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又调整了一下脚步……

“哔——!!”

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手势明确——走步违例!

球权转换!

“……”全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紧接着,是观众席上爆发出的毫不掩饰的议论和嘲笑声。

“哈?!走步?这种球都能走步?”“这家伙……真的是湘北的球员吗?怎么看起来像个刚学球的?”“笑死我了,这就是他们说的秘密武器?”

陵南队的球员们也是一脸错愕,仙道嘴角甚至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就连湘北替补席上的角田、潮崎等人,也尴尬地捂住了脸。

樱木花道站在原地,手里还抱着篮球,脸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可恶……”他低声嘟囔着。

还没等樱木从第一次触球的尴尬中完全恢复过来,更离谱,或者说,更符合他“樱木花道”风格的一幕,紧接着就发生了。

陵南队进攻,球权回到了鱼住纯手中。由于赤木下场,现在内线防守鱼住的重任,理论上应该由身高和力量同样出色的内藤铁柱(莫傲天)来承担。

莫傲天也确实第一时间上前,准备卡住位置。但就在这时,刚刚因为走步而颜面尽失、急于证明自己的樱木花道,却大吼一声,抢在了莫傲天前面!

“这只大猴子!交给我来对付!!”樱木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很凶悍的防守姿势,挡在了鱼住面前。

莫傲天眉头一皱,刚想开口提醒他冷静,但看到樱木那异常认真、甚至带着几分悲壮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他心想,“这家伙不吃点亏是不会长记性的,而且,也许他真的能凭着这股冲劲,干扰到鱼住呢?”于是,他选择在一旁策应,随时准备补防。

鱼住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刚刚还因为走步而出糗的红毛小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要单防自己,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年级新生一点颜色看看。

鱼住沉下重心,做了一个逼真的向左转身的假动作!

“休想过去!”樱木花道果然上当!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侧方高高跃起,试图封盖!那弹跳高度确实惊人,引来了场边一阵小小的惊呼。

然而,鱼住根本就没起跳!他只是虚晃一枪!

更糟糕的是,樱木花道起跳的冲力太大,加上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几乎为零,他在空中完全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像一颗发射出去的红色炮弹,不是向上飞,而是直愣愣地朝着还在地上做着假动作的鱼住纯,横着撞了过去!

“咚——!!”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一次,不是篮球撞击篮筐,也不是肌肉碰撞,而是……头对头!

樱木花道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鱼住纯的鼻梁上!

“呃啊——!!”鱼住纯猝不及防,被这记突如其来的“头槌”撞得眼冒金星,鼻腔内一阵剧烈的酸痛,身体噔噔噔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摊开手一看——满手鲜血!鼻血如同泉涌,瞬间流满了他的下巴和球衣!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这完全超乎想象的一幕给惊呆了。

樱木花道自己也被撞得七荤八素,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大脑一片茫然,眼神空洞,似乎还没搞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哔——!!”裁判的哨声再次尖锐地响起!这一次,是吹罚樱木花道防守犯规!而且是恶意撞人犯规!

“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太恶劣了!打不过就用这种手段吗?!”“红牌!应该把他罚下场!”“简直是球场暴力!”

观众席上瞬间炸开了锅!这一次不再是嘲笑,而是愤怒的指责!陵南的球员们也纷纷冲了上来,围住裁判理论,同时愤怒地瞪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樱木花道。

“喂!你这家伙!想打架吗?!”越野宏明激动地指着樱木。“队长!你没事吧?!”池上赶紧扶住还在流鼻血的鱼住。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而此时的樱木花道,依旧是一脸茫然,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咦?怎么回事?我刚才跳得那么高……盖到他了吗?他怎么流血了?我的头也好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冲突就要升级的时刻!

“嘭!”

一声响亮的踢击声!

只见内藤铁柱(莫傲天)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踢在了还处于游离状态的樱木花道的屁股上!

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樱木感受到疼痛,却又不至于受伤。

“嗷——!!!”樱木花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向前踉跄了几步,猛地回过神来,捂着屁股,怒视着身后的莫傲天,大叫道:“光头!你干什么?!为什么踢我?!”

莫傲天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和陵南队员愤怒的目光,他走到樱木面前,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一字一句地说道:

“樱木花道!给我看清楚!现在是在比赛!不是你发呆和出洋相的地方!收起你那白痴一样的表情!赶紧给我恢复正常!听到了没有?!”

看着莫傲天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樱木花道第一次从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光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近乎恐惧的压力。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这当头一脚和冰冷的话语瞬间踢散!

下一秒,樱木花道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侧目的动作!

他猛地从地上鱼跃而起,不是冲向莫傲天,也不是冲向陵南队员,而是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扬起双手,“啪!啪!”狠狠地、清脆地甩了自己两个大耳光!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做完这个动作,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眼神中的迷茫和呆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和重新燃起的、更加狂野的斗志!

他看向莫傲天,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些破音:

“好了!光头!我没事了!本天才已经完全清醒了!开始比赛吧!!”

虽然方式依旧奇葩,但这一次,樱木花道似乎真的……进入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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