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高中体育馆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三井寿那句“我是来……彻底毁掉它的!”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雷,激起了所有篮球部队员心中最原始的愤怒和警惕。他戴着口罩,眼神透过稀薄的布料,散发出冰冷的、不加掩饰的恶意,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
铁男和他身后那十几个不良少年则像是嗜血的鬣狗,散布在体育馆的各个角落,脸上挂着戏谑、残忍的笑容,将赤木、宫城、樱木、流川、木暮以及其他队员隐隐包围在中央,切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三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木暮公延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但他仍然鼓起勇气,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这里是篮球馆!是我们挥洒汗水的地方!你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啊!”
“曾经?”三井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别跟我提曾经!那个软弱、天真的三井早就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只想看到你们这群家伙痛苦、绝望的人!”
“你这家伙……”宫城良田咬紧牙关,上前一步,挡在了木暮身前,目光死死锁定三井,“有什么恩怨冲我来!欺负其他人算什么本事!”他知道三井主要是冲着他和篮球部来的。
“哦?冲你来?”铁男身边一个留着飞机头、名叫“龙”的不良少年怪笑着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宫城,“就是你小子打掉了阿寿的牙?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矮冬瓜。”
“你说什么?!”宫城最恨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瞬间就被点燃了怒火。
“良田!冷静点!”彩子在场边焦急地喊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但已经晚了。龙根本不给宫城反应的机会,猛地一记直拳就朝着宫城的脸打了过去!宫城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但龙的同伙立刻从侧面攻了上来,一脚踹在了宫城的肚子上!
“呃!”宫城痛哼一声,踉跄后退。
冲突瞬间爆发!
“可恶!不准欺负良田学长!”樱木花道看到宫城被打,虽然两人昨天还在针锋相对,但此刻同仇敌忾的本能让他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就冲向了那几个围攻宫城的不良少年。
然而,樱木虽然力气大,但打架毫无章法,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都是打架的老手。他刚冲过去,就被两个人绊倒在地,随即七八只脚就朝着他身上招呼过来。
“呜哇!好痛!你们这群混蛋!”樱木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在地上翻滚挣扎,却根本无法摆脱围殴。
“樱木!”赤木刚宪目眦欲裂,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想冲上去,但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他是队长,他不能动手!一旦动手,整个湘北篮球队都可能因为暴力事件而被禁赛,他们称霸全国的梦想就会彻底化为泡影!这种投鼠忌器的痛苦,如同万蚁噬心!
“赤木!别冲动!”木暮拉住了几乎要失控的赤木,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不能动手!想想球队!”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流川枫动了。他看到一个不良少年捡起地上的篮球,想往倒地的樱木头上砸去,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嗖!”
流川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个不良少年身边,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记快如闪电的手刀就劈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呃啊!”那人惨叫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流川枫看也不看,回身一脚踹飞了另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他的人。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精准狠辣,瞬间就放倒了两人。
“哦?这小子有点意思。”铁男看到流川枫的身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残忍的兴奋。他对着身边的几个得力手下使了个眼色。
立刻,四五个不良少年同时朝着流川枫围了上去。流川枫虽然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他躲过了正面的拳头,挡住了侧面的飞腿,但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闷棍!
“唔!”流川枫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趔趄。
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他彻底陷入了包围。无数的拳头和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奋力反抗,又打倒了一人,但自己脸上也挨了重重一拳,嘴角溢出了鲜血。最终,他还是寡不敌众,被人死死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流川!”木暮惊呼。
“可恶!放开流川枫!”樱木还在地上被踩着,却依旧不屈地嘶吼。
体育馆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篮球部队员们虽然人高马大,但大多是学生,面对这群经验丰富、下手狠辣的不良少年,根本不是对手。安田、潮崎、角田等替补队员试图抵抗,但很快就被打倒在地,蜷缩着身体承受着殴打。
木暮公延看到眼前的惨状,心如刀绞。他推开赤木的手,冲向还在指挥手下施暴的三井寿。
“三井!住手!快让他们住手!”木暮几乎是在哀求,“你也是热爱篮球的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毁掉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
三井看着昔日的好友,如今却满脸泪水和绝望,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怨恨所取代。
“热爱?”三井的声音带着自嘲和疯狂,“我已经没有资格热爱了!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要把它彻底毁掉!让所有人都不能拥有!”
他身旁的一个不良少年见木暮冲过来,狞笑着一脚踹在了木暮的肚子上!
“噗通!”木暮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地咳嗽起来,眼镜也摔到了一边,镜片碎裂。
“木暮学长!”宫城良田看到木暮被打,目眦欲裂。他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再次冲向人群,目标直指三井!
“三井!你这个混蛋!”
但铁男如同铁塔般挡在了三井面前。宫城一拳打在铁男的手臂上,感觉像是打在了钢板上,自己的手反而生疼。铁男面无表情,反手一记沉重的肘击,狠狠地砸在了宫城的后背!
“呃啊!”宫城再次被打翻在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嘴角渗出了血迹。
“良田!”
彩子再也忍不住了!她看着自己暗恋(至少曾经是)的男孩,看着昔日的队友,看着整个球队被如此蹂躏,泪水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地从场边冲了进来,扑到宫城身边,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护住他。
“不准打他!你们这群坏蛋!住手!”彩子哭喊着,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形。
三井看到彩子,眼神微微一变。
而那个飞机头“龙”,看到彩子护着宫城,脸上露出了更加残忍的笑容:“哟,还有个小妞挺维护这矮子的嘛。怎么?是他的马子?”
说着,龙竟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彩子的头发,将她从宫城身边拽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混蛋!”彩子惊恐地挣扎着,用力踢打。
“彩子!”宫城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其他人死死踩住。
“放开她!”赤木刚宪的怒吼如同惊雷!他再也无法忍受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看着球队经理被如此欺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彻底崩断!禁赛?梦想?去他妈的!现在,他只想把眼前这群人渣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赤木即将爆发的瞬间,一个更令人心胆俱裂的画面发生了!
那个名叫龙的不良少年,被彩子的挣扎惹怒了,狞笑着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龙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彩子白皙的脸颊上!
巨大的力道让彩子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嘴角立刻就流出了鲜血,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剧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体育馆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宫城良田看着彩子脸上的巴掌印和嘴角的鲜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撕裂!一股从未有过的、狂暴到极致的怒火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宫城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束缚,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那个打彩子的龙!
赤木刚宪也彻底爆发了!他不再有任何顾忌,如同愤怒的巨猿,冲向了离他最近的几个不良少年,巨大的拳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挥出!
“砰!砰!”
两声闷响,两个不良少年如同破麻袋般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失去了知觉。
但是,赤木和宫城的爆发并没有扭转局势。
铁男冷哼一声,亲自迎上了赤木。两人都是力量型的选手,但铁男显然打架经验更丰富,下手更狠,利用赤木的顾忌(下意识不想下死手),不断攻击赤木的下盘和关节。赤木虽然勇猛,但也逐渐落入下风,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
而宫城,在极度的愤怒下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度将龙打得连连后退,但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其他不良少年再次围住,用木棍、拖把甚至是被拆下来的篮球架零件进行围殴。他的反抗越来越微弱,最终浑身是伤地倒在了地上,意识都开始模糊。
体育馆内一片狼藉。
篮球散落在地,沾染着灰尘和……点点血迹。球架歪斜,计分牌被砸坏。木暮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樱木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还在不屈地试图爬起来。流川枫被几个人死死压在身下,脸上毫无血色,嘴角残留着血迹,眼神却依旧冰冷。宫城良田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赤木刚宪浑身是伤,还在和铁男以及几个喽啰缠斗,但动作已经明显迟缓。安田、潮崎、角田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倒地。
彩子瘫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颊,泪水无声地滑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一个个倒下的队友,心如死灰。
三井寿站在混乱的中心,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似乎达成了目的,毁掉了这个地方,毁掉了这群人。但他的眼神深处,却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空洞和……迷茫?
铁男一脚将赤木踹开,看着满地狼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阿寿,差不多了吧?再打下去,警察就要来了。”
三井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被他亲手砸烂的计分牌。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比刚才铁男踹门还要响亮、还要狂暴的巨响传来!
体育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如同被一头史前巨兽狠狠撞击,整个门框都扭曲变形,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轰然向内倒塌!
烟尘弥漫中,一个如同山岳般巨大、散发着滔天怒火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进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魔神!
是内藤铁柱(莫傲天)!
他终于赶到了!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扫过整个体育馆——那狼藉的场地,那散落的篮球,那东倒西歪的器械,以及……躺在地上呻吟、昏迷、流着血的队友们!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瘫坐在地上,捂着红肿脸颊,嘴角带着血迹,眼神充满绝望的女孩——彩子!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毁天灭地的狂怒,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火山,瞬间从内藤铁柱(莫傲天)的胸腔中爆发出来!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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