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金成春一脸虔诚，就差给方元跪下了。
方元有些无奈。
手上要是有多余的钱，他非得再赏点不可。
这等忠心耿耿之人，他是真喜欢！
金成春走后，方元本来打算看看炉子，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改造一下，让温度变得更好控制。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造温度计了。
正想间，突然听见脚步声，方元回头看见，但见门口走来一位身着孝服的女子！
这女子怎么说呢，单论长相，和自己三个老婆完全比不了。
但气质实在特别。
要不说要想俏一身孝呢，说实话，这韵味真不怪方元感兴趣，世上谁不希望未亡人呢？
“公子，奴家名唤翠儿，因扶亡夫灵柩北上，偶然路过此地，实在口渴的紧，可能、可能向您讨口水喝？”
方元登时警惕万分。
他记得前世在《三言二拍》里见过女子仗着美貌骗人的故事。
而且这女子这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这时节虽说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重，平时也可抛头露面。
可山高路远的，若是碰上有人劫道，她生的如此俊俏，岂不遇害？
因此身边必然有人，又岂能独行？
见方元十分警惕，翠儿忙道：“公子别误会，您听奴家慢慢道来！”
“奴家夫家是南边衡阳县的官宦人家，因得罪了县官，遭其陷害，将我夫妇二人并家眷老小发往庐阳充军。”
“饶是如此，那县官依旧不依不饶，非把我家老小全部变卖，还想将奴家收房。”
“是奴家据理力争，这才仅以身免，代价便是需与亡夫孤身北上。”
“叵耐路上亡夫染上风寒病逝，奴家又不敢违命，只能披麻戴孝前往庐阳......”
说到这里，翠儿哭的梨花带雨，也终于让方元信了一些。
虽然故事有些曲折，但还挺像那么回事，至少方元觉得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别误会，可不是因为这寡妇一身劲装太俏！
将翠儿带进屋里，方元给她倒了杯水，道：“你这么带着你亡夫的尸体北上也不是事儿啊，就没想过就地掩埋么？”
翠儿无奈道：“不瞒公子说，奴家确实想过这等事。”
“叵耐、叵耐身无寸银，哪里买得起地葬夫？”
方元点了点头。
倒也是，别看荒地极多，那可是都有主的。
古人又把身后事看的极重，万一那一天给你把坟刨了可怎么办？
“公子......”
翠儿忽然开口，看方元的眼神有些古怪。
什么意思，要上演现实版卖身葬夫？
虽说家里那仨已经够方元受了，但翠儿和月儿不一样，完全可以养在外头，不让她进家。
而且那仨可不让碰，自己恐怕又需在外头待许久才能回去见她们，没时间攻略她们，暂时先用这姑娘填补一下内心的空虚也未尝不可！
“公子，您这里是做瓷器的吧？”
“不瞒您说，奴婢嫁的虽是官宦人家，本家却非什么名门望族，家里也是做瓷器的。”
“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奴家儿时又十分顽皮爱玩，从父亲手上学来不少手艺，可能在你这里干上一阵，挣些钱？”
方元的脸登时耷拉下来。
靠，还以为有艳遇了呢，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
“自是可以，只是衙役那边怎么说？”
翠儿忙摆手道：“公子不必担心，庐阳那么远，他们岂会押送奴家？早走了！”
“那你还去什么庐阳，干脆在我这儿干呗！”
翠儿坚定摇头。
“就算我们是被诬陷的，也定得到了庐阳之后，方才能自陈冤情！”
“何必呢，前头就是都城，进去告御状呗！”
“这不符合大魏律法！”
这话竟说的方元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也是，告御状可没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简单，随便拦个大官就能成功。
固然也有杨乃武和小白菜的现实例子，但那不是西太后和东太后争权，这才利用此案把手往地方上伸嘛。
本质上只是个例，一般人别说能成功了，光是杀威棍你也受不了。
何况翠儿长的还极漂亮，这不形同羊入虎口？
“正好，我在庐阳有熟人，以后你可以让她照顾你！”
“那就麻烦公子了，敢问那位先生尊姓大名？”
“不是先生，是女子！”
翠儿点头道：“想来应该是位同奴家一般的可怜之人，都说天下已定，大魏必将蒸蒸日上，可这世道似乎并非如此。”
“朝廷的兴衰，和我们这些人没甚干系。”
方元笑道：“那人确实也挺可怜，但和你不一样，她是自找的！”
“自找的？”
翠儿不信世上还有这般轻贱的女子。
固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不至于到这等地步吧？
“她叫沈冬蝉！”
“哈！？”
若非方元周济了自己，翠儿真想给他个白眼。
凭你一介商贾，哪里能认识堂堂镇北侯？
“总之，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瓷器，你给我烧一个看看！”
“您是想试奴家的手艺么？放心，奴家不敢说堪称天下第一，也绝对能说得过去！”
说完，翠儿将水喝完，出了门后，开始实操。
一般的瓷器烧制速度较慢，翠儿怕方元等不及，便就免了许多工序。
烧了一个除了能检验能力，没甚大用的半成品出来。
“可以啊！”
方元看着上面的釉水，十分喜欢。
虽然工艺依旧不成熟，但毕竟受时代限制，能烧到这等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和那些大工匠烧出来的相对比，丝毫不逊色，哪怕不看她这一身气质，雇来当工匠也符合方元利益！
翠儿笑道：“公子过奖！”
“若非小女子嫁了人，一心想相夫教子，加之没甚门路，不认识达官显贵，岂能有您周围这些磁窑什么事？”
方元点头。
翠儿这话没吹牛，她能力确实强。
“话说公子，您、您录用奴家么？”
“自然是录用了，我都把你夸成这样了，岂有不录用的道理？”
方元看着这姑娘挺聪明的，怎么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呢？
见方元疑惑，翠儿忙解释道：“公子想必初次开磁窑吧？这等地方不是女子该来的，或者说，许多地方都不能让女子参与！”
方元恍然大悟。
这倒是，虽然没有那么严重的束缚，到底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会惹来非议，所以一般人不会雇佣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