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把折好的地图往校服内袋塞了塞，怀表冰冷的金属质感在胸口硌得生疼，那触感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赤焰蛊从袖口钻出来，火苗在他手背跃动，那暖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皮肤，温度比往常高了两度——这是它感知到危险时的老毛病。
火苗燃烧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在发出预警。
吱呀一声，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条缝，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
赵雷探进半张脸，他的呼吸声也隐隐可闻：辰哥，马老师说陷阱阵的引雷符都钉在第三棵梧桐的树洞里了，楚姐非说位置偏了半米。
苏辰扯了扯嘴角，刚要起身，窗台上的玻璃罐突然咔地裂开道细纹，那清脆的声响让他心头一紧。
那是他养的毒牙蛊，此刻正用尾刺抵着罐壁，复眼里泛着暗红，那暗红色的光芒透着一丝诡异，和赤焰蛊的反应如出一辙。
走。他拍了拍赵雷后背，手掌与赵雷衣服接触的触感有些粗糙。
经过楚娆身边时，瞥见她正用银枪枪头戳地面，青石板上已经戳出三个浅坑，银枪与石板碰撞发出“叮叮”的声响。
操场角落的梧桐树下，马东正弯腰调整引雷符的角度。
他五十来岁的人，后背还挺得笔直，军绿色战术服上沾着草屑，草屑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他开口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清晰可见：小楚，这位置对着人防工事的通风口，黯影兽要是从地底钻出来，引雷符正好能劈它们后心。
通风口偏移了17度。楚娆的战魂甲虚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银甲上的冰纹泛着冷光，那冷光似乎散发着丝丝寒意，触碰着周围的空气。上回实战测试，你的符阵被风卷走半张，差点让那只黯灵徒跑了。
马东直起腰，仰头看向树冠。
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缓缓说道：当年在边境守裂缝，我用三叠引雷符炸穿了半座山。
现在老了，手是慢了点...
马老师没老。苏辰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引雷符的边角，符纸粗糙的质感在指尖划过。
符纸边缘泛着焦黑，是被雷火淬炼过的痕迹，这符阵我用赤焰蛊试过，火苗刚凑近就被吸走半成热度——是好东西。
楚娆的银枪尖垂了垂，冰纹暗了一瞬。明早五点，我要看到所有陷阱能同时触发。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苏辰手腕，茉莉香裹着风钻进他鼻腔，比白天更浓了些，那浓郁的香气让他微微一怔。
赵雷凑过来，指尖捏着张定身符，符纸在他手里抖得厉害，边缘翘起的毛边刮得苏辰手背发痒。辰哥你看，我新叠的符纸没折成飞机......
小雷。苏辰按住他发抖的手腕，手腕处传来赵雷微微颤抖的触感。上回在废弃工厂，你用三张定身符把那只黯影狼钉在墙上三分钟——够我用赤焰蛊烧穿它的鳞甲了。
赵雷的喉结动了动，符纸慢慢不再颤抖：我、我就是怕......
怕什么？马东突然插话。
他从裤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又塞回去——许是想起苏辰不喜欢烟味，烟盒与手指摩擦的声音细微可闻。当年我带着新兵守哨岗，有个小子第一次见黯影兽，尿了裤子。
后来那小子用身体挡在裂缝前，硬撑着把最后一张爆裂符拍了出去。
楚娆的银甲突然亮起刺目银光，她转头看向人防工事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十岁那年，第一次握银枪。
父亲说，战魂体是武器，武器不该有恐惧。
苏辰盯着她银甲下泛白的指节，突然伸手扯了扯她发尾，发丝在指尖滑过的触感很柔软。楚姐，武器要是会害怕，才说明它在乎握刀的人。
楚娆的银甲嗡地轻鸣，冰纹突然化作漫天星芒，又迅速收敛。
她别过脸，耳尖在月光下红得发亮：谁要你说教......
手机在这时震动，震动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赵雷手忙脚乱掏手机，屏幕亮光照得他瞳孔收缩：辰哥，匿名短信......
苏辰接过手机，屏幕上的字像针一样扎进眼睛：【明晨五点，人防工事B3区，黯影族破界。】赤焰蛊噌地窜上他肩头，火苗烧得噼啪响，那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毒牙蛊在玻璃罐里撞得砰砰响，尾刺上的毒液滴在罐底，腐蚀出个小坑，毒液腐蚀玻璃的“滋滋”声让人毛骨悚然。
谁发的？楚娆凑过来，银枪不自觉地握紧，枪柄与手掌摩擦的声音隐约可闻。
号码是新注册的虚拟号。赵雷声音发颤，但IP地址......在三个月前失踪的张教授实验室附近。
马东的脸色沉下来：张教授是研究空间裂缝的，半个月前他的学生说，他总念叨黯影族在找本源钥匙。
苏辰的拇指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划痕——那是上周和黯影兽搏斗时留下的，粗糙的划痕触感让他回忆起那场激烈的战斗。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虫鸣，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不管真假，按原计划。他抬头看向楚娆，你负责指挥，赵雷盯着所有通讯频道，马老师......
保护学生。马东接口，我知道，那些孩子昨晚刚转移到地下避难所，我守着入口。
楚娆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那尖锐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你呢？
我去工事外围转一圈。苏辰抽出被攥得发烫的手，赤焰蛊和毒牙蛊都不对劲，总得亲眼看看。
楚娆的银枪在地上划出半道弧，火星子溅在她脚边，火星迸溅的声音和炽热的温度让人感觉到一丝危险。我和你一起——
不行。苏辰打断她，你得留着体力明天指挥。
再说......他指了指她发间晃动的银饰，你这战魂甲的动静，能把半公里外的黯影兽都引过来。
楚娆咬了咬嘴唇，银甲上的冰纹又开始明灭。十点前必须回来。
九点半。苏辰笑了笑，转身往人防工事方向走。
赤焰蛊钻进他领口，火苗贴着后颈，像团烧不尽的火，那滚烫的触感让他有些燥热。
校园后的荒草没过他小腿，荒草在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让他的神经更加紧绷。
虫鸣突然消失的瞬间，他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周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远处的工事前缀着危楼勿近的警示牌在风里摇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那声音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出来。苏辰停住脚步，指尖按在腰间的蛊囊上，蛊囊的皮革质感在指尖传来。
三团黑影从工事废墟后现出身形。
它们皮肤泛着死灰色，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那幽蓝的光芒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正是黯影族的先锋——黯灵徒。
中间那只的额头上，有道新月形的疤痕，和三个月前在夜市袭击他的那只一模一样。
赤焰蛊的火苗突然暴涨，在苏辰掌心凝成火球，火球散发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但脑子却异常清醒：这三只都是灵启境三重，和赵雷差不多水平。
但它们身上的腐臭味......比普通黯灵徒浓了一倍，那刺鼻的气味让他有些作呕。
找本源钥匙？苏辰低声呢喃，想起赵雷的短信。
他突然咧嘴一笑，火球在指尖转了个圈，来得正好。
三只黯灵徒同时嘶吼着扑过来，嘶吼声震得他耳朵生疼。
苏辰侧身避开左边那只的利爪，右手成爪扣住中间那只的咽喉——赤焰蛊的火苗顺着他手臂窜进黯灵徒体内，幽蓝火焰瞬间被烧得噼啪作响，那声音仿佛是黯灵徒的惨叫。
能量点 3。属性面板在他眼前浮现，数字跳动的速度比往常快了半拍。
右边那只的利爪擦过他后背，校服裂开道口子，尖锐的疼痛让他倒抽冷气，伤口处的凉意和疼痛交织在一起。
毒牙蛊！他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地面，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玻璃罐里的毒牙蛊轰地撞碎罐子，尾刺上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精准刺进右边黯灵徒的眼睛。
那只黯灵徒发出刺耳的尖叫，爪子无力地垂落。
苏辰趁机将赤焰蛊的火球塞进它嘴里——轰的一声，幽蓝火焰被烧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堆黑灰。
中间那只突然挣扎得更厉害，咽喉处的火苗被压得只剩豆大。
苏辰皱眉，正要加把劲，它的眼眶里突然爆出幽蓝火焰，温度比之前高了三倍，炽热的温度让他的皮肤有些发烫。
进化？他瞳孔收缩。
这只黯灵徒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竟是要突破到灵聚境！
赤焰蛊的火苗突然分成三缕，一缕缠住左边那只的脖子，一缕钻进中间那只的鳞片缝隙，最后一缕裹住右边那只的残躯。
苏辰感觉蛊力像被抽干了一半，额角渗出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的触感让他有些难受。给我烧！
三团火苗同时炸开。
左边那只被烧得只剩骨架，中间那只的金属鳞片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右边那只的残躯彻底化作飞灰。
能量点 8。属性面板的数字跳到了23/100。
苏辰扶着旁边的断墙喘气，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微弱可闻。
赤焰蛊蜷在他手心，火苗蔫蔫的，比之前小了一圈。
原来如此。他盯着中间那只还在抽搐的黯灵徒，突然明白赵雷短信里的破界是什么意思——这些黯影兽在吸收同类能量进化，就像他用能量点强化属性一样。
云层移开，月光重新洒在工事前的警示牌上，明亮的月光让周围的环境清晰起来。
苏辰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九点十五分。
他扯了扯裂开的校服，把怀表贴在胸口——父母的照片在表盖里，照片边缘已经磨得发毛，那粗糙的边缘触感让他想起了父母。
该回去了。他拍了拍赤焰蛊，明天，总得让它们知道......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火苗，笑意在嘴角漾开，蛊道从来不是旁门。
回到宿舍时，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灯光亮起的瞬间，照亮了昏暗的走廊。
楚娆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银枪撞击地面的轻响；赵雷的房间亮着灯，透过门缝能看见他正把符纸一张张摊开，在台灯下检查；马东的房间飘出热粥的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草药味——许是在处理他那老寒腿，那温暖的香气让人感觉安心。
苏辰摸出手机，给赵雷发了条消息：【短信是真的，明天五点，准备好。】赤焰蛊钻进他枕头底下，火苗烘得枕套暖融融的，那温暖的触感让他放松下来。
他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那形状像极了地图上的人防工事。
窗外的月亮慢慢西沉，天际泛起鱼肚白。
苏辰闭眼前最后一秒，听见赤焰蛊的火苗发出轻响，像在说：该醒了。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宿舍时，苏辰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楚娆发来的消息：【操场集合，带蛊虫。】他翻身下床，怀表在胸口烫得厉害，像父母在催他——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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