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光透过实验楼那斑驳、布满裂纹的玻璃，如金色的丝线般洒在苏辰后颈，那温度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
他握着手机的手，被滚烫的怀表烫得发红，皮肤微微刺痛，耳边的拨号音清脆而单调，响了七声才接通。
御能联盟总部，接报请说明具体位置与事态等级。机械女声里混着电流杂音，那杂音如细碎的沙砾，在耳边摩挲。
苏辰喉结滚动，心中五味杂陈，目光扫过不远处蹲在台阶上的赵雷——那小子正用校服袖子擦着手机镜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机屏上还锁着那些培养舱的照片，那照片里的场景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楚娆背靠着墙，银枪垂在身侧，枪尖滴下的血珠，“滴答”一声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的星子，那血珠带着一丝温热，仿佛还残留着战斗的余温；马东单膝跪地，正用牙齿咬断绷带，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那紫色如恶魔的印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江城一中地下实验室，他压下胃里翻涌的腥气，那股腥气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喉间不断翻腾，“发现三十七具人类活体，心脏被植入幽紫晶体，紫雾侵蚀，疑似黯影族培育装置。”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沉闷而响亮，接着是纸张翻页的哗啦响，那声音急促而慌乱。
“重复关键词，幽紫晶体？紫雾侵蚀？确认是黯影族三级以上入侵手段？”
“确认。”苏辰摸了摸胸口的怀表，金属外壳烫得几乎要烙穿衬衫，那热度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烤着他的肌肤。
“另外，保安队长老王被紫雾分解，遗留怀表与我母亲遗物同款。”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楚娆擦枪的动作顿住，银枪在她掌心转了半圈，枪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赵雷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那声音清脆而突兀，他扑过去捡时膝盖撞在台阶上，却像没知觉似的，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却被他强行忽略；马东扯绷带的手一抖，绷带上的血渍晕染开来，像朵开败的花，那血渍的颜色愈发深沉，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苏辰心中一阵纠结，撤离意味着放弃追踪黯影族的装置，下次再找到他们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撤离，他们几人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但一想到母亲的话，想到那些被囚禁的人类活体，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电话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个低沉男声：“我是联盟特勤部陈野，苏同学，你们现在立刻撤离学校，坐标已定位，二十分钟内有三组支援抵达。”
“不撤。”苏辰盯着远处逐渐变浓的紫雾——刚才还若有若无，此刻已凝成淡紫色的雾带，那雾带如一条邪恶的蟒蛇，顺着操场边的香樟树冠缓缓流动，紫雾中散发着刺鼻的腥气，如同腐烂的尸体散发的恶臭，让人作呕。
“黯影族目标是学校，我们撤了，他们会转移装置，下次更难追踪。”
陈野沉默两秒：“你确定？”
“赤焰蛊在示警。”苏辰摊开左手，袖口爬出只指甲盖大的红蛊，火苗在它背上明灭，那火苗跳跃的声音如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诉说着危险的临近。
“它从灵启境跟我到现在，从没错过。”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被拍在桌上的脆响：“允许原地布防，支援携带反黯雾装置，十五分钟后到。陈野个人建议——”男声突然放轻，“你父母当年也是这样，把危险攥在自己手里。”
苏辰的喉结动了动，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坚定的信念。
怀表在胸口发烫，他想起七岁那年，母亲蹲在他床头，给他上发条时说的话：“小辰，怀表走得稳，因为齿轮咬得紧；人要站得稳，就得把该扛的事咬在牙上。”
“明白。”他挂了电话，转身时阳光刺得眼睛发酸，那光线如利剑般刺痛他的眼眸。
“楚娆，赵雷，马东，过来。”
四人围成小圈，紫雾的腥气裹着青草味钻进鼻腔，那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楚娆的银枪在指间转了个花，枪尖挑起一缕紫雾，雾气接触枪身瞬间发出“滋啦”声，像热油滴在冰上，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酸味。
“地形我熟，实验楼后有片竹林，适合设伏。”
“我去拆实验室外围的监控。”赵雷把手机塞进裤兜，指腹蹭了蹭屏幕上的照片，那照片仿佛是他的动力源泉。
“联盟要证据，我得再拍点细节。”
马东扯下染血的绷带，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臂，伤口边缘的紫已经褪成淡青，那淡青色如幽灵的颜色，透着一丝诡异。
“陷阱我来做，体育器材室有钢索，实验室有强酸试剂——黯影族怕酸，上次在夜市见过。”这里的黯影族入侵手段分为多个等级，三级以上的入侵手段往往伴随着幽紫晶体和紫雾侵蚀，意味着他们有更强大的培育装置和更邪恶的计划。
苏辰摸出兜里的能量点分配面板，眼前浮现金色文字：【当前能量点：370，可分配力量 敏捷 精神 蛊力】。
他指尖在“蛊力”上顿了顿，赤焰蛊突然蹦到他手背，火苗“轰”地窜高两寸——那是催促他强化蛊虫的信号，火苗窜高时发出“呼呼”的声响。
“楚娆负责正面牵制，”他点了点操场边的旗杆，“你站那，银枪反光能当信号；马东在竹林埋酸雾弹，触发点设在第三棵竹子；赵雷去实验楼三楼，用手机直播战场，联盟需要实时画面。”
“那你呢？”楚娆挑眉，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差点戳到苏辰鼻尖，那枪尖带着一丝寒意。
“总指挥坐享其成？”
苏辰笑了，从袖口摸出只半透明的蛊虫——那是他昨晚刚进化的“探知蛊”，“我带探知蛊去紫雾源头，找到主脑装置。”他指腹蹭过探知蛊的触须，蛊虫瞬间融进他皮肤，那一瞬间，他感到皮肤一阵清凉。
“赤焰蛊留着烧紫雾，探知蛊能定位。”
赵雷突然拽了拽他衣角：“苏哥，你怀表......”
苏辰低头，怀表表面不知何时裂开道细缝，透过缝隙能看见里面嵌着半块幽紫晶体——和培养舱里那些，一模一样。
“操。”他骂了句，手指刚要触碰，怀表突然剧烈震动，震得他手腕发麻，那震动的感觉如同电流穿过身体。
“这是......定位？”
楚娆的银枪“嗡”地轻鸣，她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时聚起灰紫色云层，云层里有东西在蠕动，投下的阴影像张巨网，罩住整个操场，那阴影带来的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训练。”苏辰扯下怀表塞进裤兜，“现在开始，三小时内熟悉陷阱位置，模拟三次战斗流程。”
竹林里响起钢索摩擦的声音，那声音如尖锐的哨声，马东正把酸雾弹绑在竹节上，见苏辰过来，扔给他个圆形装置：“触发开关，捏碎就能喷酸雾，注意别溅自己身上。”
楚娆的银枪划破空气，发出“嗖”的声响，在假人身上刺出三个血洞：“灵启境黯影徒弱点在咽喉，灵聚境在心脏——”她突然收枪，枪尾敲了敲假人腹部，“高阶的会有能量核，在这儿。”
赵雷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里是实验楼地下实验室的监控画面：“苏哥你看！培养舱的紫雾在往操场汇！”
苏辰盯着手机屏幕，心跳陡然加快，那心跳声如擂鼓般在耳边作响——监控画面里，三十七道紫雾从培养舱顶部的小孔钻出，像三十七根细线，穿过实验室通风管道，最终汇聚向操场中央的旗杆底座。
“主脑在旗杆下。”他摸了摸掌心，探知蛊在皮肤下发烫，“楚娆，调整牵制路线，往旗杆引；马东，酸雾弹改埋旗杆周围；赵雷，直播镜头对准旗杆底座。”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时，支援部队的直升机轰鸣声从远处传来，那轰鸣声如滚滚雷声，由远及近。
苏辰站在操场中央，看着七辆装甲车碾过校门，那装甲车行驶时发出的“隆隆”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穿着银色战衣的联盟特勤跳下车，为首的男人摘下头盔——是陈野，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和苏辰记忆里父亲照片上的战友一模一样。
“带他们熟悉装备。”陈野拍了拍苏辰肩膀，目光扫过楚娆的银枪、马东的酸雾弹、赵雷的手机，“你们比我想象的能打。”
夜幕降临得很快，月亮刚爬上香樟树梢，紫雾已浓得像团墨水，裹着腥气漫过操场围栏，那紫雾如同浓稠的液体，缓缓流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苏辰摸出怀表，裂缝里的紫晶正发出幽光，和远处紫雾的颜色一模一样。
楚娆站在旗杆下，银枪反射着月光，像根银色的钉子，那银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马东猫在竹林后，手指扣着酸雾弹的触发开关，那手指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赵雷躲在实验楼三楼，手机屏幕亮着，直播画面里能看见他发白的指节。
“他们来了。”苏辰轻声说。
赤焰蛊从他袖口窜出，火苗烧得通红，在他手背投下晃动的影子，那火苗发出“呼呼”的燃烧声。
远处黑暗中传来细碎的摩擦声，像无数指甲刮过玻璃，那声音尖锐而恐怖，紫雾突然翻涌起来，从中爬出一只只人形怪物——皮肤泛着青灰，眼睛是两个黑洞，指尖长着半尺长的黑爪。
“黯灵徒。”陈野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一级警戒，按计划行动。”
苏辰深吸一口气，怀表在裤兜里发烫，像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那热度让他的腹部都感到一阵灼热。
他望着身边严阵以待的队友，望着远处逼近的怪物，突然笑了——母亲说的“把该扛的事咬在牙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紫雾里传来第一声嘶吼时，苏辰摸出触发开关，指腹按在酸雾弹的按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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