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蝉鸣如同一阵阵燥热的浪潮，“嗡嗡”地裹着令人窒息的热意撞进教室窗户，那声音尖锐而嘈杂，直刺耳膜。
苏辰的笔尖在模拟卷上顿住，他能感觉到那股燥热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黏腻。
后桌楚娆翻练习册的动静比平时重了三分，纸页“唰唰”的摩擦声里混着极淡的战魂震颤——那是楚家战魂体觉醒者特有的灵能涟漪，像极了他上周在黯影族巢穴里嗅到的腐锈味，那股味道刺鼻又恶心，仿佛有无数小针在鼻腔里扎着。
他垂眸盯着草稿纸上歪扭的化学方程式，余光瞥见楚娆耳后泛起薄红，那微红的色泽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是一朵悄然绽放的桃花。
少女今天扎了高马尾，发尾随着转笔动作轻扫后颈，那里有道极浅的淡青印记，是战魂体与灵能共鸣时才会浮现的纹路。
而此刻，那道纹路正随着窗外飘过的暗紫色雾气微微发烫，他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温热透过空气传递过来。
叮——
赤焰蛊在他蛊囊里炸开一串灼热的震颤，那股热意顺着肌肤蔓延开来，让他的手掌心都微微出汗。
苏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课桌边缘，表面的木纹突然在灵能视野里扭曲成黯影族特有的螺旋图腾。
他装作捡橡皮俯身，掌心贴住地面，能感觉到地面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
蛊虫顺着毛孔钻出去，像团燃烧的红绸子裹住整栋教学楼，那红绸子在眼前舞动，发出“呼呼”的声响。
三秒后，赤焰蛊的反馈顺着经脉刺进太阳穴——三楼校长办公室。
那间挂着优秀教育工作者锦旗的房间里，暗紫色能量正像活物般翻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墙面投下模糊的影子。
苏辰直起身子时，后桌传来钢笔帽掉落的脆响。
他侧头，正撞进楚娆微眯的眼，少女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苏辰，你橡皮捡了五分钟。
老班刚才瞪我了。苏辰扯了扯嘴角，把揉皱的橡皮塞回铅笔盒。
他注意到楚娆校服第二颗纽扣微微松着，露出一点锁骨，那里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粉，是战魂体被外界灵能刺激的征兆，凑近似乎还能闻到那肌肤散发的淡淡的温热气息。
放学铃响时，苏辰的草稿纸已经被他揉成了团。
他站在教室后门等楚娆收书包，看她将银枪模型（学校禁止携带武器的折中方案）仔细塞进帆布包，发梢扫过包上绣的小老虎——那是他上周在夜市给她挑的挂件。
今晚来操场？楚娆突然转身，发梢扫过他下巴，那发丝轻柔地划过皮肤，痒痒的。
她的耳尖还红着，却故意把尾音挑得像在挑衅，我妈说高三生要保持体能。
苏辰应下时，掌心的蛊囊又开始发烫。
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上闪烁，【能量点：1278】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像漏了底的水盆，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他借口去厕所拐进教学楼后巷，背靠着墙调出系统面板——【蛊力流失检测中...来源：教学楼地下管道】。
垃圾箱在拐角处，铁皮盖子上沾着没擦净的香奈儿蔚蓝香水味，那股香味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辰蹲下身，翻出半张被撕碎的高考重点复习资料，边缘焦黑的痕迹是黯影能量灼烧的。
他捏着碎纸凑到鼻尖，冷香混着铁锈味刺得他皱眉——这是李明校长每天喷的香水，他上周给高三开动员会时，苏辰就坐在第一排。
之前，校长在组织高考相关事务时，总是刻意把觉醒者安排在一些偏僻的考场，而且对学校的地下室表现出过度的关注，这让苏辰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苏辰？
楚娆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辰迅速把碎纸塞进校服内袋，抬头时已经换上吊儿郎当的笑：学姐催得急，我找错题本呢。
楚娆没接话，直接拽着他往操场走。
她的手比平时凉，指节捏得发白，直到走到天台角落才松开：我爷爷今早给我发消息，说最近江城要小心戴银色领针的男人。其实，楚娆家族与黯影族有过历史纠葛，楚娆爷爷一直在暗中调查黯影族渗透者的情况。
她仰头看月亮，喉结动了动，他说那是黯影族渗透者的标记。
风突然大了，“呼呼”地吹着，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苏辰望着楚娆被吹乱的刘海，突然听见金属摩擦的轻响。
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暗紫色雾气从两人脚边腾起，李明校长的身影从中走出。
老男人平时梳得油亮的背头乱成鸡窝，左脸有道渗血的抓痕，胸前银色领针闪着幽光，针尾刻着黯影族的螺旋图腾。
小崽子们倒挺能查。李明的声音像砂纸磨玻璃，他抬手时，苏辰看见他袖口沾着暗紫色黏液，本来想等高考把你们当祭品
楚娆的银枪模型在她掌心化作实体，红缨在风中炸成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辰后退半步，脚尖碰到排水管道的铁盖——那是他今早让毒牙蛊探过的路径。
他故意踉跄撞上天台护栏，蛊囊里的毒牙蛊顺着指尖钻出，像条黑色细线钻进排水口。
怕了？李明咧嘴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嘴尖牙。
他抬手时，暗紫色能量凝成银针，那我送你们...
噗——
尖锐的痛呼打断了他的话。
李明突然捂住脚踝，暗紫色血液顺着裤管往下淌。
苏辰看见排水口渗出淡绿色雾气，那是毒牙蛊腐蚀管道后释放的蚀骨毒雾。
老男人的脸瞬间扭曲成青紫色，他狠瞪苏辰一眼，雾气裹着他就要瞬移——
叮！
银色领针掉在苏辰脚边，还带着李明的体温。
楚娆的枪尖已经抵上他后颈，少女呼吸急促，发梢沾着毒雾的水珠：跑？
李明的幻影在雾气里消散，只留下一句含混的诅咒。
苏辰弯腰捡起领针，金属表面刻着极小的李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距离高考还剩36小时。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惊飞了几宿鸟，“扑扑”的振翅声在夜空中回荡。
楚娆把保温杯塞进他手里，热水透过杯壁烫得他指尖发疼：我爸说，他们想把觉醒者聚在考场，像宰猪一样...她没说完，只是用力攥住他的手腕，苏辰，你的蛊力...
苏辰调出系统界面。
【蛊力：0】的红色数字刺得他眼睛发疼，连赤焰蛊都缩在蛊囊最深处，像团没了火的炭。
在回教室的路上，苏辰和楚娆简单交流了一下昨晚的事件，两人都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更加担忧。
晨光爬上教学楼时，苏辰站在教室门口。
他望着自己常坐的位置，课桌上有道新刻的痕迹——在苏辰两个字旁边，隐约能看出黯影族的螺旋图腾，刀痕还沾着淡紫色黏液。
发什么呆？楚娆从后面撞他肩膀，手里晃着早餐袋，今天最后一次模拟考，老班说要...
苏辰没接话。
他盯着课桌上的痕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高考考场的桌子，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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