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中校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如针般刺得苏辰鼻腔发酸，那股味道直入心肺，熏得他眼睛也微微泛红。
他捏着体温计的手微微发颤，触感冰凉，心口的灼烧感如滚烫的岩浆，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疯狂地窜。
他低头看去，只见青色蛊纹里那抹金芒像灵动的小蛇，活了似的，正沿着肋骨往肩膀攀爬，金芒闪烁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同学？”护士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利箭，又尖了些，她的指尖点了点检查单，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此前，陈飞就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苏辰的胸口看，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此刻，苏辰喉结动了动，刚要去解第二颗衣扣，后颈突然掠过一阵凉意，像有冰冷的风在轻抚，又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
他余光瞥见斜后方的塑料椅上，室友陈飞正举着手机，镜头诡异地朝下——分明是在拍他后背。
“陈飞！”苏辰猛地转身，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陈飞手一抖，手机“啪”地重重砸在地上，那声响在寂静的校医院里回荡。
他手忙脚乱去捡，耳朵通红，像被火烤过一般，着急地解释：“那啥……我看你胎记形状挺特别，想拍给我爸看看，他搞纹身设计的！”
苏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
蛊纹此刻安分了些，只余淡淡青金色，倒真像块奇形怪状的胎记，摸上去微微有些凸起，触感粗糙。
他扯了扯领口遮住，语气却没松：“下次先打个招呼。”
“知道知道！”陈飞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指尖快速划拉着，“不过学长你是不知道，你和昨天新闻里那个救人英雄长得超像！”手机屏亮起，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穿黑外套的青年单手托起塌陷的水泥板，背后隐约有青色纹路翻涌，和苏辰此刻的蛊纹如出一辙。
苏辰的瞳孔缩了缩，心脏猛地一紧。
三天前跃入漩涡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楚娆雪白的发梢在眼前闪烁，像冬日里的雪花般清冷；漩涡里那声来自异界的呼唤，如洪钟般在耳边震响；还有系统提示里“上古蛊王传承”的字眼，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扯出个笑：“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
护士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像砂纸摩擦般刺耳，苏辰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凑到了跟前，目光死死钉在他心口，那目光像针一样锐利。
“同学，你这纹路……以前没发现什么异常？”
“从小就有。”苏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检查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护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在检查单上重重画了个圈，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格外清晰，墨迹晕开两个刺目的字：异常。
迎新宴的礼堂飘着奶油蛋糕的甜香，那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人们的嗅觉。
苏辰端着果汁站在角落，果汁在杯中轻轻晃动，发出微弱的声响。
他的目光却锁在主席台上的张教授身上。
这位江城一中校长穿着笔挺的西装，正举着酒杯致辞，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慈祥的月牙。
可就在他抬手时，袖口露出道极淡的暗纹——那是扭曲的瞳孔形状，和苏辰在黯影族资料里见过的图腾分毫不差。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像一颗炸弹在耳边爆炸。
苏辰指尖微蜷，原本在识海小憩的毒牙蛊突然疯狂躁动，像是被什么力量碾碎了触须，那躁动的感觉让他的识海一阵刺痛。
【检测到灵神境压制装置，当前蛊虫无法外放。
警告：强行尝试可能暴露宿主身份。】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哆嗦。
苏辰捏紧酒杯，指节泛白，酒杯在他的紧握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想起三天前漩涡里的心悸，想起楚娆变白的发梢，喉间突然泛起股腥甜，那股味道在口中蔓延，让他一阵恶心。
“小苏？”旁边的陈飞撞了撞他肩膀，那力度让他身体微微一晃。
“发什么呆呢？校长敬完酒该我们班上去了！”
苏辰踉跄半步，酒杯“当啷”砸在地上，那清脆的破碎声在礼堂里回荡。
他捂住额头，声音含混：“可能……可能早上体检没吃饭，有点晕。”
“我送你去洗手间！”陈飞忙扶住他。
苏辰任由对方半拖半拽着往外走，余光却瞥见张教授的目光扫过来。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在他后颈割了道无形的伤口，让他后颈一阵发凉。
深夜十一点，宿舍的灯早熄了，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苏辰正蜷在床帘后研究系统面板，那微弱的屏幕光在黑暗中闪烁。
门突然被敲了三下，那敲门声像鼓点一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查寝。”老周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哑，像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
陈飞迷迷糊糊爬起来开门。
苏辰借着走廊的光，看见老周手里攥着块巧克力，包装纸泛着旧旧的黄，那颜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陈旧。
“新来的。”老周把巧克力塞进苏辰手里，那触感温热，手电筒的光扫过他心口，那光线像一道利剑，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别碰三楼实验室的‘特殊项目’。”
话音未落，老周已经转身走了。
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苏辰却闻到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是蛊毒的味道，那味道像幽灵一样，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他咬开巧克力，舌尖刚触到夹心，一股金属味在口中散开，他的瞳孔骤缩：这是赤焰蛊的毒液，只有用蛊师的血温养过的虫，才会留下这种特有的金属味。
“老周……到底是什么人？”苏辰对着黑暗呢喃，那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微弱。
“辰哥你快来看！”
第二天清晨，陈飞举着块黑色残骸冲进宿舍，那残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架微型无人机，螺旋桨缺了片，镜头盖裂成蛛网。
“我早上在阳台收衣服，这玩意儿从雨棚里掉下来的。”陈飞快速将残骸递给苏辰，“你看这里！”
SD卡的金属接口泛着冷光。
苏辰摸出毒牙蛊，指尖溢出只指甲盖大的青虫。
小虫啃食着SD卡，蓝光在虫身流转，很快投影出段模糊的影像——
张教授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捏着块菱形碎片（和三天前楚娆眉间的本源碎片一模一样）。
他掀开实验体的后颈皮肤，碎片触碰到血肉的瞬间，实验体猛地弓起背，脊椎骨像蛇一样扭曲着凸起，后颈浮现出和张教授袖口相同的黯影图腾。
“这他妈是人吗？”陈飞倒抽凉气，那声音带着恐惧和惊讶。
投影突然闪烁起来，蓝光凝成道波纹。
苏辰盯着那频率，呼吸陡然急促——这是楚娆战魂的波动，他在漩涡里听过无数次，刻在骨血里的频率。
“系统，解析这个！”
【检测到加密代码，需宿主提供战魂体持有者血液。
当前建议：联系楚娆。】
苏辰攥紧SD卡，指节发白，那力度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想起楚娆在漩涡里变白的发梢，想起护士说的“蛊王特使”，想起老周的巧克力，喉间的火越烧越旺，那股热气在喉咙里翻滚。
午后的图书馆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声，那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回荡。
苏辰站在三楼文学区，心口的蛊纹突然发烫，像根烧红的针，直指顶层的禁书区，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的胸口一阵刺痛。
此时，苏辰心中既紧张又好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他的心。
禁书区的铁门挂着拇指粗的锁链，那锁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重。
苏辰摸出只透明的隐蛊，小虫钻进锁孔，“咔嗒”声里锁链应声而落，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响亮。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裹着古纸香涌出来，那股味道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苏辰顺着蛊纹指引的方向走，脚步有些急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在最里排书架前停住——那里摆着本皮质封面的古籍，封皮上用金漆写着《上古蛊王秘录》，那金色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刚触到书脊，整排书架突然发出“吱呀”的呻吟，那声音像老人的叹息，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阴森。
苏辰后退半步，眼睁睁看着木质书架像被揉皱的纸，在空气中缓缓消失，那画面仿佛一场诡异的魔术。
取而代之的，是扇刻满黯影族文字的青铜门，那些文字像活物般蠕动着，发出细碎的嘶鸣，那声音像恶魔的低语，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苏辰伸出手，指尖离门还有三寸，门内突然涌出阵冷风，吹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股冷风像冰刀一样，割在他的皮肤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苏辰摸出来，是陈飞的消息：“三楼实验室招清洁工，我帮你报了名。”
他盯着青铜门，又低头看手机，嘴角扯出个带刺的笑。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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