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在浓稠似墨的血雾中夺命狂奔,体表交织的蚩尤火焰与天师道金光,恰似狂风肆虐下摇摇欲熄的烛火,淋漓尽致地暴露着他紊乱的气息。
身后,黑袍人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那隐匿在黑袍之下的一张张脸庞,无不散发着彻骨的冰冷杀意。
而前方血茧之中的阿依,已然陷入半昏迷的境地,她原本白皙的肌肤表面,蚩尤图腾越发清晰,诡谲的光芒不断流转,仿佛在昭告着某种可怖力量的蠢蠢欲动。
就在陆昭全力奔逃之时,那重伤未死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与决绝。
他猛地挥动骨鞭,骨鞭如毒蛇般迅猛刺向陆昭后背。
“噗”的一声,骨鞭深深刺入,陆昭只觉后背一阵钻心剧痛,一股阴寒之力顺着伤口疯狂蔓延。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陆昭体内陡然爆发出一股炽热磅礴的力量,宛如沉睡的火山猛然喷发。
一道赤红狐影裹挟着熊熊烈焰,从他心口呼啸而出。
狐影九条尾巴如锋利的利刃,在空中一扫而过,所经之处,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
黑袍人如同遭遇到无形巨力的撞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赤红狐影在空中一个盘旋,瞬间幻化成一位身姿婀娜的红衣女子。
她面容绝美,眉眼间却透着一抹历经岁月禁锢的幽怨。
脖颈间缠绕的天师道锁链,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封印的过往。
“陆昭!那老东西,用天师血咒将我封印了整整三百年,”红衣女子柳眉倒竖,美目含嗔,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无奈。
“他竟算到相柳会复活,还说,当你命悬一线之际,我必须护你周全。”
话落,她玉手一挥,指尖喷射出熊熊狐火。
狐火如流星赶月般射向追兵,瞬间将黑袍人笼罩其中。
狐火触碰到黑袍人时,对方身体上竟浮现出九黎战旗的纹路,紧接着他们发出凄厉的哀嚎:“我们都是祭品!”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妖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低声呢喃:“这些人……本都是白水寨的村民……”显然,九黎祭司对普通苗人进行了洗脑,才让这些村民沦为他的棋子。
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可就在此时,红衣女子脖颈间的锁链骤然收紧,她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但这力量……只能用三次……你赶紧带着阿依离开这里!”她急切地喊道,眼神中满是焦急。
紧接着,红衣女子强忍着痛苦,指尖凝聚出一枚青铜铃铛。
铃铛造型古朴厚重,表面镌刻着神秘而繁复的符文,在血雾中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突然,缠绕在她脖颈间的锁链猛地一动,划伤了她的手腕,鲜血滴落在铃铛上。
妖狐咬着牙,将铃铛朝着陆昭抛去,喊道:“带着它……快走!”
陆昭稳稳接住铃铛,刹那间,铃铛上的天师道符文光芒大放,自动修复他后背上被骨鞭刺入的伤口。
陆昭眉头紧皱,忍不住说道:“师傅的手段……还是这么霸道。”
此时,铃铛表面缓缓浮现出九黎战旗的纹路,与陆昭胸膛内跳动的蚩尤心脏产生了奇异而强烈的共鸣。
“嗡嗡”声响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是跨越时空的对话。
“那老东西早就算到了这一切,”红衣女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溢出,顺着白皙的下巴缓缓滑落。
“九黎祭司真正想要复活的并非蚩尤,而是被封印在十万山深处的瘟神相柳……”话未说完,她便被锁链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回陆昭体内。
只留下一句微弱且急切的“快……去净魂泉!”
陆昭怀揣着满心的震惊与担忧,来不及细想这一连串的变故,脚步匆匆朝着血茧奔去。
就在他即将靠近之时,血茧中的阿依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
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此刻竟诡异裂变成蛇类般的竖瞳,冰冷、阴鸷,透着无尽的陌生。
阿依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嘶吼,那声音犹如一把重锤,狠狠撞击着陆昭的心脏,让他的心脏都为之猛地一颤。
紧接着,她双手如鹰爪般探出,轻易地撕裂了血茧。
刹那间,浓稠如墨的黑雾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出,在她身后迅速凝聚成九头蛇的巨大虚影。
虚影气势磅礴,每一个头颅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然獠牙,口中不断吞吐着黑色雾气,赫然正是祖巫相柳!
相柳虚影吞噬黑雾时,黑雾中竟浮现出无数怨灵的面孔,他们面容扭曲,发出痛苦的嘶吼,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这一幕极大地增强了恐怖氛围。
“陆昭……”阿依的声音变得沙哑而诡异,仿佛被魔神附了身,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相柳要借我的血脉复活……”她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陆昭的手。
用力按在自己心口,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与痛苦,“杀了我,或者……让相柳吞噬我们!”
陆昭望着阿依,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心中默念:“师傅说过,蛊毒反噬时要保持灵台清明……但阿依……我怎么能下得去手。”
就在陆昭与阿依僵持不下,局势陷入极度紧张之时,周围的血雾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剧烈搅动,疯狂地翻涌起来。
紧接着,一座阴森恐怖的古镇凭空浮现,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中缓缓爬出。
镇口矗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庚辰年祭”四个大字。
字迹斑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是用无数鲜血书写而成。
这四个字刚一映入眼帘,便与阿依银镯上的血字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银镯光芒闪烁,与石碑上的字迹遥相呼应,仿佛在唤醒一段被尘封的恐怖记忆。
与此同时,古镇内的古怪接连触发。
只见三个身着红衣的孩童,蹦蹦跳跳地朝着陆昭与阿依的方向而来。
他们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如鲜血般殷红,脚腕上系着的九黎铃铛发出清脆却透着诡异的声响。
“大哥哥,陪我们玩捉迷藏呀……”其中一个孩童奶声奶气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古镇中回荡,却无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陆昭警惕地握紧手中桃木剑,内心震惊:“天师道笔记中记录过,这可是凶灵!”
“而且还是……等级为:地级·血祭童女!”
“这地方怎么有凶灵,这地方有古怪!”
血童们嬉笑着靠近,脚腕上的铃铛声愈发急促。
突然,血童们的身前浮现出一些记忆碎片,画面中是他们在白水寨玩耍的场景,阳光明媚,孩子们笑声朗朗,可转眼间,场景就变成了他们被捆绑着,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被送上祭祀台。
突然,其中一个血童的铃铛发出一阵奇异的传音:“庚辰年祭,血祭相柳……”
就在这瞬间,阿依眼中的竖瞳猛地变成九黎战旗的纹路,她短暂地清醒过来,大声喊出:“母亲的银镯……庚辰年祭的血祭”,随后又陷入那种被控制的诡异状态。
此时,陆昭手中命线铃光芒一闪,浮现出一幅地图残影,上面仅显示“净魂泉”的轮廓,泉水之中倒映出师傅的天师道符文。
可紧接着,泉水突然结冰,冰层中竟隐隐倒映出陆昭幼年被师傅抱走的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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