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是敌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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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西马斯先生坐在养女黄娇娇的特级护理病房里,面色凝重。

他支走所有护理人员。

“宝贝,告诉我,这是谁干的。”西马斯先生握住黄娇娇冰凉的手,声音不怒自威,目光如炬。

“父亲,事发经过恰好我朋友录下来了,你看,就是他,那个男人也是个大叔了,我和同学有点误会,他过来多管闲事,看样子应该就是个打工仔,穿的也普普通通,开的车是大众高尔夫,车号是······”

“哦?是他。”西马斯先生将视频暂停,他看着蒋仕豪的脸,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父亲,认识他?”黄娇娇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是她没想到的。

“宝贝,他可不普通,看人可不能只看外在,很厉害的人也许不想暴露自己,故意把自己藏在芸芸众生里,吃穿用度会故意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秘密的目的。他是蒋氏集团的新继承人,目前已经上位。”

“他,这么厉害,这是要达到什么秘密的目的才这样低调······”黄娇娇不解的嘟囔着,因为如果是自己的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写在脸上唯恐天下人不知。

“此人在内陆来头不小,之前曾经多次想与我合作,都被我拒绝了。目前他是敌是友,还不太清楚,需要时间,不过宝贝,我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碰到他,但是既然碰到了,我就一定要会会他,还是要给我的宝贝一个交代。”西马斯边说边站起身。

“父亲,你要去哪里?”黄娇娇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撒娇的资本。

“好好休息,宝贝,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西马斯绅士地说。

西马斯说完就轻轻吻了黄娇娇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黄娇娇有点失落地看着西马斯的背影,却也无话可说。

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她以为,以西马斯对自己的感情,但凡敢把自己伤成这样的人,西马斯一定会弄死他,自己便可以借刀杀人了。

但是她忘了,西马斯对于这个他亲手缔造的世界里整体商业利益和权力的诉求,是远远高过对她的这点微不足道的感情的。

她忽然觉得,就算她黄娇娇今天被捅死了,对于西马斯而言,对方是敌是友都还不一定下的了结论。

而此时的蒋仕豪正疲惫不堪地坐在巴纳开的保姆车里,周围坐满了私人保镖,一队人马疾驰在回私人别墅的路上。

“警督开的价越来越高了,一点屁大的小事都要很多钱来解决。这里的秩序,真是腐败的越来越深了。”蒋仕豪向巴纳抱怨着。

“通货膨胀嘛老大,看开点,别跟当地警督过不去,很多事情咱们兄弟还需要和他们继续打交道的。”

“我看的够开了,人性,人性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人的劣根性存在。”

“人的劣根性存不存在我不知道,咱们后面这辆车可是一直存在啊老大,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蒋仕豪回头看了一眼,骂道:“卧槽,这他妈就是被跟踪了,你可以把‘好像’去掉。”

“怎么处理,老大?”巴纳盯着后视镜问到。

“估计是西马斯的人。”蒋仕豪沉思了两秒说:“巴纳,前面靠边停车。”

“收到,老大。”

巴纳看好时机一脚刹车打了方向,后面的车也迅速跟着他们停在了路边。

蒋仕豪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黄头发的年轻男人,个子不高,带着墨镜和金链子,不急不躁地下车朝他们这里走来。

蒋仕豪降下车窗。

黄头发男人开口说道:“蒋老板,别来无恙。我们老大西马斯先生,请你去家里吃个便饭,明天晚上8点,马尔别墅三号院,希望蒋老板准时赴约,届时定当欢迎您的大驾光临。”

说完,黄发男人吹了个口哨,转身就回车里去了,随着他们的车子启动、踩油门、一溜烟消失在街口,巴纳开口说道:“这是鸿门宴呐,老大。”

蒋仕豪轻叹一口气说:“是鸿门宴又怎样,我会准时赴约。”

一晃眼,夜已经深了。

今晚没有月亮。

傅紫把今天收到的百合花醒好,插在了花瓶里,淡淡的百合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紫紫,今天收到花啦?”外婆今天身体见好,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笑眯眯地问她。

“外婆,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傅紫盯着花,出神地说。

“心上人送的?”外婆依旧笑眯眯的。

“心上人?呵,是心上人吗?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人呐。”傅紫心里充满复杂的情绪。

“是喜欢的人就在一起咯。”外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喜欢的人······”傅紫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确实有点喜欢他,可是,我怎么能喜欢他······”傅紫喃喃地说,外婆去另一个屋放衣服了,没有听见,自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有她自己听清楚自己的话,眼眶湿润了。

她打开抽屉,里面有个黑色文件夹里装的是她父亲母亲的赔偿协议书。

她摩挲着开了抽屉,打开了那个黑色的文件夹,那一瞬间,逼迫她和外婆签协议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泪如雨下——如果不是蒋氏地产搞开发,强拆了她家的老房子,父母去闹,却被人殴打致死,她怎么会成为孤儿——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报复蒋氏地产、蒋氏集团、报复蒋仕豪、为父母报仇。

可是她发现她的报复计划,好像突然无法继续下去了。

蒋仕豪也许并不是那么坏的人?甚至开始对他有了一点心动?傅紫不愿意承认这些,可她不得不面对内心这种复杂的情绪——她爱上一个之前一心想让他死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既可耻,又可悲。想到这儿,她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蒋仕豪,如何面对已故的父母,如何面对日渐衰老的外婆,如何面对早已四分五裂的自己。

也许自己已经不是个好姑娘了,她想。

但是父母的大仇,必须得报,这是作为女儿的责任。

那么蒋仕豪,必须得死。

她的心好痛,可是蒋仕豪,必须得给自己的父母偿命。

或许报完仇,她就自由了。

或许,报完仇,她可以跟随蒋仕豪一起死,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