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师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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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转动,难道他没睡着,反应过来的女师父还没来的做出进一步反应,就看见那双眼突然睁开。

距离一扎远的四只眼睛都呆住了。男师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加速了。

两人就这样对着,时间像静止了一样,两人心里都慌的一逼,“死了,死了,这可咋办”,初次碰到这种尴尬的事情,俩个师父脑子都宕机了。

“咕…咕”。

女师父的肚子不失时机的叫了一声,打破寂静。

平日这羞人的声音,这时成了救命的仙音。

“好饿”,女师父趁势翻身坐起来。

“我去做饭”,男师父也慌忙跳下土炕,麻利的支锅点火,做起饭来。

半时辰不到,铁锅“噗噗”的热气顶的锅盖直响,窑洞里弥漫着小米的香味。

已洗完脸穿好戴衣服的女师父站在锅台边,眼睛盯着铁锅,肚子不争气的再次“咕咕”叫了。

男师父盛了一碗粘稠的小米粥递过去:“小心烫”。

“嗯”,女师父头也没抬,盯着碗就凑到嘴边吹起了。

看着颠簸了一天,衣服脏污,头发凌乱,却依然美丽的女师父,光亮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睫毛下晶莹的眼睛,小巧红润的嘴唇像花一样娇艳,随着女师父吸吮一口小米粥,男师父“咕咚”吞了口口水。

喝完粥已到中午,雨已经快停了,天放亮了,一片片灰白色云团跟着风向东南褪去。

两师父在窑洞门口看着窑洞顶上陶瓷的排水管,土黄色的雨水顺着管口落在地上,将地面打出三寸土炕,汇集的雨水流过门洞冲出一条小沟。

“吱吱”,一只黑色的甲虫飞进院子,落在上爬了几步再次飞走。

“我要吃天甲”,女师父兴奋的说道。

“好,我们去抓”。

“天甲”是当地对天牛的叫法,分公母两种,母的短粗,肚子里有卵,公的廋上,肚子空空,但中前部身子大,里面能拨出半花生粒大一块肉。夏天雨后会出来,天晴了就又没有了,所以当地会在雨后抓公的天甲烤着吃,很香。

黄土地上的雨后,根本无法下脚,一脚踩下去,能陷半尺深,下山道路被雨水冲的都是沟坎,一踩上去都是软泥,根本无法行走,两人只能在山顶不大的平台上光脚光腿的抓天牛,最多去一下边上的林子里。

过去的生态还是很好的,没有农药污染,天牛也多。山顶不大的平台,到处都是乱跑的天牛。两人抓的开心,山顶不时传出一串开心的笑声。

申时过半,两人已经抓了好大一包,一轱辘倒铁锅里,盖上盖子,引火烧起来,随着锅温度提高,天牛在锅里疯狂的乱跑,飞起来的碰的锅盖当当响。

一盏茶后,响声越来越小,锅中也有淡淡的肉香传出。师父打开锅盖,用勺子翻炒,没死透的天牛还在慢慢的蹬着腿。

夏季雨后太阳一出,气温立刻升高,加上男师父在火边不停的翻炒,额头上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女师父看着劳作的男师父,用衣袖帮男师父擦掉流下的汗水。男师父看了一眼,笑笑。

锅里的天牛腿已经干枯,窑洞里弥漫的都是香味。盯着锅的女师父,一手搂住男师父的肩膀问到:“木头,可以吃了吗”?

“还没熟,再等会”,男师父继续翻炒。

再过了会儿,灶台里的火也熄灭了,男师父停下翻炒,直了直腰,伸手从锅里抓起一只天甲。

掐头去尾,剥掉肚子上的外壳,看着瞪着眼睛一脸期待的女师父,男师父将剥好的肉粒伸到女师父面前,女师父毫不犹豫的一口咬过去。

“哇,好香”,女师父舔了一下嘴角,伸手就从锅里捏起一只剥起来。

半大锅天牛,两人吃了一个多时辰,锅里没几只了,两人吃的满脸蛋的黑炭,双手也是油炭混合。

“我吃饱了”,女师父走到炕边就大字型把自己摔到炕上,果然饭后有一瘫。天牛肉虽少但数量多也够两人一顿充饥了。

男师父动作麻利的吃完最后几只,来到土炕边,“往里,给我让点地方”,挤着女师父就躺了下去。

一夜无话。

次日,成片的知了叫声把两位师父叫醒,太阳已到头顶,地面在太阳的暴晒下发着干净的白色,路已经可以走了。

起来的两人喝了点小米粥,收拾好屋子,对着每个神像拜了一遍,就依依不舍的下山回家去了。分别时约好每月来这里约会一次。

回家后事情就没那么开心了,两人各自受到家里惩罚。再然后两家突然准备给他们成亲,而且竟然两家都是订好的娃娃亲。两人那时死活不愿意,虽然乡下没有城里那么严的规矩但当时的社会,婚前双方还是无法见到对方,仅仅一句父母之命,就是一切。

别说两人叛逆的性格,就是两人刚刚相处的约定,两师父也不可能愿意嫁娶不认识的别人,于是一番斗争。当听说两人心里有人而且相处过三天,差点没把两家家长气死。

虽是乡下,两家也是各自村里的大户人家,房产、良田、生意也都有一些,家里佃户、伙计也养了十来人,出了这样事情,怎么敢外传,脸面何存。

于是两人终于屈服了,很配合的随家里准备婚事。

约会的日子又到了,两人摆脱家里的看护,偷偷来到山上。

彼此相见,好一番诉衷肠,两人心里都有事,却都装着开心,一番缠绵后女师父忍不住先哭诉起来,男师父听后长叹,真是造化弄人。

两人哭诉一夜,第二天早上,两人双双殉情,在窑洞里烧炭自杀。

等两家人寻来已是三天以后,见面的两家人更是伤心无奈,原来彼此定的娃娃亲就是他们两家,而一对儿女没见过面并不知晓,两家虽有生意往来,却也离一百多里,平日走动也少,才酿成悲剧。

而知道真相的两位师父,更是哭的神像都动了,两鬼心中不甘,在小庙徘徊不离,随着七日过后,慢慢的失去灵智,头脑一片混沌,但两鬼还是本能的相伴一起。

于是一对本可共枕的夫妻就变成了相伴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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