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找下去？”
蕨姬跟林墨在一家面馆前坐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
她有两个地方需要吐槽。
一个是这样找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另一个是他们两个都是鬼，人类的食物如今已经无法下咽。
“无所谓，反正我有无限的时间。”
“这不是你说的么，在这一点上，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林墨看也不看蕨姬。
两碗面被端上来，林墨看着食物，眉头越皱越深。
“老板，你看我老实人是吧，你姓康吗？我要的不是牛肉面吗？牛肉呢？吃草去了？”
“斯密马森，红豆泥斯密马森，现在给您加上。”
老板连连道歉。
直到老板把肉加上，林墨也没有动筷子。
林墨抬起头，看着蕨姬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找来把扇子，用扇子盖住半张脸。
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表情，但她的眉眼分明在笑。
林墨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只有尝试一下才能知道结果。
林墨有想过自己无非进食人类的食物，但面真正端上来的时候，林墨还是败下阵来。
他看着面条没有胃口，甚至觉得恶心。
“吃不下去就不要……”
蕨姬的话还没有说完，但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已经没有钱了吗？”
“我这里应该还有一点，你知道我出门不带钱的。”
于是她拔下头上的发簪，递到林墨的手上。
从质地上来说，掂在手里大概能够感觉出来是纯金的。
上面有手工匠人雕刻的花纹，用料考究，花魁用的就是这样的好品。
别说只是发簪，要是按照人类社会的价值估算。
蕨姬身上的那身衣服才是最贵的。
不过很可惜，这身衣服没有刚做出来的时候那么惊艳，不是因为褪色或者是款式，而是单纯的现在蕨姬的身上这件衣服被切开了相当多的部位。
林墨有问过蕨姬要不要给她重新买一件，但是她自己说不用。
她首先喜欢这种高档货，一般衣服只会去几家喜欢的店里做定制。
另外她坚信以自己的美丽，就是穿破烂衣服也无法掩盖。
“第一，我有钱，第二，我不需要奴隶的钱。”林墨义正言辞。
“谁是奴隶。”蕨姬不明白。
林墨不是第一次强调身份上的差别了，每一次提及，蕨姬都好像没听见。
此刻林墨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想着有必要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你饿了很久是吧，从变成鬼之后到现在，你都忍着不吃人。”
林墨还没有开口，蕨姬继续发问。
“我要是你地话，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
“因为我看你的头越来越香了，我不见得吃人，但吃鬼全无心里负担。”
“反正吃多少都能长回来，没准儿我养两个鬼，还能实现永动机。”
林墨面无表情。
“虽然本女王大人也想给你吃，但一路到这里都还没有洗澡，所以打咩。”
蕨姬歪了歪头。
林墨再也忍不了了，蕨姬都这样了居然一直还想要争夺身份上的主权。
日轮刀被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我们当中现在有一个要倒霉，我猜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林墨直视蕨姬的眼睛。
“好吧好吧。”蕨姬耸耸肩。
“真的不施舍给我洗个澡吗？”蕨姬又说。
林墨的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这个时候林墨才意识到蕨姬其实有了身份上的变化，以前她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想要做什么就会去做。
挡在路上的人不说个正当且合适的理由就要死。
蕨姬本身就是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人。
而她如今面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居然也会征求林墨的同意。
对于林墨来说，他没有做到位，但对于蕨姬来说，她在尝试改变，并且她已经做到了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
林墨最终还是没有吃下那碗面，西瓜也没有吃，他付钱之后就带着蕨姬离开。
在繁华的街道里找了个旅店入住。
蕨姬如愿得到了洗澡的机会。
林墨趁着这个机会，将几个想法全都罗列出来。
珠世是个医生，林墨可以蹲守在药店里看看来往的人。
珠世喜欢喝红茶，蹲在茶叶铺子前没准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如果真的以蹲守作为前提，那时间则遥遥无期。
可如果逼迫珠世现身，那麻烦就大了，浅草不是游郭，游郭地区因为蕨姬的原因，内部基本没有什么鬼。
而浅草鬼出没频繁，他们隐藏在人群社群当中，悄无声息。
如今，妓夫太郎没有死，蕨姬也活着，无惨还不清楚游郭地区的情况。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惨总会知道异常，那个时候鬼恐怕就会满世界找林墨.
而鬼杀队那边多半已经开始准备了，吸引太多的注意力，林墨必须要尽可能地保证低调。
洗完澡之后的蕨姬重新躺在床上，她看着林墨的表情像是在询问“为什么不开两间房”。
“别犯蠢，我不怕你跑，但是我要花半天时间找你，这半天时间我用来找珠世，那叫投资。”
“我用这半天时间吃饭睡觉，那叫享受。”
“用来找你就是受罪。”
林墨微眯着眼睛看她。
“你那绸带给我一点。”林墨轻声说。
“干嘛。”
“我得把你的手跟我的手绑起来，我现在越想越气，不说还好，不想还好，我现在好像已经预见到我要浪费半个小时的折磨了。”
林墨强硬地将绸带切下来。
蕨姬没说话，也没有反抗，就斜着眼睛看林墨.
林墨权当做是没看见，熄灭了灯，被子盖过胸膛。
“被子盖过我的头了。”
片刻之后蕨姬说。
林墨拉下来一点。
“你不怕黑吗？”十分钟之后蕨姬又说。
“我不玩抽象的。”
林墨此刻的表情跟流汗黄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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