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少公子龙且与那三人正打斗中间,头戴方巾的汉子喝退另外二人,要与龙且单打独斗,少公子龙且也不答话,轻轻一终身绕到一旁,且看那汉子要如何进招。
只见那汉子扎稳底盘,缓缓举起佩刀,突然一纵身,快速向少公子龙且前胸袭来,龙且也不示弱,收起折扇,拔剑在手,二人就战在一起,一连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双方不分伯仲,二人心底都暗自叫苦,似这般打法,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突然,戴头巾的汉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喝一声;“公子且住手!”
龙且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听得这话,遂也收起阵势,死盯着那汉子。
那汉子冲龙且喊道:“这位公子,你我二人既不相上下,再打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不如交个朋友如何,敢问公子高姓?”
龙且遂哈哈大笑一声,道:“吾乃海天圣邦龙且公子是也!阁下何人?”
“原来是海天帮少公子,在下季布,失敬失敬!”那汉子说着忙向龙且施礼。
“原来是季兄,龙且见礼了!”说呗拱手向季布还礼。
“今日之事,全赖我等鲁莽,万望少公子海涵!”
“无妨无妨,季兄若是喜欢此马,龙且自当相送!”
“少公子误会了,只因下人见季布醉酒,因此预借公子马匹一用,待季布回得庄去,自当将马匹奉还,此地十里八乡谁人不知我季布最重信义,一诺千金!只怪我等鲁莽,未向公子言明!”
“哈哈哈......无妨无妨,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识嘛,即是误会,何不同饮一杯?”
“如此甚好,季布正有此意!”
小二遂赶快收拾了桌子,重新摆上酒菜,少公子龙且就与季布对面而坐,对饮起来。
几碗酒下肚,季布问少公子龙且,道:“此地荒僻,少公子因何到此?”
龙且放下手中的半碗酒,这才缓缓说道:“不瞒季兄,龙且此来,乃为寻一人!”
“噢,不知是何人,敢劳公子亲自寻找?”
“此人名叫项藉,乃楚国已故大将军项燕之孙,我海天帮大长老项梁之侄,季兄久历江湖,可曾听闻此人?”
“少公子莫不是说那项羽?”季布追问道。
“不错,那项藉正是表字为‘羽’,季兄莫非知道此人?”
季布喝了半碗酒,这才缓缓说道:“人言那项羽勇猛过人,且力能扛鼎,季布却无缘结识,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前番秦皇出巡,途径会稽,此人立于人群当中发出‘彼可取而代之’之豪言,因此方为人知......”
少公子龙且听到这里,一拍桌子大叫道:“好气魄,真壮士也!”
季布道:“少公子欲寻那项羽,想必也非易事,不如且随季布回庄,安心住几日,季布自会打发庄客前去打听,若有消息,你我二人再前去拜会,岂不更好?”
龙且连连点头道:“季兄盛情,如此龙且就叨扰了!”
龙且便跟着季布走出店外,早有另外一汉子拉过马匹,龙且也不骑马,步行向前走去。走不多时,眼前赫然一片庄园,虽不甚大,但参差有致,甚是气派,季布便拉着龙且进得庄来。
季布果不食言,一面安排龙且住下,一面打发十几名庄客带足盘缠前往打听项羽下落。少公子龙且一连在季布庄上住了五日,每日二人饮酒斗武,相谈甚欢,自不必表。这一日,季布正同龙且在院子里相互切磋,忽听庄客来报,已探知项羽下落,龙且喜出望外,正欲收拾行装前去,却被季布一把拉住,季布道:“少公子且慢,吾听闻那项羽自视甚高,如若我二人这般唐突前去,必然被其冷落,不如派人前去请他来此,我等联手以武胜之,到那时少公子再言明来意,岂不更好?”
“季兄所虑不无道理,如若他不肯前来,如之奈何?”龙且反问道。
“无妨,待我略施小计,休书与他,言项梁公落入我等之手,他岂敢不来!”
“妙计!妙计!就依季兄!”龙且抚掌大笑道。
且说项羽,接到季布书信后大怒,拳头紧握,怒目圆睁,也不想是真是假,赶紧收拾行装跟那送信的庄客一道赶赴季布庄园而来。
且说那项羽,身长八尺有余,身材伟岸,四方脸,阔脸庞,面相威严,两股剑眉,虎目圆睁,内有重瞳,眉目俊秀,英气扑面,高鼻梁,大耳垂肩,令人不寒而栗,双臂过膝,力有千斤。龙且和季布二人一见项羽,不由得暗暗称赞,只见项羽一纵身跳下马来,大踏步跨进院门,举刀便指着龙且和季布二人大喝道:“吾叔父何在?还不速速交出!”
季布上前一步道:“来人可是楚人项藉?”
“正是项羽!”
“来得正好,实话告诉你,项梁公现正在我庄上,若要放人,先胜了我二人再说!”说完举刀直奔项羽命门。
龙且在一旁也不闲着,挺剑直刺项羽前胸。
项羽见这二人同时攻来,也不躲避,拔刀在手,举刀来档,竟硬生生将一刀一剑齐齐砍断,龙且和季布二人大吃一惊,顿觉手臂酸痛,虎口处震得阵阵发麻,季布一扔手中的断刀,手指着项羽便道:“吾等兵器不济,汝可敢与我等空手对决?”
项羽也不答话,遂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断喝一声:“一起上吧!”
话音未落,一个纵身直扑季布面门而来,季布侧身躲过,与龙且一左一右将项羽围在中间,不多时已战了七八个回合,然龙且和季布二人始终占不到任何便宜。项羽也不由心里一惊,很少有人能在自己手上走上三招,这二人竟能在连战七八个回合还不败阵,随即虚晃一招,卖个破绽,季布见状,喜出望外,一拳攻上去,却不料整只手腕被项羽一把捏住,顿时疼痛难忍,另一边龙且见季布摆阵,凌空飞起一脚,直奔项羽面门踢来,项羽眼疾手快,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龙且刚刚飞起的脚,龙且一下失去重心,大惊失色,险些头朝下摔在地上,幸好项羽并未放手。
项羽双手往前一推,龙且和季布二人双双摔在地上,季布扭过头来大叫道:“岂有这帮对阵的,完全是拼蛮力!”
项羽见季布还是不服,便道:“尔等何意?难不成耍赖不成?”
龙且和季布二人灰头土脸地爬起身,季布便道:“要比蛮力,这有何难?请看那边......”说着,他手指着院子前边不远处一尊大鼎道:“若壮士能够将此鼎举起,我二人就此服输,甘为驱使,绝无二话;如若壮士不能将此鼎举起,还请自行离开,只是这项梁公之性命,便只能看我二人心情了!”说罢,不住冷笑。
项羽转身去看那大鼎,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大鼎足有六尺高,乃一四足方鼎,足有数千斤之重,心里不免也打起鼓来,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权且一试了,毕竟叔父项梁还在他们手上,想到这里,项羽遂信步上前,先围着大鼎转了两圈,又俯身看了看大鼎的四脚,这才缓缓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项羽向那大鼎前轻轻移动了几寸,缓缓迈出左脚,一手抓住大鼎上口边缘,另一只手探到大鼎底部,遂暗暗发力,双腿双手一齐使劲,脚下的砖块也被踩得嘎吱吱作响,再看项羽脸上,血脉贲张,表情扭曲,再看那大鼎的四脚已经离开地面五寸有余。紧接着,随着项羽一身断喝:“起”!那大鼎便像失去重量一般已被项羽举过肩头,只见他缓缓收起左脚,双臂一沉,猛地先上举起,再看那大鼎已经被举过头顶,更不可思议的是,项羽竟然缓缓将原本抓在大鼎上口的手臂撤下来,只一只手便将那种几千斤重的大鼎稳稳的举在头顶。
龙且和季布二人直看得目瞪口呆,这是项目淡淡的道:“放于何地?”
季度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到:“放...放...放在原地......”
项羽便伸手复有抓住大鼎上口边缘,缓缓迈出刚刚收回的那只脚,缓缓蹲下身去,将那只大鼎轻轻地放于原地,这才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手,道:“吾叔父何在?”
龙且和季布二人还愣在原地,大睁着双眼,见项羽已将大鼎放下,这才慌里慌张的道:“壮士神力,我等佩服!”倒身便拜。
项羽缓缓走过来,将二人扶起,道:“二位还是赶快将我叔父请出来吧!”
季布忙道:“壮士且先请上座!”一边说着,一边将项羽让与正厅。
三人坐定,季布这才长出一口气道:“项兄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遂将如何与少公子龙且相识,如何使计邀项羽来此的一前一后详详细细地对项羽说了一遍。
项羽闻听是这么回事,也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这么说二位并不知道我叔父下落?”
少公子龙且忙道:“项兄有所不知,项兄叔父项梁公现正在我海天帮,乃我海天张大长老,龙且此行,乃是奉义父之命,特来寻找项兄回海天帮与项梁公相聚!”
项羽一听这话简直喜出望,一下站起来,道:“既是如此,少公子可与我即刻动身,前去海天帮见叔父!”
季布见项羽说即刻就走,赶忙站起来拉住项羽道:“项兄,且请宽心,既知项梁公下落,又何必急于一时,今日我等三人有幸相识,何不就在此地小住,待小弟略尽地主之谊,待小弟安排停当,定当与项兄及少公子同去,然后我三人共同进退,岂不美哉!”
项羽见季布如此说,又盛情难却,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