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若我孤身一人,行事便如同顺水行舟,简单明了得多。大可从容停下这慌乱无措、仿若惊弓之鸟般奔逃的脚步,毫无顾忌地亮明自己那暗藏许久的身份。毕竟依照后续那早已编排妥当的程序,不过是佯装被一并捉拿回去,随后待警方有条不紊地核实确认,便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地抽身而出。
然而,命运这老谋深算的棋手,偏在此时落下一枚变数棋子——杜婉玗在旁,一切顺遂的预想瞬间化为泡影,所有计划皆被搅得支离破碎。心底深处,一个执念仿若破土的野草,遇风便长,疯狂蔓延,那便是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她知晓我这“公家内鬼”的隐秘身份,好似怀揣着世间最珍重的秘密,容不得半点泄露。
目光慌乱地朝身后瞥去,那追击的脚步声恰似夺命的鼓点,一声紧过一声,步步紧逼,声声敲在我紧绷的心弦之上,每一下都震得灵魂发颤。慌乱间,眼角余光扫到身旁那陡峭险峻的坡面,心一横,当下不假思索,双臂如铁钳般紧紧环抱住杜婉玗,而后决然朝着陡坡翻滚而下。刹那间,整个世界仿若陷入疯狂的漩涡,天旋地转,身体彻底失去控制,一路不受羁绊地朝下滚落。
待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稍稍褪去,意识回笼,才惊觉此刻处境之凶险,犹如悬于发丝之上。两人所处之地,距那深不见底、仿若巨兽大口的冰冷潭水竟仅有毫厘之差,脚下土质松软得仿若流沙,稍有差池,便会瞬间坠入那无尽黑暗的潭底深渊。万幸之中的万幸,松软泥层之下,恰好突兀地横亘着一块硬石,宛如命运在绝境中递来的救命稻草。我赶忙探出单手,五指如钩,死死撑住石块,调动起浑身每一丝气力,拼尽全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仿若以一人之力对抗着将坠深渊的宿命,阻止这不断下滑的颓势。
抬眼望去,周遭是一片疯长至一米多高的长茅草,郁郁葱葱,繁茂得如同绿色的帷幔,严严实实地将潭边包裹起来,形成一道天然的绝佳屏障,仿若隔绝了世间所有纷扰与危险。可山坡之上,嘈杂喧嚣之声却如汹涌潮水,阵阵涌来:“下去找找!”“没听见落水声,估摸没掉潭里。”那此起彼伏的呼喊,似恶魔的低语,步步紧逼,容不得半点喘息之机。
此刻,身体的触感才猛地清晰起来,我这才惊觉,自己整个身子正严严实实地压在杜婉玗身上,手掌下意识地搂在她腰胯部位,入手处,一片柔软温腻,仿若握住了天边那缥缈如梦的云朵,丝丝缕缕淡雅清幽的香气,仿若灵动的精灵,悠悠萦绕鼻尖,令心头莫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再瞧杜婉玗,那原本遮挡容颜的唐僧面具,因方才剧烈的翻滚已滑落半边,露出一截雪一般白皙的脖颈,此刻那肌肤红得仿若能瞬间滴出血来,恰似春日暖阳下熟透至极致的樱桃,娇艳欲滴,惹人注目。
我俩皆是大气不敢出,周遭静谧得仿若真空世界,只剩彼此急促慌乱、仿若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声,仿佛在这一瞬,整个浩瀚天地都急剧收缩,缩至这片狭小局促的草丛之中,世间唯余彼此。
翻找声渐近,仿若尖锐的芒刺扎在脊背,那股从未体验过的紧张之感,仿若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心脏,明明身处这般危机四伏、命悬一线的绝境,脑袋却恍惚混沌,竟不知这紧张从何而来。好在,命运女神短暂地垂怜了这对深陷困境的男女,他们寻觅无果,脚步声渐次远去,最终隐没于山林那无尽的幽深之处。
可我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松开怀抱便是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依旧紧紧拥着她,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酸痛痉挛,十几分钟的时光,仿若煎熬一生般漫长。终于,手臂酸麻不堪,气力彻底耗尽,颓然松开。杜婉玗长舒一口气,那神情羞恼交加,恰似暴雨来临前阴霾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酝酿着汹涌的情绪风暴。
突然,毫无征兆地,杜婉玗猛然抬手,动作迅猛如猎豹出击,直直探向我脸庞,意图昭然若揭——掀掉我脸上这遮羞的面具。本能瞬间如火山喷发,占据身体每一寸神经,我抬手闪电般格挡,顺势五指如钳,精准掐住她脖颈,她喉咙间瞬间逸出一声惨哼,痛苦之色如乌云密布,瞬间浮现在那张娇艳面容之上,见状,我又慌不迭地松开手。“呼——”下一秒,腹部仿若被一道凌厉闪电击中,猛地袭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又是那熟悉得让人心悸的被顶之感,真真是冤家路窄,两次遭此变故,皆因心怀仁慈放过对方,仿若命运无声的嘲讽。
杜婉玗反应敏捷得超乎想象,趁我蜷缩在地、痛苦不堪之际,娇声怒喝:“敢砸阴席,你究竟是谁?”言罢,手又不死心地朝面具伸来。我心头怒火“噌”地一下蹿起,仿若燎原烈火,反手将她拽至大腿之上,手指并紧,如同一柄利刃,精准砍在她颈后,她闷哼一声,身子瞬间软了下去,陷入昏睡。这招数是灵儿姐所授,往昔练功犯错之时,灵儿姐玉手一挥,刀落我便眼前一黑,常常数小时方能悠悠转醒,醒来便瞧见她悠然自得地剔着指甲,清冷嗓音仿若寒潭之水,训诫道:“打眼便如江湖赴死,记住这死的滋味。”此招看似凶狠,实则不伤性命,却每次都能叫人从心底生出无尽绝望之感。
此刻,仿若被钉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妄动,我俩仿若漏网之鱼,在这茫茫夜色下的山林之中,谁也不知外头是否还有隐匿暗处、伺机而动的伏兵。月已悄然西斜,估摸已然凌晨三四点,静谧到极致,仿若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睡。杜婉玗脚踝肿得仿若硕大的萝卜,想必脱臼无疑,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凭借往昔些许浅薄经验,摸索着给她复位,她虽昏迷不醒,可那钻心疼痛仍令眉头紧蹙,唇间逸出微弱闷哼,仿若痛苦的低吟。
身上没了手机,仿若断了线的风筝,彻底失去与外界联络的依仗,无法告知肖胖子此刻处境,只能守着潭边,机械地抽烟,烟头明灭间,静待破晓曙光。月光轻柔洒落,仿若一层薄纱,杜婉玗仿若沉睡的仙子,五官精巧如画笔下神来之笔,肌肤胜雪仿若寒夜初雪,呼吸平稳而轻柔,修长双腿隐匿在草丛之中,仿若隐匿的玉柱,胸脯微微起伏,即便衣物束缚,亦难掩那风华绝代,那时哪曾想,她素颜模样更似梦如幻,仿若月宫仙子临世。
其间,她悠悠转醒一次,我不得已再次手起刀落,她便再度陷入昏睡,仿若陷入无尽沉睡轮回。抬眼望月,满心满脑皆是裴哥恶行,仿若放映机循环播放,满心期许能不动声色将他绳之以法,隐匿身份,不暴露自己与肖胖子,却也深知,古玩江湖仿若深不见底的泥沼,波谲云诡,今夜种种不过是开场锣鼓,大戏尚在幕后,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直至旭日东升,那璀璨金光照亮山林,肖胖子呼喊声悠悠传来:“方子……方子……你在哪儿?”我心内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蚂蚁,又顾忌身旁杜婉玗,不知他有无旁人跟随,不敢贸然回应,屏气凝神,仿若谛听天籁,细听良久,确认仅他一人脚步,才缓缓抬眼望去,见他如无头苍蝇般在山林间乱转,赶忙丢了猪面具,招手呼喊:“胖子,我在这儿!”
肖胖子瞧见我,满脸喜色瞬间绽放,仿若春日繁花,飞奔而至:“就晓得你不用走那遭流程!这仗干得漂亮!”我急问:“你兄弟呢?”肖胖子抹把额头汗珠,气喘吁吁道:“带着人撤啦!除了一两个采购商溜了,其余全归案,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警方手段高明,很快能查清。”“裴哥抓到没?”我迫不及待追问。肖胖子无奈摇头:“不清楚,电话里问时,那边正乱成一锅粥,别管了,回去就有信儿。”我点头,拉他去草丛搬杜婉玗。
肖胖子瞧见杜婉玗,瞬间瞠目结舌,仿若瞧见稀世珍宝:“杜家大小姐?”我皱眉:“认识?”“那可不!电视鉴宝栏目的常客,金陵阔少们心心念念的心头朱砂痣,真人比电视还美!咋会在这儿?”肖胖子咋舌惊叹道。我简单复述吃阴席变故,肖胖子听闻东家“炖双黄蛋”那般腌臜手段,惊得合不拢嘴,半晌,咬牙切齿道:“裴哥这混账,这般恶行,不除必遭天谴!这次要没逮着,咱亲手剁了他!”
轮流背着杜婉玗下山,难题仿若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俩大男人背着个姑娘,模样着实怪异,这般情形,保不准走上几百米,便会被路人侧目,惹来群众举报。肖胖子挠头苦思,憋出一句:“要不扔这儿?”我狠狠瞪他一眼:“瞎扯!”恰逢远处大爷赶牛车缓缓而来,忙示意肖胖子放下杜婉玗,我奔至路中,佯装焦急万分,挥手高呼:“大爷,救命!”
大爷闻声,吆喝着牛车加速驶来,停车急问:“咋回事?”我佯装气喘吁吁,话语仿若连珠炮:“大爷,我们上山露营,结果我朋友不小心被蛇给咬了,这荒郊野岭的,没个法子,求您帮忙送我们去医院!”大爷热心肠似火,二话不说,吆喝着调转牛车:“快,搬上来!”牛车晃晃悠悠,沿着蜿蜒山路朝镇上奔去,杜婉玗安静躺在车板,晨光洒在面庞,仿若镀上一层神圣金辉,殊不知这一路颠簸,后续又藏着多少未知惊涛,仿若命运的盲盒,等待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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