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应该是南方的一种表演吧,曾经听我父辈说过一些…”将臣随意开口说道。万俟绝点头算是附和。诸葛冥却是摇摇头∶“看样子你也是一知半解,来,今个给你好好上一课。”
万俟绝与将臣对视一眼,随后便靠树席地而坐,诸葛冥也挨着二人坐下,准备给他们普及一下传统文化,这时被吊在一旁的少年支吾道∶“大锅,啊窝细吭夹啦啊。”
“放下来?想屁吃?”万俟绝起身从随身包里面掏出一个橙子强行塞进少年的嘴中,堵住刺耳的聒噪,随后回到原位,又掏出几罐雪花啤酒。将臣一愣神∶“我说,你这包里都带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啤酒,水果,调料包?你真当出来是游山玩水的?不沉吗?”万俟绝一咧嘴∶“民以食为天嘛,不耽误。”
诸葛冥打开啤酒小酌一口随后淡淡说道∶“傩,起源于原始社会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巫术意识,历经数千年发展,方才形成兼具宗教、民俗与艺术特征的完整文化体系。傩文化的发源在于原始先民对自然力量的敬畏,通过祭祀活动实现“惊驱疫厉之鬼”的禳灾诉求。其核心功能为驱瘟避灾、祈求平安。殷墟甲骨文已出现记载。周代成为国家祀典。秦汉与道教佛教融合,唐宋明清逐步转型为戏剧。”
“哦,明白了,就是唱戏的呗?”万俟绝连连点头,仿佛已经明白了。
“不全是,傩戏乃是脸谱,原始人认为这是人神契约的一种,带上脸谱就能人神合一,驱赶邪祟!”诸葛冥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我懂,我们那边也有,不过不叫傩,叫跳大神。”万俟绝一脸了然之色。
“不是的,你说的是东北的跳大神与出马仙,它们是由萨满教分化而来,萨满与巫傩看似殊途同归,实则本同末异。虽然都是请神,但在我看来还是有区别的,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萨满的请神是与神灵交流,请神灵附体,这种就像是利益交换,一个供奉一个出力;而傩请神,是把自己演成神明,依靠人们的信仰信念,人们有多相信它演的就会有多像。”诸葛冥认真的发表自己的看法,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在这个世界还正常以前,东北五仙的出马弟子倒是略有声名,可你听过跳大神真请来神嘛?”
诸葛冥的发问使万俟绝微微愣神,片刻后摇摇头∶“还真没有。”诸葛冥笑了笑∶“可于南方,一些奇异之事却网传广泛,似乎确实有神的存在对吧。”
“你是说南方真有神?”将臣云里雾里的插嘴问道。诸葛冥摇摇头∶“是信念,在南方一些思想里神是存在的。”
“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了,抛开萨满的事,不把它们混为一谈,只说傩,人们因为相信所以去演神,而神因为表演而存在,因为神的存在才有了所谓的神迹。因为神迹,反而让人更相信神。”万俟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三者是相辅相成的,鸡生蛋蛋生鸡,神因为人们的信念而生,概念神???”
“额,你这么理解也行,当然这些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有待确定。”诸葛冥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啤酒。
“昂,这么说也不也就懂了么,绕来绕去的让人头疼。”将臣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啤酒罐,又打开一罐,‘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那,这位什么情况?”下巴向着少年方向轻轻一撇。低声发问。
“应该便是傩戏表演者吧,出现异能后,似乎把不存在的东西变到现实中来了。这就是他的异能,演神吧。”万俟绝看着诸葛冥似是回复又似是发问。
“嗯”诸葛冥点点头,不错,刚刚初次交手时他便有所感应,难怪算不出来,演神入戏,本来的命数已被掩盖,那又如何能算出来呢?“这应该就是他觉醒的异能,真是有趣,没想到还有这种异能,在某种程度来说,他这异能比我们三个都强!因为他的强度是无限的,就比如他演‘杨戬’,百姓越是相信,他就越强。”诸葛冥苦笑着摇摇头。
“他娘的,这算啥?咱们想要开战还得养足精神调整状态。他难道不用?”将臣咬牙切齿,语气颇酸。
“呵呵,那你倒是高估他了,要真像你说的,咱们三个现在都得入土为安了,他退出那种状态就说明,他也是有极限的。”万俟绝语气平缓但看向少年的目光却颇为忌惮。
“没错,他演神时的确强悍,但,他要出演神祇,所消耗的精神力远非我们能比,所以他战斗的时间要大幅度缩短。如果换成一些天才那才真是恐怖。”诸葛冥淡淡笑道。
将臣挠挠头∶“你说的天才是什么?”诸葛冥抬起头仰望广阔无垠的蓝天白云∶“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是天才,一个普通人只能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但总会有些例外,比如能同时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的人,再比如可以微观辨水、在三十万把折扇中找出一把的人,还有能同时还原三个魔方的人,这种人都是天才,他们的精神力远非我等可以想象的,若是他们有异能,呵呵,难以想象。不过幸好,天才总是少数……”
“好了,别妄自菲薄了,我们也不算差,现在干正事要紧。”万俟绝打断诸葛冥的感慨,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看着将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实在是不想让他产生自卑的心理,至于自己嘛,那肯定是不嫉妒的,嗯,绝对不嫉妒。
搓了搓脸颊,将手中快要燃到头的香烟摁在地上左右捻了捻,抬起头漠然的看着正吊在空中挣扎的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少年跟前儿,面无表情的抬手拿下少年口中的橙子随意丢到一旁∶“三个问题,姓名,什么人在这做什么,以及为什么攻击我们。”
少年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的新鲜空气,面部因为用力挣扎以及橙子堵嘴的缘故而涨红,此刻表情显得有些狰狞,待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方才冷静下来,不情不愿的说道∶“金子。”
万俟绝双眼充满暴虐之气的看着少年,甚至连呼吸都是停了下来,持续了三四秒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的吐出,咬紧牙关∶“你还敢跟我提条件?是觉得我不敢杀你还是以为我不会杀你?”话音落下,少年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鸡皮疙瘩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我叫金子。”少年无奈的叹口气。瞬间周围温度再次回升,万俟绝睁大双眼,眼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瞳孔尴尬的朝地面瞟了瞟,恼羞成怒喊道∶“刁民,大胆的刁民,还敢提条件,我不答应,我告诉你,别说金子,分逼没有,爱说不说,气煞我也。”声音响亮引得远处的诸葛冥和将臣都侧头看来。
“神棍,神棍,你过来问,敢跟我提条件,妈的气死我了,我抽颗烟歇歇。”声音洪亮,但细细听来却又有一种底气不足之感。
诸葛冥走了过来,在擦肩而过之时伸手拍拍了万俟绝的肩膀∶“行了,可不至于,你歇着我问,对了小兄弟,他刚才问你什么来着?”前半句还说的万俟绝心里暖暖的,后半句对少年的发问却让万俟绝脸色一变。
“刚才他……”少年的话还未说完,万俟绝便出口打断道∶“回答刚才的问题就行,多余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不然,哼,就这样吧。”略带威胁警告的话说完,快速走到将臣身边。来时有多慢,走的就有多快,相当的成正比。
摆手打消将臣正要询问发生什么事的念头,语气低沉的说道∶“是兄弟,别问。”妈的,这么丢脸装逼失败的事怎么能说给兄弟听呢?绝不可能,想都别想。抽出烟递给将臣,随后自顾自的点燃,二人沉默不语,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等待着诸葛冥消息。
烟尚未抽完,诸葛冥就一脸凝重的表情,带着少年急促走来,对着少年说道∶“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原来,金子是个孤儿自幼被师父收养,师父是个傩戏传承人每有祭祀都会被邀请主持,其膝下有一爱女,原本以为自己的傩戏会失传,直到收养了金子,把金子当成了自己的衣钵传人倾囊相授,金子倒也争气,不仅学会了师父的本事,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后来不忍师父辛苦劳累主动接下了祭祀主持表演的工作,靠这师父传承的本事养着一家人,几年前更是在师父辞世时更是无微不至的呵护师父的爱女,自己的妹妹。担负起妹妹上大学的所有费用。
本来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会幸福的生活,直到耀斑爆发,国家宣布灵者与异兽的存在,为了妹妹的安全,有幸觉醒的金子决定将妹妹带在身边,方便时时保护妹妹的安全,在一场祭祀活动中妹妹被一个小团伙盯上了,那个小团伙中也有灵者,当时因为忌惮那些人并未出手,但不久前的一场祭祀中,因为金子的疏忽大意,导致妹妹被掳了去。
说着,金子不由得流下愧疚的泪水,双拳紧握,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屈辱的抽泣∶“若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死后有何面目面见恩师?师父与我有授业之恩、养育之恩,恩重如山,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师父,更是我父亲,可是我把我的妹妹给丢了。”越说越愧疚接着哭声越来越大。
三人感同身受般,心里都不太好受,是啊,如此大恩却弄丢了他的爱女,这不是恩将仇报嘛?良心上如何过得去?“哭你大爷哭,男子汉大丈夫应有担当,妹妹丢了,找回来便是,哭能把你妹妹哭回来吗?而且不找你妹妹跟两只蜈蚣打什么?”将臣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金子过于窝囊。
“谁说我不想救妹妹?”金子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朝着将臣怒吼,“这里是大理,靠近苗疆,很多人以前都养蛊虫,那个小团伙中有三四灵者觉醒的都是这方面的异能,加上以前养的蛊虫变异,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啊,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踪迹,谁知道他们派出了两支蜈蚣与我缠斗,他们却逃窜了。”看着之前一脸贱样,现在却悲愤欲绝的金子,三人心中五味杂陈,能把一个无耻性格的人逼到这个份上,可想而知金子得有多苦涩。
万俟绝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想来,刚刚也是把自己三人当成了团伙中的人,才会使用演神吧,后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万俟绝才皱着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朱雀,我要和苏老通话,对,很急……苏老,是我,现在有这么个情况……我刚刚仔细问过了,这帮人作案多起,掳走了不少姑娘……对。”
电话那头的苏老语气夹杂着愤怒与杀意∶“那你万俟绝还跟我在这婆婆妈妈的?杀,妈的,把这群狗东西杀个一干二净,觉醒异能,却不思报国,反而持凶逞恶,一群狗杂种,原本是要你尽早返回奉天接任务的,但是现在我告诉你,这就是你的任务,把这群畜生斩尽杀绝,救出被掳走的小姑娘,放走一个,就用你的脑袋顶上,放走两个……”
“苏老放心,放走两个,那个用将臣脑袋顶上……”万俟绝一脸决绝。一旁的将臣脸都绿了,你丫的,有“好事”你是真能想着我啊,你这兄弟能处。
挂掉电话,万俟绝搓了搓手,面露狠色∶“再休息一小时,该吃吃该喝喝,养足精神,一小时后出发,救人杀人同时进行,苏老有命,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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