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趁李南星发愣之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等李南星反应过来之后，早已不见葛洪身影。
徒留自己原地跺脚大吼：“不仗义啊！”
接连数日，医馆接诊病人都是如此，无一例外，都是年龄在四五十岁之间。
神情萎靡，恹恹欲睡，问了只是说浑身无力，腰酸背疼，不想动弹。
甚至有几个年轻偏大的，用手电光照眼球，瞳孔既不收缩，也不扩散，完全一片死寂，这是肾气即将告罄的现象。
再去摸脉，脉如弹石，沉实皆有，为十死脉之一的弹石脉。
开药再救，已然无效。
李南星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要说门口的对联，也不是为了吹嘘自己。
虽然有夸张成分，但基本和事实无异。
坐诊医馆这么些年，也确实没有一个病人能让李南星如此头疼。
面前的大叔有气无力的问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南星颇为为难，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他快死了？未免太过直接。
万一承受不住提前死在这里，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想了想，李南星决定反客为主。
“叔啊，你说身子突然就这样了，以前就没有一点征兆？”
“没有，绝对没有，我向死去的老娘发誓。”
“哎哎哎没必要，您这…”
李南星赶忙劝阻，问个症状而已，用得着发誓吗？还是心里有鬼？
“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吧。”
这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语气不满的道。
“您这脉象经过辩证是肾阴虚，房事过多导致的，可是时间上不对啊。”
“阴虚是房事过多，肾气逐渐被消耗，没个几年时间不可能会是这样。”
那人显然不信服李南星说的，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半天憋出一句：“是不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虚实差别我还是分得清的。您除了突然的腰酸背疼爱睡觉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
那人想了想，又坐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笃定道：“没有啊。”
李南星决定问出心中那个疑问。
“那您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比如…突然间性欲强烈之类的？”
刚一说完，这人猛的抽出自己的手，因为肾气垂危，气力也小了很多，一抽之下，竟然没有抽出来。
“你放开我，放开。”
李南星指头松开这人手腕，奇怪的看着他。
“我踏马日个老婆怎么了？犯法了？我明媒正娶的日个老婆怎么了？”
“我没说您日……啊没说您这不对，我就是奇怪，你这肾气怎么会一下子就亏了这么多。”
李南星正准备再去解释，突然一想，不对啊，这人怎么这么激动啊？这还没说他快死了，刚提房事就这样，至于吗？
刚才神情恍惚快要睡着，在一边等待的病号，这会儿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围了过来。
真是，到哪儿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听了那人叫嚷，病号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对啊，人家行个鱼水之欢怎么了？”
“这人有问题吧？”
“走走走不在这儿看了，妈的什么玩意儿。”
汪俊在病房里听到外边吵嚷，也出来看怎么回事，见众人都在指责李南星，忙上来解围。
奈何汪俊没有诸葛之舌，一人难抵七嘴八绕，加上一人常年在野外，并不善于交流，没劝住众人，反而自己也无端受祸。
“我说小伙子，你还替他说话，你也是这儿的病号吧？也不怕治死你。”
汪俊还要开口，被李南星拦住。
“让他们走，今天老子这招牌不要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这群病号，“在座的有一个说一个，只要出了这个门儿，你们当中谁要是因为肾气耗尽死了，咱有一说一，你们别他妈来找我，老子受不起。”
病号们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
这时不知谁又起头，说道：“把你招牌摘了吧，写个对联还他妈吹牛逼。”
“说的在理，小里说是吹牛逼，往大了说就是做虚假广告，老子要举报你。”
李南星实在不想跟这群人废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病号一个个离开，李南星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
从始至终，鬼医们在隔间里，一个也没有出来。
汪俊安慰了几句，就又转身回到了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葛洪第一个走出来。
来到李南星身后，葛洪目光深邃的看着大门，悠悠说道：“艳鬼之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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