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的右眼窝里开出了一朵瓷蔷薇……
玻璃眼球的碎片在掌心生根，血管般的釉色脉络顺着腕骨缠绕而上。
他低头凝视自己正在瓷化的指节——那些苍白的裂纹里渗出蜜糖般的脑浆，甜腥味引来人偶们癫狂的舔舐。
妈妈在唱《安魂曲》哦。12号玩偶的脐带突然刺入程夜脊椎，哥哥听不见吗？
刹那间，整座血巢化作巨大的八音盒。
培养舱的琥珀结晶纷纷龟裂，往代玩偶的残肢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拼合成一具百米高的陶瓷女体。
她的……是镂空的囚笼，千万条肠线垂落如吊索，每一根都悬挂着程夜不同年龄的胚胎标本——从婴孩到少年，所有后颈都烙印着相同的蔷薇咒印。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陶瓷女体的声带振动着福尔马林气泡，所以要把你……拆开重做三十六次。
程夜的骨翼突然反向折叠，刺入自己的太阳穴。
剧痛中，他看见记忆最深处的画面：五岁的自己被按在手术台上。
妈妈用骨锯切开他的颅骨，往脑沟回里埋入人偶关节。
而玻璃门外，昭队正用试管收集他尖叫时飞溅的唾液。
原来连仇恨……都是被设计的？程夜的笑声震碎了三具人偶的陶瓷皮肤。
黑风衣女人的头颅突然滚到他脚边。
那颗早已瓷化的头颅咧开嘴：你猜我们为什么专挑今天猎杀你？
她的牙齿脱落，露出藏在舌下的微型注射器——里面凝固着程夜婴儿时期的脐带血。
昭队踩碎满地陶瓷残骸走来：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初代体。
他掀开风衣，胸腔里嵌着的正是血巢主控芯片，屏幕上闪烁着一行倒计时：00:36:00
三十六分钟后，你会像往代作品一样……昭队的指尖划过程夜心口的陶瓷纹路，砰地一声——
变成新巢穴的养料。
程夜突然撕开自己的左胸……
那颗镶嵌着人偶关节的心脏正在疯狂增殖骨刺，而更深处传来摇篮曲的旋律。
当他扯断两根肋骨探入胸腔时，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陶瓷——他的心脏背面，竟刻着与培养舱胚胎相同的编号：【000】。
不对哦。13号的残骸突然爬上他后背，哥哥是第三十七次重生呢。
她掰过程夜的脸，强迫他看向陶瓷女体……深处——那里沉睡着三十六具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尸体，而每具尸体的掌心都紧握着另一颗心脏。
程夜的瞳孔彻底分裂成四重。
一瞳映过往，一瞳照虚妄，一瞳噬血肉，一瞳……
盛开着永不凋零的瓷白蔷薇。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