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盯着自己掌心的伤口……
血珠顺着掌纹滚落，却在半空诡异地悬停。
像被某种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缓缓渗入脚下怪物的尸体。
尸体的皮肤开始蠕动，皮下血管暴凸。
浮现出和他眼中相同的暗红色纹路——扭曲的、活物般的线条，如同某种古老而疯狂的咒文。
“哈……”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指尖无意识地抠挖着伤口，让更多的血涌出来，“原来你们喜欢这个？”
黑袍少女的霰弹枪抵上他的后脑。
“别玩血。”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除非你想把隧道里那东西引过来。”
程夜歪头，耳廓微动。
隧道深处的刮擦声越来越近，金属扭曲的呻吟夹杂着湿漉漉的吞咽声。
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壁爬行，黏腻的体液滴落在铁轨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它饿了。”程夜咧嘴，露出犬齿，“你听，它在哭。”
少女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向后拖，下一秒，隧道顶部的照明灯轰然炸裂，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
一只苍白肿胀的手从黑暗里探出，五根手指像枯木枝干，关节反转着抓向程夜刚才站立的位置。
“跑！”少女扣动扳机，霰弹对准了那截手臂。
不明物体飞溅到程夜脸上，他伸出舌尖，舔掉嘴角沾上的一块“零食”
咸的，腥的
像腐烂的海鱼拌着铁锈。
美味得让他战栗……
“再慢一步，”少女拽着他冲进通风管道，“你就变成它的开胃菜了。”
管道狭窄逼仄，程夜的膝盖碾过锈蚀的金属，掌心蹭开新的伤口。
血珠滚落，在管道内壁拖出长长的痕迹。身后的黑暗中，传来黏稠的、无数条舌头舔舐金属的声音。
“它在追我的血……”程夜喘息着笑起来，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你要不要也试试？”
一脚踹开，拽着程夜跌进某个潮湿的地下空间。
昏暗的红色应急灯下，程夜看清了四周——
墙壁上钉满扭曲的人形标本，内脏被掏空，躯壳像蝉蜕般干瘪地悬挂着。
地面用血画着巨大的阵法，中央摆着一把沾满黑垢的手术椅。
而椅子上，坐着另一个“程夜”。
那人抬起头，冲他露出完全相同的、疯癫的微笑。
“欢迎回家。”第二人格轻声说，“屠宰场缺人手很久了。”
程夜盯着手术椅上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你……”他歪了歪头，指尖无意识地抠挖着掌心的伤口，鲜血滴落在阵法中央，“是我？”
“不。”对方微笑，瞳孔里倒映着程夜染血的脸，“我是你杀人的那部分。”
黑袍少女的枪口突然抵上程夜的太阳穴。
“别动。”她声音冰冷，“他在诱导你切换人格。”
程夜却笑起来，伸手握住滚烫的枪管。
“你知道吗？”他舔着声音
“欢迎回家……屠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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