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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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经到了中秋,紫花阁内从一早上便人声攒动,紫花阁位于顾万年院内西侧,紫花阁的名字原由,是因为顾万年是一个特别喜欢兰花的人,紫花阁的花园里有一种奇特的紫色兰花,顾万年特别喜欢这种兰花,所以把这取名紫花阁,紫花阁也是顾家的戏园子,每逢各种节日顾家就会请来戏班子唱上一天大戏。

这天也是恰逢中秋,从一大早上,顾家的仆人们就开始张灯结彩的,把整个顾府妆扮了浓烈的节日气氛,整个紫花阁更是挂满了红灯笼,地上铺着红毯,顾万年也照旧请来了苏州最有名的戏班唱戏,顾家人也是齐聚一堂,所有人都融入在这欢声笑语的节日氛围中,一座大宅院,加上张灯结彩的节日氛围,好像这一瞬间让人忘却了一个月以前北京被洋人攻占的事,也或许……就好像……那一切都与顾家无关,正所谓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这矣。

紫花阁戏台位于紫花阁以北,戏台下有一个小的人工湖,湖的另一端就是紫花阁的雨兰亭,顾家人也就是在这雨兰亭看戏,用餐,也就是说顾家人看戏是隔着一个小的人工湖,这个场景想想都令人心旷神怡。

对于这大家族来说,聚餐的座位可是有讲究的,那可不能随便乱坐,雨兰亭的正中央,也是正对着戏台的位置,这张桌子那是顾万年老娘和顾万年坐的地方,能和顾万年和老太君坐一桌的,大家可不要以为是二夫人柳如眉,而是正妻秦兰,和秦兰的儿子,顾文君。不管人家秦兰和顾万年有没有感情破裂,也不管实际的当家女主是不是秦兰,在名誉上,她都是正妻,名誉上的女主。

那么挨着主桌C位左侧的,也就是2号台,是二夫人柳如眉,和儿子顾文轩,顾文栖,三夫人王玉卿,和女儿顾文萍,儿子顾文景。挨着主桌右侧的,那是3号位,是四夫人李云佩,和儿子顾文谦,五夫人孟洁,和女儿顾文静,顾文月。而其它的几个桌位则是顾家的一些旁支亲戚,还有几个夫人的娘家亲戚。

由于时辰尚早,宴会还没有开始,顾万年的几个夫人陪着老太君在雨兰亭外边看戏,顾万年则是在雨兰亭的屋内的和亲戚们聊着天,聊的也基本都是当下热门话题,那也就是皇帝和太后出逃的趣事,这可是1900年最热门的话题了,一个国耻却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说,是笑谈。

顾家第三代,也就是顾文轩他们这一代,顾文君和顾文轩顾文栖哥俩由于年龄相近,这三人都是20几岁的,其余的几个孩子都是15岁以下的,年龄差导致的这就形成了不同的小团伙,顾文君和顾文轩顾文栖三人为一个小团伙,他们三个在一起聊的起劲,而顾文萍和其他的几个孩子在一起是一个大团伙。

顾文君几人正聊的起劲,大妹妹顾文萍这时候来到哥几个身旁。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在干嘛”

顾文轩笑着回应道。

“呵呵,我们在聊天啊,怎么了文萍妹妹,有事吗”

“二哥,你这话说的,怎么,只有有事才能找你,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顾文君顾文轩几个人一愣,哈哈笑起来。

“嘿,瞧二哥我这张嘴啊,这还说错话了不是,文萍妹妹,你这不愧是在上海女中上了洋学校的,说是话来这就是不一样啊”

“二哥,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你在笑话我”

“哈哈,二哥不敢,二哥不敢”

“二哥,大哥,三哥,你们几个只知道在一起,为何不与我和其他弟弟妹妹一起玩呢”

顾文萍这话还真把顾文轩问住了,顾文轩还真就一时间没回答上来。

“这……这个嘛……”

还得是顾文栖眼尖,顾文栖朝着屋外喵了一眼,13岁的顾文谦和11岁的顾文静,9岁的顾文月在一起玩投石子。顾文栖明白了怎么回事,转头对着顾文萍说道。

“文萍妹妹,是不是文谦他们几个不带你玩啊,他们几个小的在往湖里投石子,你觉得无趣,才来找我们的吧,哈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是啊,15岁的顾文萍往上够不着25岁的顾文轩,往下又看不上11岁的顾文静,可能家里孩子多的,小时候都有这种感觉吧,大的不跟自己玩,小的又玩不到一起去。

“三哥瞎说,才没有”

“咦?文萍妹妹,怎么没看到文景呢?”

“他啊,他和我娘一起陪奶奶看戏呢”

“那你怎么没去看戏呢”

“我不喜欢,那京剧咦咦阿阿的,我也听不懂,没趣”

顾文君接过话茬

“文萍不要这样说,那京剧可是流传百年的国粹,是文化,怎会无趣”

一旁的顾文轩拉了一下顾文君的衣角。

“大哥,文萍还小,又是女孩子,不懂这个也正常”

“哼,还是二哥会说话,不理你们了,我走了”

“文萍妹妹,你走啦?不聊会啦?哈哈”

“好了,文栖,你可别逗她了”

这时候顾万年身边的管家顾忠走过来。

“打扰了几位少爷,大少爷,老爷让我过来叫您过去一趟”

“父亲叫我?哦……好,这就来”

“文轩文栖,爹叫我,我先过去了”

“行,大哥,你去吧”

顾文栖看着顾文君走了,但四周还有别人,顾文栖就凑过身小声对顾文轩说道。

“哥,我看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啊”

顾文轩看向顾文栖,转脸严肃的对着顾文栖。

“他,他是谁啊?”

“哥,你别逗我,你知道我说的谁,他,顾文君,”

顾文轩一脸严肃且语调深沉郑重的说道。

“文栖,他是大哥,是咱们的兄弟,虽不是同母胞兄,可是咱们仍然是同一个父亲,一脉相承。”

“二哥,是,我知道,可是他毕竟顶着老大的头衔,你和他走的太近,又帮忙缓和父亲和大娘院里的关系,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抢了你顾家掌门人的位置?”

“文栖,你才多大个小屁孩,你胡说什么,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二哥,你啊,哪都好,就是太实在”

身旁的顾文轩一本正经的瞟了顾文栖一眼,顾文栖也不敢再说了,他还是很怕顾文轩的,尤其是一本正经起来的顾文轩。

其实顾文轩并不是不明白顾文栖说的话,顾文轩也许有着自己的考量,毕竟,把一个敌人摆在明面上,好过于不知道敌人在暗地里。

现在整个顾家现在所呈现的是一派祥和温馨的画面,这么多年顾家并没有什么矛盾纠纷,这都归功于老太君早些年对顾府内部的管理,按现代话说,老太君是一个好的CEO,在她的管理下,顾万年的几个儿媳妇都是安分守己,没有一个敢生出任何事端的,这就让顾万年可以放心在前面打天下,这些年老太君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放弃了对家里的实际权力。

随着傍晚临近,宴会也正式开始,所有人纷纷落座,顾家人阖家团圆望明月,举杯同庆贺中秋。

席间顾万年四夫人李云佩看戏看的入迷,远处2台的王玉卿和身边的柳如眉打趣着。

“我说二姐,你看那李云佩,不愧也是唱戏的出身,这嫁给老爷都这么多年了,现在只要听起戏来啊,还是那么欢喜啊,我看她啊,巴不得在上去唱上几句呢,呵呵哈哈哈”

面对这样的嘲讽,柳如眉可不会搭她的话茬。柳如眉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话啊,我只当你是说笑,这桌上还有这么多晚辈在,你也不怕失了身份”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王玉卿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哎呀二姐,我这不是多喝了几杯,醉话,醉话”

“呵,也就是我听到,这话如果传到老太君呢,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二姐,好了,我知道了”

“也就我说你,你也不想想,你是在打趣李云佩啊,还是在讽刺老爷啊?”

王玉卿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有贼心,没贼胆,又大大咧咧。

王玉卿的话,就连同桌的王玉卿的女儿顾文萍都看不下去了。

“娘,二娘说的对,您怎么能那么说四娘呢”

刚被柳如眉说了几句也就罢了,现在自己的女儿又说自己,招来了她的不满。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顾文萍也不敢在说话。

“哼”

你们那边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老太君朝着2台这边说道。

“没事娘,我和玉卿妹妹说今天的戏好看”

“嗯,是挺好看,可是我这老了,看不动了,我要回去了”

这时候顾文栖跑过来。

“奶奶,您别回去啊,这天刚刚见晚,天上的月儿还没到最亮呢,孙儿今年还特意安排了烟花助兴,那烟花可好看了,奶奶您可要看完再走啊”

“哎呦,我这三孙儿都这么说了,那我这老太婆就在坐一会”

这时候李文佩的儿子顾文景不知道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软垫子走了过来。

“奶奶,您看着这个,有了这个您坐着就不累了”

顾文景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呼,这孩子可是真会来事。

“呦,我的四孙儿也这么贴心啊,”

顾文景急忙上前扶着老太君靠在他哪来的软垫子上。

“奶奶,舒服吗”

老太君一脸开心。

“嗯,还真别说,舒服,太舒服了,谢谢我的好四孙,真乖,来,奶奶给你一个小礼物”

老太君说着就把自己拐杖上的配饰,一个小玉葫芦摘下来给了顾文景,那玉葫芦成色温润柔和细腻,一看就是特别上等的宝贝,而且工艺精细,这等见者有份的事怎么会不错,其他几个孩子也蜂拥而上。

“我也要,我也要”

“奶奶奶奶,我也要”

“好好,你们都有,都有”

一时间所有孩子都得到了一个玉葫芦。

这么一看才明白,老太君拐杖上的玉葫芦是一串,而且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本来就是想给孩子们,只是需要一个给的契机罢了。

老太君这时候看着顾文君,顾文轩和顾文栖三个人。

“我说,你们三个是怎么个意思啊?怎么不上前来拿啊”

顾文栖开心又惊讶的说道。

“咦?奶奶,我们也有份啊?这是给小孩子的,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在拿这礼物,不好吧,那我们不也成了小孩子了”

一旁的众人闻此哄堂大笑。

老太君怪里怪气的眼神看着顾文栖。

“怎么啊,你这小子长大了,就不稀罕要奶奶的礼物了?”

“哈哈,奶奶,才不是,才不是”

一旁的的顾文轩过来打圆场。

“哈哈,奶奶,您可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他不要,我要,奶奶给我一个”

“好好,给我这好二孙儿”

顾文君也走过来。

“奶奶也给我一个吧”

“好好,我大孙儿也有份”

顾文轩接过玉葫芦之后看了看。

“哎呀,奶奶,这玉可是古玉精雕而成啊,你们看这,还有这,这个雕工,这应该是明朝时期的东西,奶奶,您这可真是宝葫芦啊,”

众人急忙靠山围观着,王玉卿听到顾文轩说是宝贝,见身旁没人注意,急忙从顾文萍手里抢过来看看。

这是顾文栖凑到顾文轩跟前。

“二哥,给我看看”

“去去,想要看,找奶奶要去”

顾文栖赖皮赖脸的跪在老太君面前。

“奶奶,我也要”

说这就伸出手来。老太君上去就拍了一下。

“这回不是小孩子了?”

“哈哈,是,我是,我是小孩”

老太君慈祥欢笑着看着顾文栖。

“你们不管长多大,都是我的宝贝孙子,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顾万年此时站起身朝着顾文轩几人说道。

你们可知,这是天宫十二星下的妙真九仙玉葫芦,这可是你们的奶奶出嫁之时,我外祖父给的陪嫁之物。

“哎呀,这可是宝贝啊”

“是啊是啊”

“听说是明宣宗朱瞻基的贴身喜爱之物啊”

众人都附和议论着

这时候顾文栖突然惊呼。

“爹,您说是九仙玉葫芦,那我们这兄妹8人,还剩下一个呢”

一旁的顾文轩拍了一下顾文栖的脑袋。

“你小子想什么呢,最后一个你还想要啊”

众人哄堂大笑。

顾万年这时候说道。

“这最后一个,也是今夜的一个好消息,就是我的五夫人,孟洁,又有了身孕,所以这最后一个玉葫芦,就是给孟洁腹中的胎儿的”

这一番话,有人听了惊讶道贺,有人欢喜,也有人愁。

当然了,作为有着实际话语权的当家主母柳如眉,不管她高兴或不高兴,她都要有所态度。

于是柳如眉对顾万年和众人说道。

“祝贺老爷,又增添一件喜事,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都是我顾家兴旺之象,老爷,而且娘的这九个宝葫芦,也正好对应咱们顾家九子,这真是天赐的预兆。来,孟洁妹妹,”

说着柳如眉走到五夫人孟洁身边。

“妹妹,多久的事了”

孟洁腼腆的低着头,轻声回复着。

“有2月有余”

“是吗,赶明个我亲自去咱们家的药柜给你抓最好的安胎调理之药,可得好好养胎啊”

“多谢二姐,有劳了”

这时顾文栖走过来告诉众人,烟花表演的时辰到了,众人纷纷来到亭外湖边,只听一声声突突突突的声音冲破天际,寂静的夜空瞬间绚丽夺目,一片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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