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李小飞已在沙滩上站了两个时辰。
“飞哥？”小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怯生生的轻颤。
他转头，看见小姑娘怀里抱着个粗陶碗，碗里的热粥正冒着白汽。
她的小辫子被海风吹得乱蓬蓬，发绳是宁清用草药染的青绿色，沾着几点没擦净的药渍——那是昨晚给伤员换药时蹭上的。
“宁姐姐说，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饿肚子哦！”小莉把碗往他手里塞，指尖凉得像贝壳，“我...我特意吹了好久，不烫了。”
李小飞接过碗，粥里浮着半块咸鱼肉。
“小莉。”他蹲下来，和小姑娘平视，“等打完这仗，我教你烤红薯。
要挑表皮带点焦的，掰开时糖油滋啦冒的那种。“
小莉眼睛亮起来，刚要说话，海平线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
是船帆。
阿龙海贼团的三艘双桅船劈开晨雾，像三柄黑沉沉的刀。
最前头那艘主舰的桅杆上，锯齿鲨鱼旗被海风撕得猎猎作响，旗角沾着的血渍在晨光里泛着暗褐——那是上回屠村时溅上去的，还没来得及洗。
“来...来了！”晒鱼干的王婶尖叫一声，手里的竹匾“哐当”砸在地上。
几个刚把滚木绑好的青年下意识后退，撞得悬崖边的藤条簌簌落。
李小飞霍然起身，碗里的粥泼在脚边，溅湿了裤管。
他望着逐渐清晰的船影，心里的不是害怕，反而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融合度：62%】的数字红得刺眼，旁边的小字【毒毒果实融合进度：17%】像根烧红的针。
“都给我把腰直起来！”他扯开嗓子吼，声音混着烧烧果实的热流震得礁石嗡嗡响，“老海盗贼教的号子忘了？石头当刀，浪当马，鱼人敢来喂沙虫！”
老海贼从悬崖上探出头，古铜色的脸膛绷得像鼓面。
他拍了拍身边绑着的滚木，那是用三棵成年椰树削成的，表面还留着昨晚连夜磨出的倒刺：“小子们，记着，等船靠到第三块暗礁，给老子松绳！”
老猎人蹲在珊瑚礁后面，手指抚过箭簇上的蛇毒——是宁清特意调配的，能让鱼人鳞片软化半个时辰。
“飞哥！”宁清从药铺里冲出来，药箱在腰间撞得砰砰响。
她的额角沾着药粉，发绳散了，几缕黑发黏在汗湿的颈侧，“伤员都转移到岩穴最深处了，蛇毒药膏我涂了二十支箭，还有...”
“够了。”李小飞打断她，伸手把她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
宁清的耳垂突然发烫，像被火燎了一下——他的指尖带着烧烧果实特有的温度，不是灼热，是像晒了一整天的礁石那种暖，暖得人心底发颤。
“你守好药铺。”他说，“我要是被砍了，你得给我缝起来。”
宁清刚要骂他胡扯，主舰的锚链“哗啦”砸进海里。
第一波海贼跳上沙滩时，带起的腥味能呛死人。
他们赤着上身，鳞片从脖颈蔓延到胸口，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生锈的钩刀、带倒刺的鱼叉、甚至还有用鲨鱼脊椎骨磨的骨刃。
带头的是阿龙的大副小八，他的章鱼触手打了六个铁环，每甩动一次都能抽断碗口粗的树。
“烧！”李小飞低喝一声。
他的掌心腾起赤焰，不是普通的火苗，是烧烧果实觉醒后的熔火——橙红里掺着金，舔到沙粒就把地面烧出玻璃状的硬块。
火舌顺着提前浇了鱼油的麻绳窜出去，眨眼间在沙滩上拉出一道火墙。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海贼踩进火里，鳞片“滋滋”冒黑烟，惨叫着滚进海里，却被珊瑚礁上的渔网缠住，挣扎得越凶，倒刺扎得越深。
“好！”老海盗在悬崖上拍腿，“松绳！”
滚木顺着预先挖好的槽道冲下来，带着破风的尖啸。
最前头那根直接砸中一艘小艇，木头碎裂声混着海贼的痛呼，惊得海鸟扑棱棱乱飞。
小八的触手打在火墙上，铁环被熔成红铁水，烫得他嘶叫着缩回手。
但这只是开始。
阿龙出现时，海水突然翻涌。
这个鱼人干部的鲨鱼鳍足有半人高，皮肤泛着青灰色的冷光，手里的锯齿刀还滴着前几个村庄村民的血。
他站在主舰甲板上，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匕首似的尖牙：“小崽子，你以为这点火就能挡我？
老子的刀，连海军的军舰都能劈开！“
李小飞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疯狂跳动，【危险评估：92%】的提示几乎要灼伤视网膜。
阿龙的气息太沉了，像压在胸口的磨盘——这是真正的大海贼，和之前那些喽啰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宁清！”他大喊，“毒箭！”
岩缝里闪过一道银光。
宁清举着老猎人的长弓，手腕绷得像弓弦。
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像在数自己的心跳——第一箭射向阿龙的右肩，第二箭擦着他的鲨鱼鳍飞过，第三箭
“当！”
阿龙的锯齿刀挑开第三支箭，刀身却出现细密的裂纹。
蛇毒顺着箭簇渗进金属，正在缓慢腐蚀这把凶器。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终于从戏谑变成了认真：“有意思，还是个会用毒的？”
阿龙的身影突然模糊，再出现时已到李小飞面前。
锯齿刀带着腥风劈下，他本能地侧身翻滚，刀尖擦着左肩划过，布料被割开，血珠立刻渗出来。
烧烧果实的热流疯狂涌向右手，他握拳砸向阿龙的腰腹——熔火包裹的拳头撞在鳞片上，发出金铁相击的闷响。
“就这点力道？”阿龙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鱼人特有的怪力像钳子般收紧，“老子捏碎过海军上校的骨头！”
剧痛让李小飞眼前发黑。
他咬着牙看向系统面板，【融合度：78%】的数字突然暴涨，【毒毒果实融合进度：45%】的提示后跳出新选项：【是否融合烧烧 毒毒？
当前成功率63%】
“赌了！”他在心里吼。
热流和凉意同时窜遍全身。
烧烧果实的熔火里开始泛起紫雾，那是毒毒果实的毒气在蒸发。
阿龙抓着他手腕的手突然刺痛，低头一看，鳞片上正冒出一个个水泡——毒火腐蚀了他的防御！
“你...你吃了两个果实？”阿龙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惊恐。
李小飞咧嘴笑，血从嘴角滴在沙地上。
他猛地抽回手，双手在胸前交叉。
熔毒之火在掌心凝聚成一个火球，比之前大了三倍，表面的紫雾像活物般扭曲。
阿龙想躲，但火球的热度已经烤焦了他的鲨鱼鳍——这是融合后的炎爆，烧穿鳞片，烧化毒抗，连大海的潮气都阻挡不了。
“轰！”
火球砸在阿龙胸口。
气浪掀翻了三艘小艇，灼热的气浪卷着毒雾扑向海贼群。
阿龙被砸进沙里，胸口的鳞片碎成渣，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老猎人的箭钉住了右手——箭簇上的毒已经让他的肌肉开始痉挛。
“总攻！”李小飞扯着嗓子喊。
村民们从各个隐蔽处冲出来。
老海盗带着青年们举着鱼叉，狗剩媳妇挥着菜刀砍海贼的脚脖子，小莉抱着石头砸中了一个喽啰的脑袋。
宁清提着药箱冲过来，一边给李小飞包扎，一边骂：“不要命了？
伤口都翻出红肉了！“
但没人听她骂。
欢呼声像海浪般涌起来，混着海贼的哭嚎，混着烧船的噼啪声。
李小飞望着主舰上逐渐熄灭的火焰，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新提示：【村民信任度：100%】，【融合度：85%】，【获得奖励：霸王色缠绕（初级）】。
“飞哥！飞哥！”小莉举着从海贼身上扯下的锯齿刀跑过来，“这个给你！
他们说这是阿龙的刀，我把它抢来了！”
李小飞接过刀，指尖划过刀身的裂纹——那里还沾着阿龙的血。
他转头看向宁清，她正蹲在地上给受伤的老海盗上药，发梢沾着血渍，却笑得比朝阳还亮。
“这只是开始。”他轻声说，声音被欢呼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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