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的黑影越胀越大，船帆上的锯齿鲨鱼标志在晨雾里逐渐清晰。
李小飞站在村口老槐树下，鞋底碾过昨夜新铺的铁蒺藜，金属刺扎进鞋底的触感让他清醒——这不是梦，阿龙的船真的来了。
“都抬头！”他扯着嗓子吼，声音撞碎了村民们此起彼伏的抽噎。
二十几个村民挤在他身后，有的攥着磨尖的鱼叉，有的抱着装满石子的陶罐，最边上的张婶怀里还揣着半袋盐巴——那是他特意交代的，鱼人鳃裂最怕盐粒。
有个小娃娃突然哭出声，被母亲捂住嘴。
李小飞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最前排的老杰克身上。
老海贼腰杆挺得笔直，缺了三根手指的手正把火折子往火药桶的引线上送。
他冲老杰克点头，老海盗回以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挑眉——那是“准备就绪”的暗号。
船锚砸进浅滩的闷响传来。
“来了。”李小飞摸向腰间短刀，刀鞘上的火焰纹在晨光里泛着血光。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滚动：“融合度75%，检测到自然系能量波动，建议激活双生焰果特性。”
最先冲上岸的是六个鱼人杂兵，绿鳞覆盖的胳膊扛着钉锤，嘴里骂骂咧咧。
他们刚踩上村口的青石板，最前面那个突然惨叫——铁蒺藜扎穿了他脚掌的软肉。
第二人想跳开，却被脚边的藤网缠住脚踝，踉跄着撞向同伴。
“放火！”老杰克的吼声混着火星炸开。
张婶怀里的盐巴劈头盖脸砸过去，盐粒钻进鱼人鳃裂的瞬间，他们的嘶吼比海鳐的哀鸣还尖。
与此同时，村西头废弃鱼舱的方向腾起烈焰——那是李小飞昨夜让人在鱼舱里堆的干海草，浇了半桶灯油。
火舌卷着黑烟窜上半空，映得鱼人们的鳞片一片猩红。
“雕虫小技！”
震得房梁落灰的暴喝从船上传来。
阿龙甩着两条比大腿还粗的鱼鳍胳膊跳上岸，身后跟着四个扛着铁链的亲信。
他的鲨鱼头帽歪在一边，露出左眼下方三道刀疤——那是三年前被海军砍的，此刻正随着他扭曲的嘴角抽搐。
阿龙胸前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只能看到一些破碎的鳞片。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热流在窜动，一股是烧烧果实的灼热，另一股是爆爆果实的震颤，像两条蛇在血管里交缠。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双生焰果觉醒度 10%，可释放‘炎爆冲击’。”
“小崽子，你以为这些破陷阱能拦得住老子？这次一定要你好看！”阿龙抬脚踹飞被铁蒺藜扎伤的手下，鱼鳍扫过地面时带起一片碎石，“老子要把你吊在桅杆上，看着你的小女友被......”
“闭嘴！”
李小飞的短刀出鞘。
赤红色火焰裹住刀刃，这次的火焰和以往不同，内里跳动着细碎的金色火星，像裹了层即将炸开的火药。
他冲出去的瞬间，余光瞥见宁清从张婶家的窗户探出头，手里的银针在火光里一闪——那是“村民已撤到安全屋”的信号。
阿龙的鱼鳍拍向地面，震得石板裂开蛛网纹。
李小飞侧身避开，刀尖擦着阿龙的下巴划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鱼人船长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才发现对方的火焰里带着刺啦刺啦的爆响，像极了——
“爆爆果实？”阿龙倒退两步，鳃裂急促开合，“你这小子也太邪门了！”
李小飞舔了舔被火焰烤得发干的嘴唇，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融合度78%，建议叠加‘炎爆冲击’。”他能感觉到双生焰果在体内沸腾。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
烧烧果实的高温和爆爆果实的冲击力在掌心凝聚成拳头大的火球，表面的金色火星噼啪炸裂，空气被灼得扭曲。
阿龙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试图用鱼鳍挡住脸，却见火球突然加速——不是直线冲击，而是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绕开了他的防御。
“轰！”
火球在阿龙背后炸开。
气浪掀飞了他的鲨鱼帽，烧焦的鳞片簌簌掉落，后背上的灼伤呈放射状蔓延，连尾鳍都被掀掉了半片。
他踉跄着栽进路边的水沟，溅起的水花里混着血沫。
“老大！”四个亲信扑过来，铁链带起风声。
“老杰克！”李小飞头也不回地吼。
老海盗的火药桶适时炸开。
浓烟里传来金属碰撞声，是老猎人带着村民从房顶上扔下的铁蒺藜。
鱼人们的铁链缠上了铁蒺藜的倒刺，越挣扎刺得越深。
“都放下武器！”宁清的声音从安全屋方向传来。
她举着药箱站在高处，另一只手握着把改装过的吹箭筒——筒口沾着她新配的麻药，“再动就给你们扎针！”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快。
当最后一个鱼人被捆成粽子扔在村公所前时，晨光已经漫过了晒盐场。
李小飞蹲在阿龙面前，短刀抵着他的喉咙。
阿龙仍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杀了我，鱼人街的兄弟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想杀你。”李小飞用刀尖挑起阿龙的下巴。
“等等。”
略带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李小飞转头，看见个穿着阿龙海贼团制服的女人站在巷口。
她的制服胸口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沾着血的碎花裙，左脸有块青肿——是诺琪高，阿龙的情报官。
“我有话要说。”诺琪高往前走了两步，手腕上的铁链撞出轻响，“关于阿龙藏在橘子园的财宝，还有他和海军勾结的证据......”她看了眼被捆成粽子的阿龙，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我帮你们，只要......”
“只要什么？”宁清走过来。
诺琪高的目光落在李小飞腰间的短刀上，火焰纹在她眼底跳动：“只要你们带我离开这里。我受够了给他们当狗。“
李小飞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诺琪高犹豫了一瞬，将攥着半张地图的手放上去。
“先处理伤员。”宁清扯了扯他的衣袖，“张婶的腿被鱼鳍砸了，老猎人的胳膊划了道口子......”
“你去帮忙。”李小飞松开诺琪高的手，转身走向村公所，“我去审审这些俘虏。”
村公所的木门吱呀作响。
被捆在长凳上的鱼人杂兵们突然骚动起来，其中一个黄鳞鱼人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噜”声。
李小飞眯起眼，发现那鱼人的鳃裂附近有块不自然的凸起——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他的短刀划过鱼人的后颈，一块蜡封的小竹筒掉在地上。
“有意思。”李小飞捏起竹筒，指腹擦过上面的鱼人文字，“阿龙，你还有多少秘密没说？”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竹筒上投下一道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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