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肚白的天光里，阴影轮廓逐渐清晰。
李小飞的指尖还凝着未散的赤金火焰，却在看到来者时微微发颤——那哪是普通舰队？
二十艘双桅战船排成雁阵，船首全雕着血鲨头颅，甲板上密密麻麻站着黑甲海盗，最前排的几个正举着青铜号角，震耳欲聋的嗡鸣裹着腥咸海风扑来。
“是血鲨团的‘铁卫营’，但看起来又不是很像。”雷欧的刀尖垂在沙地上，划出半道血痕。
李小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焚世炎龙果的能量条只剩三分之一——刚才的火焰风暴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热量储备。
他转头看向宁清，那姑娘正半蹲着为雷欧包扎左臂的刀伤，药囊里的止血草被揉得粉碎，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诺琪高背靠着烧焦的船骸，双枪交替射击，子弹精准地穿透海盗的喉咙，可她腰间的弹袋已经瘪了大半。
“清儿，能撑住吗？”他压低声音问。
宁清抬头，额角的碎发被血渍黏成一绺，却朝他扯出个极淡的笑：“我没问题的。”她的指尖在药囊里摸索，摸出个青瓷小瓶抛过来，“这瓶冰魄散，撒在火焰里能暂时降低周围温度——你需要更多热量来源。”
李小飞接住瓷瓶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轻响。
他低头扫过面板，瞳孔猛地收缩——融合进度条不知何时涨了5%，备注栏浮起小字：“检测到同伴信任度提升，额外激活‘共鸣增幅’：宿主与宁清距离小于五米时，火焰类技能消耗降低15%。”
“雷欧！”他反手将冰魄散塞回宁清掌心，“等会我用火焰掀翻最前排的链锤手，你趁机切他们的腿筋——铁卫营的甲胄护得住上半身，膝盖是弱点！
诺琪高，把子弹留给举盾的，他们要结盾阵了！“
话音未落，第一波攻击已经到了。
带刺链锤划破空气的尖啸混着淬毒短矛的破空声，像暴雨般砸下来。
李小飞左脚猛跺沙地，熔成玻璃的地面再次裂开，赤金火焰顺着裂痕窜起，将最近的三枚链锤烧得通红——持锤的海盗惨叫着松手，被烧熔的铁链缠上手腕，瞬间烫出焦黑的血泡。
“好机会！”雷欧的刀光比火焰更利。
他弯腰避开一支擦着耳尖飞过的短矛，刀尖挑向左侧海盗的膝弯。
精铁鳞甲在刀刃下如同纸片，鲜血溅起的刹那，那海盗踉跄着栽进沙堆，后面的同伴被他绊倒，盾阵出现第一道缺口。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李小飞看见至少三百双黑皮靴踏碎沙滩，铁盾相撞的轰鸣里，瓦尔斯的手下像潮水般漫过来。
有个络腮胡的队长举着镶钉大棒冲在最前，大棒挥出时带起风声：“杀了那玩火的小子！瓦尔斯大人要他的心肝下酒！”
“下你娘的酒！”诺琪高的枪响了。
子弹穿透络腮胡的右眼，他的大棒砸在沙地上，带起的气浪掀得李小飞衣角翻飞。
可还没等诺琪高装弹，左侧突然窜出四个持矛的海盗，矛尖闪着幽蓝光芒。
宁清的动作比李小飞更快。
她扑过去撞开诺琪高，自己却被矛尖划破右臂。
鲜血渗出的瞬间，她反手将冰魄散撒向空中，细碎的药粉裹着火焰腾起白雾，温度骤降的刹那，李小飞清晰听见系统的吞咽声——周围的热量正顺着皮肤往他体内钻，焚世炎龙果的能量条开始缓缓回升。
“清儿！”李小飞的喉咙发紧。
他反手抓住最近的海盗手腕，火焰从掌心窜出，那海盗的手臂瞬间碳化，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他借着这股力道旋身，火焰裹着冰魄散的寒气凝成火龙，直接撞进正在结盾的人群里。
盾阵炸了。
精铁盾牌被烧得扭曲变形，几个海盗的头发和胡须着了火，尖叫着满地打滚。
雷欧趁机杀进缺口，刀光在人群中织成银网，每一次收刀都带起血珠。
诺琪高重新填好子弹，专挑举旗的小头目打——没了指挥，海盗们的攻势明显乱了。
但李小飞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能感觉到体力在流失，焚世炎龙果的能量条又降到了危险值。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命危险，开放二阶融合权限：是否融合毒毒果实？融合后可获得’毒火双生‘状态，火焰附带神经毒素，消耗降低30%。”
他的目光扫过宁清。
那姑娘正咬着牙用草药敷右臂的伤口，苍白的脸因为疼痛而冒汗，却还在朝他比划手势——三指并拢，指向左侧正在集结的弓箭手。
“清儿，过来！”他突然喊。
宁清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她抓起药囊滚到他脚边，发梢还沾着沙粒。
李小飞低头看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混着血腥味。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融合确认，开始绑定——”
“等等！”
莉莉丝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这个之前被李小飞救下的黑帆团女枪手正攀着烧焦的船骸往下跳，她的裙摆被火燎了个洞，手里却举着截染血的羊皮纸：“我翻了卡尔文的箱子！这些铁卫营里有一半是被瓦尔斯抓来的东海村民，他们家人被押在血鲨岛当人质！”
李小飞的瞳孔骤缩。
他抢过羊皮纸扫了眼，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姓名和村庄——可可亚西村、橘子镇、风车村...全是他曾经过往的地方。
“他们不想打！”莉莉丝喘着气，“刚才我听见几个小头目骂骂咧咧，说这些‘壮丁’连矛都拿不稳！”
海风掀起李小飞额前的碎发。
他望着逼近的人群，突然扯开嗓子吼道：“你是可可亚西村的阿福吗？
你妹妹小葵还在村头等你回家！
橘子镇的老约翰，你儿子昨天还在海边捡贝壳！“
沙地上的脚步突然顿住。
几个持盾的汉子手腕微颤，铁盾磕在沙地上发出闷响。
有个年轻海盗的矛尖垂了下来，他抬起头，脸上的血污被泪水冲出两道白痕——那分明是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最多十六七岁。
“你们的家人在等你们！”李小飞乘胜追击，火焰在掌心跃动却不伤人，“放下武器，我带你们去救他们！瓦尔斯的船帆上有血鲨标记，你们看！”
他指向远处的战船。
血鲨头颅的雕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却有几艘船的帆突然晃动起来——是有人在扯帆绳。
络腮胡队长的尸体旁，一个戴银环的小头目举刀砍向那个年轻海盗：“敢停手就杀了你全家！”
但他的刀没能落下。诺琪高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喉咙。
沙滩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小飞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海浪的轰鸣。
那个年轻海盗颤抖着跪下，矛“当啷”掉在地上。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铁卫营士兵放下武器，他们的目光从恐惧变成了期待，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
人群中传来怒骂声，有几个真正的海贼举着刀冲过来，要砍杀“叛徒”。
但更多的“壮丁”捡起了地上的武器——这次，他们的矛头对准了曾经的主子。
李小飞望着逐渐混乱的战场，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阵营分化，触发隐藏任务【义旗】：说服百名以上被胁迫者倒戈，奖励三阶融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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