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浪潮

换源:

  屋内

婉儿已经换好衣物躺在床上,楚锦文背对着她坐在床沿迟迟没有躺下。

见状婉儿便从后背搂住了楚锦文的腰,仔细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楚锦文宽肩窄臀,腰身精瘦却孔武有力。

婉儿缓缓地褪下他的衣物,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不断地游走,滑过每一寸冰冷的肌肤。

楚锦文也不在抗拒,转过身搂着婉儿两人一同躺下了。

他的手搂着婉儿肩头不断摩挲着,两个人直直的看着上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楚锦文开口道“进宫以后万事小心,保住性命。”

听到他带着关心的话语婉儿还是很开心的,打趣的说“将军是在担心我吗?”

“是”

婉儿愣住了,逗人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她没法分辨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即使是假的,楚锦文也是愿意骗自己的。

婉儿哽咽到“将军以为我们是逢场作戏,可我却动了真情。”

楚锦文刚想要说话,婉儿的指尖压住了楚锦文的唇,接着说“将军让我说完吧,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每次动情时讲的话你都当我在哄你,可那些都是我最真心的话啊,你不知道我爱你已经爱了很多年。”

“如今我就要进宫….送死了…将军你,你能不能送我说一句话呢?”

“什么?”

“就说婉儿是我的心上人,哪怕是骗我也好。”

楚锦文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盯着婉儿却没有作声,而搂着婉儿的手却开始有些松劲,这变化被用在怀里的人当然能察觉的到。

婉儿双手把脸一捂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从指缝中簌簌的往外流。

也终于想明白了,二人虽做过一夜夫妻,可在他心里自己终究什么都不是。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楚锦文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真要送走怎么会舍得。

明知道骗骗婉儿就好,她也不过是想要一句假话而已,可即使这样楚锦文也说不出。

不能给婉儿希望,即使是欺骗也绝对不行。

楚锦文搂着婉儿的力度突然加大了一些,婉儿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楚锦文。

有些微红的眼眶和被泪水浸湿的脸颊,柔软的身体被紧紧环抱着。

楚锦文搂着怀里不断啜泣的可人儿心里想着:顾仲合没有选错人,这个模样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呢?

楚锦文的手掌慢慢移动,侧躺着身体将手卡在婉儿的脖子上,大拇指有力的推着婉儿的下巴,迫使婉儿抬起头,随即狠狠的吻了上去。

做吧,让所有都化作男女之间呢喃的细语吧!

楚锦文俯下身体紧贴着背脊,冰冷的唇亲吻着每一寸肌肤,刺激下婉儿不断的颤抖,温热透着肌肤传递着。

细碎的嘤咛被身后沉重急促的呼吸所覆盖,只想将体内之物包裏的更紧,不舍得让爱物离开。

在喘息中婉儿强撑起身扭头看着男人想牢牢记住此刻。

可楚锦文强硬的按住婉儿的头,将她的脸怼在床上,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只听身后一声闷哼两人一同陷入情欲的浪潮中。

楚锦文归拢着婉儿被汗液粘在背上的秀发,又说了一遍“保住性命。”

这一次换做婉儿没有说话,她得到了楚锦文的身体,足够了。

婉儿心里自嘲:保不保得住性命有什么要紧呢?难不成顾仲合真能当皇上?即便是又能如何?

楚锦文也不会娶自己,更不会爱自己,她今晚不会再说任何扫兴的话了。

因为,春宵一刻值千金。

想到这里她又跟无骨鱼似得缠上楚锦文的身体。

这一次婉儿慢慢向床位爬去,最后温热的脸颊停留在楚锦文的双腿之间。

屋内的喘息此起彼伏,呜咽声不断的刺激着楚锦文。

此刻婉儿已不知天地为何物,只想奋力的留下哪怕一点点自己的味道。

听着屋内传来婉儿声音,孙言玉跪在门外心如刀割,她说不上来心中苦涩的感觉是什么。

是在听到楚锦文的闷哼时自己小腹传来酥麻的感觉?还是在幻想在屋内的人会是自己呢?

跪得久了双膝已经失去知觉,现在就连内心也无比苦涩。

忽然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白芷偷偷的走进院内听着屋内的声音有些尴尬,快速从怀中掏出蒲团示意孙言玉垫在膝盖下面。

孙言玉摇了摇头,没发出声音的说“有人盯着”

随即推了推白芷让她快些离开,白芷一步一回头有些不放心的走了。

孙言玉看着白芷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真是尴尬,让白芷听到这样靡靡之音。

没一会张沫又来了,她也拿着蒲团走了过来,孙言玉见状连忙摆手,可谁知张沫拿着蒲团走到她身边垫在地上自己坐了下来。

张沫安慰般的拍了拍她小声说道“陪你一会。”

孙言玉没有拒绝,想起很多年以前将军府只有二人时也会这样被罚跪,当年两个小小的人儿依偎着彼此坚强的长大,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如今虽然已经长大,可不变的是两人的情谊。

此刻的二人就在门外一言不发的陪伴着彼此,抬起头数着天上的星星渡过一整晚,就像小时候那样。

天蒙蒙亮时张沫起身拿着蒲团走了,临走的时候小声说“我回去准备吃的,你等下来。”

大概是屋外传来细碎的声音楚锦文也醒了。

看着婉儿身上留下的痕迹他有些烦闷,肩膀和胸前都是被啃咬的痕迹,不知何时才能消下去,自己怎么能如此放肆的对待皇上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被这个想法惊到,自己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不过一晚的时间已经将婉儿看作皇上的女人了,未免有点太无情了。

他起身半裸着走到窗前推开窗想透透气,发现孙言玉还跪在门口,楚锦文开口道“回去吧。”

孙言玉听到声音回头看向楚锦文,他半裸着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目光不禁游走在楚锦文身上,胸膛强壮的像两块岩石,仿佛是经过精心雕刻的一样。

可如此完美的身体却布满了伤疤,那是他的童年是他的军功,孙言玉心疼的想要触摸那些伤痕。

但却只能怯懦的说“多谢将军。”

看着孙言玉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却想着苏童的膝盖不知道怎么样了,昨天跪着回去应该也很痛吧。

可又转念一想,谁让她们不听话,被罚是活该,自己不也是这样长大。

现在需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子地位稳固如何才能让他出错?顾仲合的计划还有什么?四个人都怎么才能不被疑心送到各个皇子哪里?婉儿进宫后外面的脏事换谁来做?自己是不是也会被顾仲合利用完就杀掉?

太多身不由己,太多尔虞我诈,不累吗?其实也累了。

对着窗外长叹一口气。

一件衣服披在了楚锦文身上,是婉儿。

楚锦文没有回头,反手拉过婉儿到身侧,婉儿娇羞的拉着楚锦文,胸前的两颗夹着楚锦文的手臂,有意无意的磨蹭着。

她半依着楚锦文一起看向窗外,幻想着自己是将军夫人。

这只是平常的一天,夫妻二人一夜欢愉后享受着清晨,等下要给公婆请安,要操持家务,还要处理府上的事情,晚上又会和将军同床共枕,一天又一天。

婉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幻镜再美终是梦啊….

楚锦文将身上的衣服拉扯一下与婉儿一起披着,嘴上说着“别着凉了。”在装模作样方面,楚锦文一向做的很好。

即便没有真情,能被短暂的关心一下就已经很开心了。

女人对爱的要求向来都低到尘埃里。

隔天,顾仲合派人来传消息。

宫中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要开始着手安排婉儿进宫,短短几日时间,从前几乎日日能见的人就要送到全天下最尔虞我诈的地方。

都说宫中的风水养人,可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在那里玉殒香消。

这天很快来了,婉儿一身素色衣服被送上马车,眼神里在没了几天前的不舍和犹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神情。

她确认了自己的新身份和即将开始的生活,所有的回忆将在此刻永远被封锁。

婉儿要做的是成为宠妃,为顾仲合铺路,棋子一样的生活婉儿一直以来做的都很好。

坐在马车内婉儿看向站在门口来送行的几人,楚锦文走到马车的窗边伸出手摸了摸婉儿的脸颊。

婉儿拉住楚锦文的手一起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指甲用力的扣住楚锦文的手。

一声启程,马车缓缓向前走去,婉儿松开手放下隔帘一句分别的话都没说。

楚锦文低头木讷的看着几个深深的甲痕印在手背。

有些痛,手也痛,心里好像也有点痛。

车内的婉儿没有掉一滴眼泪,她也以为自己会哭,可到头来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低下头发现车内有只困住的蜜蜂,它横冲直撞,没有头绪的找寻着出口。

今日婉儿一身白色的素服,几丝银线点缀没有任何修饰,更没有喷香粉,哪里招来的蜜蜂啊。

这只蜜蜂终于停在帘子一侧,婉儿伸出手拉开帘子,它马上顺着缝隙飞了出去。

可谁知一飞出去马车旁的下人便一个扇子将它打死了。

婉儿还没来得及惊呼,突然发现这不就是自己吗?原来即使飞出去了,也是必死的结局啊。

撂下帘子后眼泪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下,明明在哭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从前没人在意,往后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