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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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河龟裂的河床上,刘贤的磁石甲吸附着七把断锄。他脚下踩着太原王氏丈量田亩的青铜矩尺,面前二十口官仓窖洞正吐出霉变的陈粟。徐庶的羽扇掠过粮堆,忽然挑起半截竹简:王凌大人好手段,永寿三年的赈灾粮,竟能存到中平六年。

城隍庙前的施粥棚突然倾覆,流民捧着的陶碗碎成锋刃。张既的算筹劈开粮袋,粟米流泻处窜出百只硕鼠——鼠尾系着士族幼童的长命锁。刘贤的陌刀斩断锁链,铜锁坠地显出的太原王篆文,正与丈量尺的铭文严丝合扣。

开闸!刘贤的鸣镝箭射穿龙门渡铁锁。锈蚀的闸门在嘎吱声中升起,露出后方三十里干涸的引水渠。徐庶的羽扇展开舆图,磁石甲吸附的断锄竟在图上拼出暗渠走向:这些农具缺口,正好通向士族庄园的私仓。

午时烈日炙烤着王氏祠堂的百年古槐,树皮被饥民剥食的创口渗着血汁。王凌踩着《氏族谱》嘶吼:并州粮价自古由我等定夺!话音未落,祠堂地砖突然塌陷,二十窖裹着草席的童尸暴露在日光下——孩童胃中填满观音土,衣襟绣着贷粮押子的墨字。

流民举着断锄冲垮朱门时,刘贤正站在官仓顶棚泼洒硫磺粉。他手中火把照亮仓梁蛀洞,蛀粉飘落处显出新刻的《均输法》:今日焚仓,烧的是永寿年间的债!烈焰腾空的刹那,三十里外士族庄园同时冒起黑烟——饥民掘开的暗渠竟直通私仓地窖。

主公不可!徐庶的羽扇劈开热浪。火场中窜出十辆铁笼囚车,笼中妇孺颈戴刻质字的铜环。刘贤的磁石甲突然解体,铁片如群鸦吸附囚车锁链。陌刀斩断铜环的瞬间,笼底暗格弹射出带疫粟种——正是三年前颍川焚毁的毒粮。

暮色染红西山时,王氏粮车在官道排成长龙。王凌的金冠歪斜,仍举着《周礼》嘶喊:平籴法乃祖宗成宪!刘贤的陌刀却挑起车底夹层,霉米倾泻处露出新筑的冰窖——窖中冻着百头肥彘,猪腹鼓胀如怀胎,剖开竟是灌铅的五铢钱。

流民举着火把包围祠堂,火光照亮壁上《流民图》。刘贤的磁石碎片在此刻重组,吸附着童尸胃中观音土凝成方碑:今日立此债碑,息钱按日刻痕!张既的算筹劈开碑面,显露出王氏七代放贷的阴契——最早一笔竟是光武帝赊给先祖的麦种。

子夜惊雷劈断古槐,树心空洞处滚出百卷借据。刘贤在暴雨中展开浸透的绢帛,墨迹晕染成冀州地图:好个太原王氏,放贷放到袁本初卧榻了!徐庶的羽扇挑起根槐根,根须缠着的玉珏刻四世三公,正是袁绍嫡子袁熙的抓周礼。

五更梆响,三十座士族庄园已成焦土。刘贤踩着《周礼》残页登上粮车,磁石甲吸附的铜钱熔铸成新犁。流民举着带血农具开垦河床时,对岸突然亮起西凉铁骑的火把——董卓的狼筅挑着个褴褛文士,正是三日前失踪的《均输法》起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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