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这是秦昊近几年来非常关心、在意的一件事。
穿越六年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一切轨迹发展还是如记忆中的原著一样，没有变化。
但当战国铁青着脸走进办公室里的时候，情况很明显了。
他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引起的一系列变动……还是来了。
原著里钢骨空升职时，下一任的海军元帅毫无争议的是由大将战国担任。
没人跟他争。
也没人争得过他。
战国无论是从实力，还是资历，甚至是在海军的人脉里面，都是当之无愧的N0.1。
但现在，他有了竞争者。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中将，绝不可能对大将产生威胁的。
但好就好在，这里不是蓝星，是海贼王世界。
海军新任元帅的人选是由原元帅举荐，然后经五老星批准任命。
几百年来一般都是这种流程，但也有二般的情况发生。
原著里二十多年后，顶上战争辞职的战国想让青雉当元帅，而五老星却属意赤犬。
本来“分公司经理”战国已经辞职了，身为BOSS的五老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战国的举荐，强制任命自己钟意的赤犬的，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让他们两人打一架，胜者为帅。
虽然最后的胜者是赤犬，但要是青雉赢了呢？
五老星应该也会捏着鼻子，认了青雉当元帅这件事。
这种情况反推一下，也就是说，哪怕钢骨空脑袋被红伯爵打坏，失了智选个普通的士兵当元帅，而五老星却属意战国。
但那个普通的士兵还是有机会，跟战国角逐海军元帅之位的。
更别说钢骨空不是辞职，而是升职。
作为新任海军元帅靠山的他实力还在，人脉也还在，举荐的人哪怕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五老星都得仔细斟酌一番。
“这元帅之位……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战国主动退出，五老星那边就没什么问题。”
如果没有看到黑夜里那一抹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今天野心被钢骨空勾引起来了，这元帅之位他还真想好好争上一争。
赢了，也许能以此为垫脚石，获得梦寐以求的自保力量。
输了，最坏的情况大不了离开海军罢了。
在接下来这个危险的时代，离开海军兴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昊心思流转间习惯性的摘下眼镜，从笔挺的黑色西装里掏出洁白的手帕，缓慢又仔细的擦拭着镜片。
他的视线非常专注，以至于好似没发觉离自己仅仅只有一米远的战国上司。
战国也一样，进来后的他也没理会秦昊，瞪着那不大的眼镜，愤怒又不解的盯着钢骨空。
从这一刻起，两人就已经是竞争对手了。
……
……
“战国，你坐啊！”钢骨空长吐出一口浓烟，指着靠墙的沙发椅。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还坐得下。
“为什么？”
战国上前一步，一双大手拍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压抑着怒气，语气极快的沉声道：“元帅，你应该知道罗杰处刑前的那段话，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接下来必定是混乱的、危险的、艰难的大争之世，海贼的阴影将会笼罩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这种时期，世界会比以往更加需要我们海军的正义。”
“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有魄力的统帅来给民众信心。”
“元帅，你……你应该……至少不能……”
战国说到最后有点说不下去了。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在已经爆发的大海贼时代，不仅是民众们需要信心，海军最底层的士兵更需要。
那么如何给他们信心呢？
没有什么比一个集过人的智谋、威吓大海的实力、万人力挺的大将上位更合适的了。
这样的人在哪？
不就在眼前，舍我佛之战国还有谁吗？
但他的脸皮还是有点薄，如此直白的自夸自擂、自举自荐说不出口。
钢骨空将整张脸藏在烟雾之中，没有说话也不流露出一丝的情感。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昊见到这种状况，眉头微挑，知道该轮到自己开口争取了。
“啊呀呀呀，战国大将早上好啊。”
秦昊将干净到能反光的眼镜戴上，接着好似才注意到，挥动着右手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战国微微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似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他之前在门外听到了，现在心里也很奇怪，不知道秦昊哪来的胆子和信心，竟然还真敢接下元帅这个位子。
先不提有没有这个能力，单是敢接手就已经证明他的胆量了。
两人作为同僚，接触了有四年之久。
哪怕交情不深，但也不至于跟陌生人一样。
但秦昊觉得正常。
要是换位思考，他是战国本战，本来元帅之位就应该是自己的，但却被人半道截胡了，也必定会很不爽。
“战国大将，你之前那段话是不对的。”
秦昊直接反驳了战国之前的话，紧接着不待他开口，紧接着问道：“我想知道海军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
战国眉头微皱，本不想理会，但想了想决定回答。
“是绝对正义的！海军的存在，海军的所行所为，皆应是为了让整个世界的千千万万平民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当然，我们海军必将永远是正义的。但你能否更形象、更具体的描述下？”秦昊接着道。
“怎么个形象法？”
“比如，用拟人的比喻。”
“拟人？把庞大的海军比做人？荒唐又可笑……”
战国嗤笑了一番，摇头道：“秦昊中将，不要扯开话题，我们应该……”
本想将话题矫正到元帅之位的归属上，但战国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打断。
秦昊上前一步，明亮的眼眸没有丝毫畏惧退缩之色，直盯着战国，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不如我说说心中的海军吧，我认为它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巨人。”
“为正义前赴后继献身的士兵，是支撑它行动的血液。”
“遍布世界的军官们，是调配血液的不可或缺的器官。”
“而实力强大的大将以及将领们，则是维持权威的拳头……”
巨人？
战国下意识的顺着话细细想去。
越想，还真觉得有点形象。
“那元帅呢？”他问道。
“元帅当然是‘巨人’必不可少的大脑。强大的巨人，只有拥有匹配它实力的最强大脑指挥，海军才能一分力气使出十分威力，才能在海上面对敌人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对大脑来说，实力不是必须的，甚至是累赘。”
“相比起一个脑袋被肌肉塞满的人，让一个灵活多变的聪明人坐上元帅之位不是更合理吗？”
“你觉得呢？战国大将……”
秦昊将最后‘大将’两字咬得极重，特意提醒他。
但战国也不是寻常人，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甘示弱的朝前跨了一大步，充满压迫感的气势朝前压了过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够作为海军最聪明的大脑，指挥着这个‘巨人’？”
“当然，舍我其谁。”
秦昊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在蓝星上《厚黑学》他也是拜读过几个日夜，并认真研磨的。
现在这种时候还玩什么谦让、客套、矜持，那可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而且海贼世界也不吃这套。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智将·战国，你觉得这个称呼是我自封的？”
“我还是心魔·秦昊呢，而且在我看来，参谋部的作用本就足以代替你擅长的战略。”
“你狂妄……”
“我只是实话实说。”
两人说到最后，已经是头顶着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彼此，双眼血丝浮现，几乎要动起手来了。
“咳咳……”
就在这令人焦灼的气氛里，钢骨空发出了动静。
他轻咳几下，随手一挥便将两人分开。
“秦昊中将刚刚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元帅之位确实让一个聪明人来担任最好不过了。”
“而且他的海军生涯里，也足以证明自己的头脑。”
“战国啊，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因为不想耽误你。你现在正处于巅峰期，如果整天被各种文件淹没，到时候就会跟我一样，实力退步的……”
钢骨空摸了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胸口，苦口婆心的说道：“当年莱德菲尔德这家伙遇到我还得仓皇逃窜，但没想到仅仅只是十几年，就那么厉害了。”
“你也不想过几年，就被白胡子追上吧。”
战国闻言，瞳孔深处的疑惑消散几分。
他有点明白钢骨空为何做出这种决定了。
但……
将这么重要的元帅之位交给一个年轻人，他也不放心。
“为了民众，为了正义，我愿意牺牲我自己的实力。”
战国说道：“我信不过秦昊中将！至少让我来的话，我有信心海军在我的带领下，解决掉罗杰引起的这个大海贼时代。”
解决掉这个大海贼时代？
你就使劲吹吧。
二十多年后你不仅没解决，甚至还泼了一大桶油上去，让其烧得更猛。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怀疑我的能力吗？好！反正距离空元帅升职还有两个月，我就用这两个月证明给你看，我够不够格当这个元帅。”
秦昊紧皱着眉，想也不想的怼了过去。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没做出让我认可的成绩，你就自动退出吧，我不想跟同僚闹翻脸。”
“那我要是在这短短两个月做出了成绩呢？”
“我就承认你的元帅之位，以后会听你的吩咐。”
“好！一言为定。”
两人谈妥之后，钢骨空也乐见其成。
也是幸好两人都是“智将”，而不是“武将”，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做出成绩来，而不是干一架决胜负。
当然真干一架，普通人的秦昊是赢不了的。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约定对秦昊来说很不公平。
两个月能做出什么成绩？特别还是在海贼大喷涌的这个节骨眼上。
哪怕是战国自己扪心自问，都绝对无法完成什么能够使人折服的成就。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个约定。
秦昊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吃亏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无论是从实力、人脉，还是资历出发，战国都是完全碾压他的。
他要是真想从这种对手手里截胡元帅之位，答应一些苛刻的条件也是必须的代价。
……
下午时分，钢骨空召集了本部所有的军官、将领们开会。
在会上，他宣布因自己需要养伤两个月，特地任命本部中将秦昊，为代理元帅。
在无数人惊爆眼球、怀疑不解、担忧抗拒的目光中，秦昊坐上了元帅之位。
一切都很顺利，尽管明显有将领不服或想找茬，但看到大将战国没有丝毫表示之后，还是闷闷的坐下。
“舞台我给你搭好了，能不能度过这个考验，就看你自己的了。”
钢骨空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马琳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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