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是在两侧各隔一定距离摆上箭靶,打马从中间跑过,去射那两侧的箭靶。
整场比斗,三百五十步的跑道,五十息的时间,要在跑动的马上射出十支箭,而且是左右开弓射,这个难度是很大的。特别是这个距离,以往武考,骑射都是五十步,今天这个却是八十步,难度又是成倍提高了。
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怯场了,骑射这场安排的是楚云浩先来。
楚云浩一脚跨上马背,策马跑动起来,近到靶前,弯弓搭箭,又是秀了一波无可匹敌的射术。这一轮下来,整个场上都沸腾了,除了有一支箭射偏了一点,其他都中靶心,这般神射,真是震惊四坐,场上叫好声那是一浪高过一浪,大家都疯狂了。
安庆侯,这后生倒是好手段,现下可是在你军中供职。礼宾台主坐上,刘公公呷了口茶,斜眼看了赵半山一眼说道。
这个,现在,楚公子,正是于我安庆军中任幕僚文书一职。短短的一句话,赵半山却是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来,说完这话后,赵半山额头上还冒汗了。
刘公公此意明显,这是要代表皇帝跟他抢人了!那好,我就先安他一个幕僚文书的身份。
所谓幕僚文书,就是军中师爷,帮主将参议军情,献计献策的。这个职务,可大可小,这个人员,可轻可重。这里面,混军中资历的世家子弟很多,但世外高人也不少。
现在北面战事焦灼,朝庭吃紧,天子忧心,安庆侯下既有如此人才,何不推荐到朝庭任职,为陛下解忧。刘公公说道。
公公美意擢升予他,为天子效力,这是何等幸事,本侯脸上也是光彩得很啊!奈何,犬子常在本侯面前言之,他帐下有如此得力幕僚,为其排忧解难,正是如鱼得水,恰逢甘霖解旱,一向倚为左膀右臂,为其如虎添翼尔。这个,本侯还得问问犬子,看他能否割爱之。赵半山一脸正色说道。
哼,朝庭也不知要了多少藩王一系府兵中的人才去了,可结果呢?不是任个虚职,束之高阁。就是引为先锋陷阵,战损奇高。这任谁都看得出来,不过就是朝廷扫除异己,削弱潘王的手段罢了。
问题是你朝庭军能打也就罢了,可现在顶在前头的,哪个不是藩王府兵。那些人才,在潘王府兵中各个都是崭露头角之辈,到了朝庭却个个成了庸才炮灰,就这情况,哪个还愿把人才交给朝庭。
说起来,要不是皇帝一手毁了狄家军,杀了那个军功盖世的大晋战神狄鹏,这北方失地,当年早就收回来了。
当年朱仙镇一战,狄家军五千背嵬兵大破十万铁勒铁骑,兵锋直指上京城,北土中原光复在望,可这昏庸皇帝却连下十二道圣旨召回狄鹏,最后又以莫须有之罪缢杀于风波亭。
大晋立国以来,重文轻武,以致铁勒人攻破太京,占了北方半壁。在此山河破碎,救亡图存之际,狄家军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一时万民翘首,中土光复在望。可是,这昏君却自毁长城,冤杀狄鹏,这样一来,朝庭军内人人自危,都怕军功太大遭朝庭猜忌,个个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从此这北方战事基本就拉垮了。
不过,更大的内幕却是另有说法,听说那个人还在,只是被铁勒人掳去了五国城,皇帝其实是不想那个人回来,这才杀了狄鹏。狄鹏死后,铁勒人说是回桃报李,也把那个人杀了,不过看现在朝庭军部各个大佬的态度,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赵半山正胡思乱想间,刘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小侯爷倚重之人,那咱家就不强人所难了,这事,就此作罢吧!
那,本侯在此就替犬子谢过公公深明大义,高抬贵手之恩了。赵半山忙抱拳答谢说道。
好说,好说,如此小事,侯爷不必多礼。刘公公一脸阴鸷着品他的茶,头也不抬说道。
呵呵…,赵半山洒脱一笑,当即好整以暇,正了正身子。接下来,赵半山看着场上比斗,脸色更是得意起来
演武场上,正是披发猛男表演骑射之时,只见他纵马飞奔,不断翻身,左右攒射,身姿可谓矫健之极。只可惜,这一轮骑射下来,脱靶一箭,射偏三箭,表现可谓糟糕之极,简直比刚才步射都不如。
刘公公喝着茶,直看着演武场上的比斗,脸色比刚才更是阴郁了几分。
这个刘明汉,不是韩少保军中神射么,怎么会这般不堪,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气煞我也。刘公公心下恨声道。
骑射比赛完了,统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楚云浩还是9.5分,刘明汉这次却只得了5分,综合下来,城主府这边竟以0.5分的微弱优势反败为胜了。
这是要赢了么,楚云浩轻松了下来,就在他盼着比赛公布结果时,对方却要求了加赛,还加赛规则却是两人骑马对射,以三支箭为准,谁先被射下马谁输。
奶奶的,比斗就比斗,生死搏命是怎么回事,楚云浩当即就不干了,他家里还有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等着,还有美好未来憧憬,他可不想搏命。
可是,楚云浩不想斗了,别人却不想放他走,他马上就被两个差役拦了下来。
临阵怯退,藐视皇家比斗威严,马上推出去斩了。县令刘安在高台上威严喝道。
谁说不比了,我就转身打个喷嚏而已,啊噗。看着就要拿他的两个公差,楚云浩装腔作势打了个喷嚏后说道。
好,那你们立马就比,来人,给他牵马过来。刘安一脸杀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嚓,比不过,耍赖了是吧,皇室这么不讲道理的么,这不是赶鸭子上架,逼着人上吊么!好,好,好,既然你们要玩,我今天就陪着你们玩,只要我今天不死,皇室,你等着。这一刻,楚云浩涛天怒火,这一刻,楚云浩无比渴望力量,个人的力量,手中的力量,背后的力量,那本来还有点忐忑害怕的心,这一刻已是充满了惊天战意。
楚云浩跨上马来,看着两百步外的披发猛男,就像在看着一只山猪,再也没有了一丝惧怕。
比斗开始了,双方战马跑动,距离迅速拉近,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楚云浩伏低的身子立马坐起,觑的准了,一箭射去。
可惜,对方头一低,这箭避开了。一百步时,对方也回了一箭,楚云浩弓身一拔,也拔开了。八十步时,楚云浩奋起神力,直把弓拉成了满月之状,啪,这一箭正中对方马头,那马哀嘶一声,四蹄乱蹬,一下倾倒,马上把那披发猛男颠簸了下去。
射人先射马,古人诚不我欺,楚云浩忙勒马站定,侥幸,这个加赛,他又赢了。楚云浩却不知道,一般人在这个距离是不敢这么做的,除非近到十数步之内,不然一般人力气又哪能射穿马的头盖骨。不过,楚云浩天生神力,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这一次,礼宾台上沉默了半响,皇室宗人府的人都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不过最后,还是宣布了比斗结果,刘公公尖着嗓门,宣布城主府赢得了此次比斗。
顿时,演武场内,围观众人山呼雷动,久久不愿散去,但也有人迫不及待的阴沉着脸赶忙离开了,这些人是谁,那就不用说了。
楚云浩听着场上众人的欢呼,看着一些人不甘心的离场,怔在那里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披发猛汉的一箭,力道有点不对,那可是两石硬弓,绝不止这个力道,他拔的太轻松了。
他是故意的么,他为什么这么做,楚云浩正想得头脑发懵时,赵明远赵明月两兄妹已向他迎了上来。
楚兄,对不住了,刚才,你受苦了。赵明远眼含热泪说道。
不要怪我大哥,他刚才已经吩咐了雷统领,如果刘安那厮敢乱来,咱们就上来抢人,顺便砍了那狗官。赵明月扁着嘴说道。
“嗯”。楚云浩点了点头,他读懂了这对兄妹眼中的关切,真诚,和歉意。赵明月这美少女脸上好像还哭过,刚开始看她还冷冰冰的,现在却是一脸娇憨,又飒又美又萌。
接下来,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城主府。作为此次最大的功臣,楚云浩自然是受到了赵半山最高的礼遇和夸奖。还赵明远赵明月两兄妹,则是陪在楚云浩左右,一直形影不离。晚上开宴,那一个隆重奢华,那一个喜气欢乐,这个就不多说了。
楚云浩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只是大家都在敬他的酒,他也不好意思不喝,大概也就七八杯,喝了有不到两三斤吧,楚云浩就不胜酒力,当场醉倒在桌上了。
其实,楚云浩当时还很清醒,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于是佯装醉倒。他前世看到别人喝酒出糗的事太多了,他自己也喝酒出糗过,有点心理阴影了。还原主这个身体虽然天生神力,但却是有点不胜酒力的,也算是很奇葩了。
楚云浩是被赵明远赵明月两兄妹扶走休息的,楚云浩喝得迷迷糊糊的,一脱下鞋子就躺在了床上,头脑昏昏沉沉间就睡过去了。
没过多久,赵明月端茶进来,只见楚云浩鼻息沉沉,已经睡着了。赵明月会心一笑,这俊后生还真喝不了酒啊!这样也好,她就不喜欢喝酒的男人,特别是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身上一股难闻酒味,臭死人了都。
啊,他怎么把被子蹬开了,睡觉这么不老实,也爱蹬被子么。这都冬至下霜了,晚上凉着呢,乱蹬被子,着凉了咋办?赵明月看楚云浩蹬了被子,笑着摇了摇头,把茶碗放到一边桌上后,就过去给他盖被子了。
这,这是,赵明月脸上一红,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忙把头扭向一边,可偏偏又忍不住回头再看。
只见,楚云浩烂瘫着躺在床上,有个地方却很淘气,直支棱起了一个小帐篷。那小帐篷看着,以她大小姐的阅历,对比那压箱底春意儿上的图片,这个好像更霸气侧漏的样子。赵明月真是又羞又愤又好奇,在看了又看后,还是小声啐了一口,这才一把拉过被子给楚云浩盖上,连忙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楚云浩才醒了过来。不过,想起又是一场盛大的早宴在等着,又要被敬酒,楚云浩就佯装睡觉,谁叫也不理。如此,一个回笼觉就被他睡到大中午了,楚云浩心想那帮人应该都走完了,于是起床洗漱过后,吩咐府内下人拿来饭菜,一顿狼吞虎咽又做起了干饭人,干饭人,干饭魂,一桶饭,八个菜,好销魂。
饭后,楚云浩心满意足的揉着滚圆的肚子,看起了刚才府内丫鬟递给他的锦帕,锦帕是钟青青临走时留下来,交待丫鬟他一醒来就给他的。
看着锦帕上几行娟秀的字迹,楚云浩不由出了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妙音坊,钟青青。这几个意思,那弹琵琶的美女这是看上我了,看来我画的画,作的诗,还是被她误会了。楚云浩摇了摇头,把锦帕折好揣在怀里,以后有机会,得好好跟她解释才行。
得去找小侯爷了,他的事我做了,我的事也得他去张罗了。楚云浩正要丫鬟带他去找赵明远时,赵明远已是带着两个人走进了他住的院子。
四姐夫,春生哥,你们来了,你们在里面受苦了。
小六,小舅子,真的是你啊,是你拜托侯爷救的我们?
小六子,楚哥儿,我爹还好吧,我爹来了吗?
四姐夫,春生哥,来这里坐,坐着咱们说话,不急,你们身上这伤严不严重。
谢谢小侯爷,谢谢小侯爷。
哎呀,两位怎么又跪了,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你们是楚兄弟的亲友,也就是我的亲友,咱们之间可不能这么生份了。
四姐夫,春生哥,小侯爷急人仗义,跟我是兄弟之交,不要见外,来,快坐下说话。
咳,咳,小舅子,对不住啊,没想到把事情给办砸了,哎,也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还是一只羊,却去找一条狼谈生意。
楚哥儿,对不起,他们打我太狠了,是我把你交待出来的。
没事,都过去了,你们伤要不要紧,我想明天就回去了,要不路上雇辆马车,你们坐着舒服点。
别,别花那冤枉钱了,明天回去,好啊,那就明天回去。
楚云浩跟四姐夫和春生快活的聊着天,目露感激的对赵明远点了点头,赵明远两手一摊,微微一笑,走了出去。楚云浩明白他意思,小侯爷这是在说,他帮他更多,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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