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张天赐说那番话,也不过是仗着周围人声鼎沸,对方听不见,哪知道对方耳朵那么灵。
光是想想,张天赐脸都绿了。
如今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周围的人也没散场,就想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赵三不开口,等着对方主动道歉。
就算他手底下的人说的话不切实际,但也没伤害任何人。
可对方的话里话外都带着贬低,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位公子刚刚是我用词有错,但你也嘲讽回来了,此事就当我们两清如何?”
张天赐想着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三却不如对方所愿。
“哼,是你先出言不逊的,我只不过是合理反击,这算哪门子的两清?”
“更别提你狗腿子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难听。”
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张天赐有些不耐烦。
他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偏偏对方还抓着这点小问题不放。
中郎将又如何?不还是在边关当条狗吗?
这次能回来,下次说不准就死在战场上了。
张天赐思绪万千,最后说出的话却带着些许和稀泥的感觉。
“我的小厮说话不好听,我回家自会教训,也算是给公子赔罪了。”
见张天赐如此,赵三有些气不过。
话说得好听,可到最后人家嘴上给他们嘲讽完了,他们还没有半点补偿!
之前说话的那名壮汉见赵三有些冲动,连忙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赵哥别冲动。”
“少爷他嘱托过我们了。”
简短的两句话语被张天赐听见,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还以为眼前这人是中郎将呢,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地痞混混。
对方口中的少爷说不定也只是一个有钱的小门小户罢了。
“呵,怎么?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满意?”
张天赐神情没有了之前的温和,转而带上了轻蔑。
赵三等人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转变,但并不妨碍他们心中愤怒。
可一想到姜裕的话,心中的怒火又噌噌噌地往下降。
他们可不能惹事,明天一早就得离开京城呢。
“算了,不和你们计较,我们走。”赵三咬牙切齿地打算带人离开,继续逛下去的好心情也没了。
打算买点想要的东西便回到客栈。
不过,张天赐并不想放过他们。
之前想着对方可能是风头正盛的中郎将,所以才愿意好声好气地跟对方讲话,既然确定了不是,那就没必要受着窝囊气。
再说了,他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京城本就是一个寸金寸土的地方,他只是让对方认清事实罢了。
“等等,我让你们走了吗?”张天赐冷哼一声,“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计较?”
周围看戏的人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而张天赐的话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是又要吵起来的前兆吗?
赵三那一张硬朗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蹙着剑眉看向张天赐。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烦躁。
张天赐无视了这些,吊儿郎当地看向赵三。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刚刚冒犯了我,所以你们应该给我磕三个头!”
说到最后几个字,张天赐加重了语气。
身后的家丁察觉到张天赐的想法后都围了上来。
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也没少做,如今更是轻车熟路。
赵三没想到张天赐这么不要脸,下意识地反驳。
“明明是你们先出言不逊,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对方越是愤怒,张天赐便越是高兴。
从刚刚几人中的只言片语中,张天赐大概猜到他们不能在外惹事,所以才如此大胆地这么说。
再说了,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居然还敢反抗他!
正当赵三想要说什么,姜裕突然出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原本姜裕打算待在客栈的,后来想到京城里有许多好东西,便打算买点回去给柳小婉以及二叔他们,也算是给他们带点土特产。
结果刚出客栈没走多久,便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
打算看热闹的姜裕看到正中心被围着的人是赵三后,再也坐不住了。
姜裕看看赵三,又看看张天赐。
刚刚张天赐的话他听了个大概,直觉判断是眼前这个人先招惹赵三。
毕竟赵三虽然冲动,但不至于惹是生非。
“少爷,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赵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刚刚的事情全部告知给姜裕。
他知道姜裕会替自己撑腰。
果不其然,姜裕听完后,黑沉着一张脸看向张天赐。
从战场杀出血路的人哪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能对上的?
光是那若有若无的杀气便足以将张天赐吓得腿软。
张天赐被吓到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事情朝着自己无法把控的方向发展。
如果对方真是小门小户的少爷,那绝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气场。
但眼前这些人都叫他少爷。
一时间张天赐有些拿不准姜裕的身份。
“在下中郎将姜裕,不知这位公子是?”
姜裕直接自曝身份,眼神犀利地盯着张天赐,时不时地扫过对方的脖颈。
他知道和对方成口舌之争是没用的,还不如拿出自己的身份地位。
张天赐吞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本公子乃吏部员外郎张大人的嫡子。”
现在张天赐有些害怕了,他总觉得稍微惹姜裕不高兴,对方就会杀了他。
放在别人身上,张天赐可能是在臆想,但姜裕身上的杀意告诉,他这是真的!
其实也不怪姜裕如此,他本来想安稳度过今晚,结果赵三他们遇上张天赐这么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不论是谁,临时处理突发事件都会感到烦躁。
“原来如此,那张公子能重复一下你之前的话吗?我刚来的时候听得不太清楚。”
突然出现的姜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好奇,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位中郎将的功绩,只是有些期待两方接下来会如何。
“我…”
张天赐犹如被掐住喉咙的鸡,说了半天只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