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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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之下,天边断崖,一棵云杉屹立。

青云断崖上,一缕青雾渐渐凝聚,黑衣女子抱着白发妇人跪在云杉旁,轻轻拭去妇人脸上的污渍,她取下悬挂在长发上的小刀,幻化成发簪与圆环,扎好白发妇人散乱的头发,取来水珠,为妇人洁面净身,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袍长衫。

秋风划过,落下细细的雨,如开出的花,飘落在黑色的长袍上,点点印在黑衣上。黑衣女子站着,看着黑色的土地出神。

“这雨还是下不停啊......”

“林师姐,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有白云流星,晨露黄昏,孤鸟飞花......”

“你当初也说过,云杉旁,平步青云,老了一起埋在这里。”

黑衣女子站立许久,直至太阳西斜,黄昏浑浊的红光拉长黑衣女子的的身影,秋风抖动云杉,落下细细的一片绿叶,飘飘荡荡落在白发妇人的额头,闪现出一枚青色雪花印记,随即,白发妇人化成一缕细烟,慢慢悠悠飘到云杉上,融到云杉中。

黑衣女子抹开不肯落下的泪,才眼角弯月明灭不止,这是阁中召唤的信号。她带上面具,举手抚暗弯月,转身,望着云杉,转身,回头望着云杉,最后扭头,消散身形,不见踪影。

一处大殿内,十八边线相连,十八角有十八盏灯火悬浮在王座四周,炙热的火焰映射的光亮并没有照亮王座,给王座光亮的,却是王座上方的弯月窟窿。此刻,黄昏腥红的光从弯月窟窿折射而下,落在王座上,尽是枯萎和血腥之象。

一位带着红色面具,身着黑红相间的女子俯首在王座前,“阁主,属下亲眼所见,林祭祀已死。”

“知道了,你下去吧。”,王座后,一顶金色凤冠若隐若现,声音低沉而出,尽是威压。

红面具女子瞬间消散身形,消失于大殿中。随后一缕黑烟生于殿内,黑衣女子化身而出。

王座后,低沉声音传出,“你回来了。”

黑衣女子应答,抱手俯首,“拜见......”

未等黑衣女子讲完,王座后的人出声打断了,“免礼吧,同宗同族,你林婉清以后见我可不用行礼了。”

林婉清俯首,恭敬说道:“是,婉儿谨记。”

王座后的声音有些悲意,“她呢,怎么样。”

“林师姐已经在云杉上了”

“云杉是个好去处,配的上你师姐。”,语毕,王座后不再见黄色金冠,只留下一股青烟,飘飘荡荡。

林婉清抬头看着弯月窟窿,呆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没有告诉古师姐,在为林师姐洁身净面时,她就已经发现林师姐有过身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探寻血液的关联时竟没有感应到生命的气息。

林婉清站立许久,轻叹一声,就当那孩子没有存活于这世间过吧。她转身离开走入无尽的黑夜里,离王座越来越远。

断崖山下,一座破茅草屋里,陈墨觉醒翻身,满地冰凉,瞬间惊醒。

“这雨奇怪,竟然是冰的,昨天的雷声也是响地吓人。”

陈墨手一撑,从潮湿的茅草上起身,伸着懒腰,看着林间闪动的水滴,胸口竟有些隐隐作痛。他捂着胸口,紧着眉头,有些困惑与不安。

“怎么忽然胸口好疼。”

屋外马蹄声响起,三匹马停在破烂的茅草屋前,马上三人提着长枪,前头带着纯白色面具,后头两人带着纯黑色面具,左手无名指都纹着弯月印记。三人见到陈墨,在马上直直盯着他。对视中,时间流得缓慢,马匹摇摇头,甩着尾巴。

陈墨提起淬云银枪,面露凶意。

“你们是谁?”

三人不答话,相互一看,提枪飞马刺来,陈墨一惊,枪头扎入地下,纵身跃起,躲过三枪寒意。三人回马,白面具旋枪而立,站于马背上,随即俯身猛烈踢出枪身,长枪化为游蛇,快速刺去,其后白面具手中幻化出银色弯弓,拉满长弓现利箭,极速而出,一箭化两箭,两箭化四箭,尖锐刺耳。黑面具两人紧随其后,枪尖直指陈墨眉心。

陈墨眼见无法躲藏,马步压枪,凝身聚力,一瞬之间,枪身幻化成淬火云龙,通体发白,犄角闪动如焰。

“淬云焰!”

陈墨话音一落,淬火云龙犄角火焰漫布龙身,化成火龙猛冲而去。

“崩”

两股力量相撞,浓烟四起,四周树木轰然倒地。

陈墨收回淬云银枪,咳了几声,拨开些浓雾,忽然,两股枪头寒意从浓雾中直刺而来,黑色面具两人随即出现。陈墨来不及提枪,双肩同时被枪头刺入,口吐鲜血,刺出五米之远。

“缠云焰......”

陈墨口语模糊,尽力将枪身幻化出淬火云龙。黑色面具两人一惊,四目相对,即刻抽枪,向后跳开。

淬火云龙极速冲去,缠绕两人腰身,强吐红焰,烧伤两人,满地打滚。

陈墨深呼一口气,正愣神间,一股寒意再次袭来。

“凌寒刺!”

寻声而去,正是为首的白面具,他举枪飞速而来,枪身所过之处,气流皆凝成冰霜。

陈墨浅笑,闭上双眼,轻叹。可身旁的银枪却一瞬通红,微微颤动,但一瞬之间,通红消散。

陈墨眼前三道寒光一闪而过,白面具所持枪头瞬间断裂,闪出百米外,扎在一棵大树上,大树轰然倒地。再看白面具,已经被万箭冰刃刺穿全身,气息尽无,黑面具两人也说是如此。

“你没事吧?”

陈墨闻声,只见一女子步履轻盈,几步便到身前,双手扶着自己的脸颊。女子唇若桃红,眸如皎月,声音轻盈灵动,十分悦耳。

女子问道:“怎么脸颊泛红?中了毒药吗?”

天空中一位白发少年背着双手,收起冰剑,缓缓落下,见到陈墨如此,双指幻化出一枚冰箭,欲要封住陈墨命脉,防止毒素蔓延。

陈墨推开女孩的手,背过身,聚力收回淬云银枪,摸了摸脸,“不用了,我没事。”

女孩浅笑,绕到陈墨跟前,指着自己和旁边的白发少年,“你好,我叫苏语,他,你可以叫他六师兄,我们是苏家镇的义正队的,锄强扶弱。”

“陈墨。”,陈墨没有直视女孩,回答后,立即盘坐下来聚气凝聚疗伤。

苏语瞧着凝血烂肉的枪伤,慢慢说道:“你也是山里的猎户吧?我们是来救助你们的,跟我们走吧,这山里面的人都活不过今晚,月影阁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屠了这座山的人,能走一个算一个,我还能为你疗伤。”

陈墨听后,脑子嗡的一声瞬间陷入一片空白,他呆立在原地,母亲还在山里。

“你怎么了?”,苏语向后退了一步,白发少年立马闪到她身前,手中幻化出冰刃。

陈墨没有应答,他盘坐,凝神聚气,额头立马现出如血滴一样的红色印记,微风拂过,他手中的戒指闪了一下。

苏语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白发少年见状,放下警惕,化去冰刃,解释道:“这是凝血寻心,是一种探寻至亲气息的方式,家里有本老书记载过,叫《纹》。”

“这如何寻人?”

“盘坐凝神,口唤心血,自然就能知道了。”

“心血?”

“那是之前至亲用自己掌心的血,凝聚成冰,待学习此法的人熟睡时,注入眉心中,三天后,这血就会融入学习此法之人的心脏,称为心血。”

“这真的能找到吗?”

“这我不清楚。”

陈墨双眸渐红,口吐雾气,片刻过后,眉心的血滴印记微弱闪动。

“还好,气息还在,只不过太远了,母亲应该已经离开断崖山了”,陈墨低语,深呼一口气。

白发少年向前走了一步,关切道:“如何,寻到了嘛?”

陈墨点点头,放松下来,举手俯身,“母亲无碍,刚刚失礼了。”

苏语问道:“需要帮忙吗?”

陈墨摇摇头,“没事了,我母亲已经离开断崖山了。”

“那跟我们离开这里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陈墨问道:“向北走嘛。”

白发少年点点头,苏语骄傲地指向北方,笑道:“是的,向北方,回苏家镇。”

陈墨想,自己身负枪伤,行动不便,跟着他们,也好有个照应,随即点点头。

“走,先回大师兄那里!”,说罢,周语立刻幻化出一片火红花瓣,拉起陈墨的手,骑着向远处飞去。

白发少年口御冰剑,踏剑飞行,紧随身旁。

天空上,苏语坐在陈墨身后,想要拉开陈墨衣裳为其疗伤,陈墨突然抓住苏语的手,神情严肃。

白发少年见状笑道:“小姐,你应该拿出你的百花剑,他就明白了。”

苏语听后,抽出百花剑,上面刻着千万细小花纹。

陈墨松开手,惊叹道:“百花剑,以花为纹,花尖为刃,花瓣为药,幻化万千,疗伤抚心,持剑人需有至善之心,位列南山剑谱第十一位。”

白发少年点点头,笑道:“耍枪弄剑之人,肯定认得。”

苏语笑道:“这下相信我了吧。”,随即拉下陈墨上衣,两道枪伤触目惊心,苏语双手聚力,剑刃中幻化出洁白蒲公英,轻抚在肩膀上,凝血,抚痕,镇痛。陈墨红着脸,稳稳坐着。

白发少年见多不怪了,他转过头问陈墨:“你如此年轻,战斗方法很熟练啊,实力很强啊?”

陈墨摇摇头,手中的戒指闪了闪,“我是第一次跟人对抗,山里打猎习惯了。”

白发少年眼里闪过惊诧:“打猎能有这样的本事?”

陈墨点点头,头微扬起,骄傲道:“我母亲很厉害,我的打猎本事都是母亲教的。”

“敢问母亲名讳?”

陈墨一听,愣了一下,,他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没人这么问我,我母亲也没有提过。”

苏语瞥了六师兄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再说嘛!”

白发少年笑了笑:“知道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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