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看到哥哥时,他那张英俊而又瘦弱的面庞竟已被鲜血染透……只见他左胸处赫然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鲜血不断地从中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衣襟。然而,即便如此重伤,他依旧紧紧拖着最后一头世离那庞大且沉重的躯体,踉踉跄跄地艰难走进门来,尽管身受重伤,但他依然拼尽全力,哥哥身上那黑色的血液在一滴一滴地落下,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来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的血腥与残酷。那些日子里,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哥哥都在与死亡擦肩而过。最终,哥哥他体力不支,双膝跪地,身体前倾,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抬起头,满脸疲惫与痛苦,用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向我诉说着:“我在猎杀世离的时候,遭到了当年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家伙——项擎寿的偷袭。他竟然已经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让我防不胜防……”
听到这里,我的心头猛地一颤。哥哥跪在天使像前,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急切地向我讲述着许多事情。可最终,他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捉弄,一别而去,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望着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场景,我的双眼逐渐被泪水模糊,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悲伤与愤怒交织而成的烈焰。哥哥就这样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深深的遗憾离开了人世,他那未竟的梦想、对亲人的眷恋以及无数的牵挂,都如同沉重的枷锁一般,紧紧地束缚着他离去的灵魂。然而,命运却是如此无情,让他不得不无奈地告别这个世界,只留下无尽的伤痛给我们这些尚在人间苟延残喘的生者。
而那个隐藏在我心底深处的恶魔——项擎寿,依旧逍遥。我深知,正是因为我的过错,才导致了哥哥的惨死。这份自责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令我几乎无法喘息。每一个夜晚,当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时,我都会痛苦地自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欠我自己一条命,欠我哥一条命。
从那一刻起,寻找项擎寿并杀了他便成为了我生命中的唯一使命。我不知道他究竟藏身于何方,我四处打听关于他的消息。漫长的寻觅过程中,失望与希望不断交替,但我从未想过停下脚步。
“项擎寿!”高冰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嚼碎吞入腹中。“我一定要找到你,亲手结束你的生命,为哥哥报仇!”高冰的怒吼在空旷的院中回荡,久久不散。秦启与独孤京也被这一下吓到了,本是听故事,听一下高冰的过往,可不曾想高冰的怨气竟如此之大。
而此时高天鹤曾向高冰描述的他与项擎寿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场景,也在高冰与秦启二人讲述中,于自己的脑海里,缓缓展现而出,那一幕幕画面仿佛电影般徐徐展开。
天空飘洒着绵绵细雨,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朦胧的水雾所笼罩。就在高天鹤准备托起倒在地上的那头世离转身离去之际,突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此人全身都被一件宽大的黑色雨衣紧紧包裹着,看不清面容。
随着黑色雨衣人的动作,他缓缓揭开了头上的帽笠,高天鹤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你是……擎寿?”眼前之人,正是项擎寿!但此刻,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让人难以确定他是否还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人。
只见项擎寿猛地一扯,身上的雨衣和衣物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了他赤裸的上身。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背上竟有着血红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缓慢地蠕动、舞动着。与此同时,高天鹤背后的黑色纹路也开始若隐若现,两种颜色的纹路相互交织、呼应,仿佛是一场大战前夕的神秘乐章,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
高天鹤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世离放在一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在雨中点燃。烟雾缭绕中,他平静地说道:“擎寿啊,你母亲确实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听到这句话,项擎寿的脸色变得愈发狰狞,他怒吼道:“高天鹤,你这个畜生!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了你,以报血海深仇!是你毁掉了我的家庭,让我失去了母亲,你罪该万死!”生你者为母,你杀我没错,我杀者为害,我杀她没错。生你之人乃母亲,你杀我之举并无过错;而我所杀之人为祸害生命之物,我杀她亦无过错可言!你我二人所为皆有其因由,谁也不能说错。然而此刻,即便你亦是那令人畏惧的一头世离又如何?无论你身上神秘的世离血红纹路究竟是在手臂之上还是隐匿于后背之中,今日你都难逃一死!就让我们将这积压多年的仇恨与怒火统统释放出来吧!我高天鹤接着。
伴随着高天鹤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烟弹如一道流星般急速飞出。就在这一刹那,两人身形同时闪动,快若闪电,形如鬼魅。他们的身影在空中交错纠缠,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两抹截然不同的雾气相互交融。其中一抹是漆黑如墨的气息,另一抹则是猩红似血的气息。
高天鹤的身躯逐渐被那浓郁的黑色雾气所笼罩,他试图化身为混沌人形黑雾黑抑体。然而,令他惊愕不已的是,尽管黑气源源不断地弥漫至全身,但无论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真正成就完整的混沌人形黑雾——黑抑形态。
“怎么会这样?”高天鹤满脸惊恐之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那几乎要想撕破皮肤却难以冲出的黑气。即便如此,这些黑气仅仅只是覆盖住了他的躯体表面,胸膛部位,因为黑气的侵入而硬生生地撕裂开皮肉,从中冒出滚滚黑雾,使得胸膛处勉强实现了黑抑化。但除此之外,其他部分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原本的血肉之躯,丝毫没有变化。
“唉……罢了!终究还是我这副身体太过孱弱了啊,竟然连黑抑化都难以达成。想当初从那神秘莫测的九笙海黑脉石洞中出来后,我的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高天鹤无奈地叹息一声,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过很快,他又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说道:“罢了罢了,虽然不能完全黑抑化,但如今这样子也还算够用吧。”
此时,一旁的项擎寿见状,不禁嗤笑道:“哈哈,我的老干舅,高天鹤,你看看你现在这狼狈模样!看来岁月不饶人呐,你已经老了,不中用啦!既然如此,你也就该死了。”面对项擎寿的冷嘲热讽,高天鹤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紧接着,只听得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高天鹤竟全然不顾自身尚未完成黑抑化的状态,仅凭纯粹的肉身力量,猛然挥出一拳。这一拳犹如雷霆万钧之势,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狠狠地砸向了项擎寿。
然而,就在接下来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高天鹤终究还是支撑不住,轰然倒下!在他倒地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只剩下一段段无声的独白在回荡。
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但视线却始终模糊不清。只见他的身躯被一层又一层浓稠的血红色肉布条紧紧缠绕、包裹着,宛如一具恐怖的布条木乃伊。唯一能够清晰看见的,只有那双透过层层布条缝隙,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眸,犹如燃烧的火焰般夺目而骇人。
与此同时,一阵剧痛袭来,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胸竟然已经被彻底击穿!原本覆盖全身的黑抑体化也在这一刻骤然消散,身体迅速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而那个将我们逼至如此绝境的敌人,此刻正以一种戏谑的姿态注视着这一切。他就像是在玩弄手中的猎物一般,享受着这种掌控生死的快感。面对这样的局面,我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因为除了眼睁睁地感受着生命力从体内不断流失之外,我根本无力做出任何反抗,仿佛变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亦或是我自己——一个丑陋而可怕的怪物。
高冰的回忆缓缓消散,而两位听者,秦启,独孤京在此刻正一脸心疼的看着高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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