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妮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到河里去找东西。”
“啥东西?要到河里找?”
“歌儿。那次我和二平就是在这儿对着这条河唱的,那歌一定还在这条河里。”
“这大黑天儿的,你一个人找啥歌呀,还是赶紧回家吧。”
“对呀,你别是有啥事别想不开吧,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
“你刚二十出头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别想不开就那啥……妮子,别老是想不开……不为别人活,也得为自己活着不是,多苦多难总会过去的,何必非得寻那啥呢。你如果那啥喽,可不只是对不起你自己,更对不起你爸,对不起养育你的亲人,你想想,亲人们没对不住你的地方吧?”
“啥那啥呀,看你胡说些啥?你可真是的……何妮呀,你别听他胡咧咧……”
“对……对!何妮呀,你别听我胡咧咧……”
“对啥对呀,哎呀我说,你可别说了……”
“我是说你说得对,别听我的……”
何妮认识眼前的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她没出五服的本家大哥,他们满脸的焦虑和关心,让她深受感动。但她依然想寻找自己与二平的过往,站在水里不愿往回走。
三个热心人看着失魂落魄的何妮,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想到此刻的她业已迷失了心智……他们预感到如果放手不管,会出大事儿。他们宁愿放弃摸鱼,也不愿一个鲜活的生命从他们身边消失。于是,仨人一交换眼神,决定送何妮回家。
“大哥,我没事儿,你们还是摸鱼吧,我自个儿回去。”
“不行。我们不摸鱼能咋地。吃不吃这几条小鱼儿都解决不了啥问题……我们还是把你送回去才放心。我们都知道,你自小就要强,可命运呀,就是这样,总喜欢把人折腾得要死不活的。还是挺挺吧,有啥难处挺挺就过去了。不管发生了啥,你可得想开喽,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爷爷和弟弟妹妹们着想,听到没?”
三个人无意间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觉得丝毫马虎不得,执意把何妮送到自家门口,虽有心把她交给她爷爷,又怕引起老人担心,便叮嘱何妮一番,各自散去了。
本家大哥的话,虽让何妮心里涌起一腔热流,却没有热泪配合……她的泪水早就在拒绝二平的时候透支了,泪腺已经枯竭,凹陷的眼窝此刻只是一片潮红。
众人的话,也深深地打动了何妮:是呀,为了爷爷,为了弟弟妹妹们,自己得活着。
这件事过去不久,何艳拿进来一封信,信是给何妮的。何妮接过来一看,信封上没有收、发信人的详细地址、没有贴邮票和邮局的邮戳,只是用铅笔写着“烦交何妮亲启”。不禁差异地看着何艳,何艳解释说这封信是从门缝儿那塞进来的,自己早晨出去时,发现它在门槛底下趴着呢。
何妮“哦”了一声,接过信,便如木雕泥塑般楞呵呵地站在那里。从信封的字迹上,何妮已经猜到这封信是咋回事儿了……好一会儿过去了,她也没有把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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