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结识道友,杀生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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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冥河语毕。

乃至良久,灵木道人陷入沉默,仔细回味话中玄机。

仅是寥寥两句话,却言简意赅,化繁为简,诠释了什么叫作大道至简。

顿时让灵木道人醍醐灌顶,如雷贯耳,元神、道心都为之疯狂震荡、摇曳!

任凭他怎么也料不到,冥河一个杀道修士,居然对生命大道有着如此深邃的感悟,一句话便道出了生命真谛,堪破造化乾坤之妙。

登时令他心中暗叹感慨一声,发自肺腑:此子,果乃神人也!

“咔嚓!”

不多时,待灵木道人思到深处,感悟透彻,其体内便蓦然传出一阵异动,似是琉璃裂碎的闷响,更是打破昔日旧枷锁的征兆!

紧接着。

“轰”的一声巨响!

一股柔和如清风,轻婉如细雨的法力波动,蓦然自其体内乾坤震荡释放而出,蕴含盎然生机,裹挟万千造化玄妙,铺天盖地般席卷九霄,威仪天地。

这是灵木道人明悟其道,堪破境界瓶颈的异象,由立道中期,跻身入后期,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周身气息愈发玄乎。

再看冥河,此次为自己辩道,他同样有所收获,道心愈坚,灵台渐明,念头更加通达。

臻至立道境,步入此境,让他眼界更开阔,格局更大,认知纬度更高,故而清晰地知道了立道的四个阶段。

确立其道,捍卫其道,弘扬其道,大兴其道,方能得道,证道!

此番与灵木辩道,便是在捍卫他的道,弘扬他的道!

有所收获,受益匪浅,目的既已达到,冥河心情正好,也不奢望对方能够领情,更不会腆着脸继续逗留,除了不礼貌,同时也容易遭人厌恶,自讨没趣。

思绪至此,冥河便带着麒麟子就要离去。

“道友请留步!”

就在这时,洞天福地内忽然拂起一阵和熙的清风,托着一位耄耋老人飘至,拦住冥河他们的去路。

出言挽留,出门相拦之人,正是灵木道人。

冥河投去目光,见来人白发如雪,苍髯如银,无忧鹤氅穿,覆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手拄龙头拐,红光满面,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浑然天成,莫名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冥河小友悟性玄妙,万法皆通透,贫道佩服!”

不等冥河开口询问对方拦路所为何事,灵木道人大袖一挥,便祭出一株歪脖子状的古树灵根呈现眼前,并郑重行了一礼,诚心致歉道:“先前贫道无礼,此为先天极品灵根悟道神茶树,其落叶可泡茶,栖树下打坐可养神性,有助人悟道之玄妙,算是赔礼。”

“极品先天灵根,悟道神茶树!?这老头出手倒是大方得狠咧!方才还要逐客赶人来着……性格好生古怪!”

逮到机会,先前吃了亏的麒麟子觉得委屈,旋即趁机阴阳一番,揶揄嘲弄不止,惹得灵木道人老脸涨红,羞愧难当,只能尴尬赔笑。

前一秒还对杀道修士避之不及,下一秒却是赔礼致歉,更是不介意冥河出道时日浅短,屈尊降贵以道友相称,其中反差太大,冥河却也不惊诧,心知肚明,且心如明镜。

盖因对方有所悟,道行精进,不想欠下因果人情罢了,大家心照不宣。

至于那份极品先天灵根悟道神茶树的大礼,冥河眼尖,看出只是一株旁支,受生机造化之妙培育而出,不过也算是诚意满满。

“前辈言重了,大家各持己道,各行其道罢了。”

冥河没有矫情,也不客套,挥手欣然收下赔礼。

见冥河有肚量,不计较,灵木道人愈发欣赏,诚心相邀,入府邸,沏茶品茗,坐而论道。

洞天府邸内,两人以道友相称,相敬如宾,相逢恨晚,时而谈笑风生,时而高谈论阔,品悟道茶甘,享丝竹之妙,闻山间鸟啼,其乐融融。

本来,冥河执掌杀道,应视苍生万灵为草芥,蝼蚁,尘埃,此生注定很难接触生命大道才对,且背道而驰。

但!

凡事无绝对,踏入此道虽难,却并非无缘,亦非一无是处。

相反,他反而还要借助此道克制自己的杀道,生出慈悲,悲悯万灵,不至于日后杀性太重,走火入魔,立下杀天杀地杀众生的无脑誓言,乱了道心,污了灵台方寸,遭天道厌恶,万灵唾弃,以致于最终功亏一篑。

万物相生相克,阴阳平衡,遂,克制并非削弱,而是为了更好的操纵,如臂使指。

而生命、造化二道,便是冥河心中的一杆秤,有平衡杀道之用。

虽说冥河刚涉杀道,确立此道不久,弊端尚未凸显,可修炼到后面,其杀心会越重,杀性会越强,杀意会越浓,若不提前布局应对之策,恐有后患。

最后,创衍阿修罗一脉,需要感悟生命真谛,体会造化玄妙。

后世洪荒中,冥河老祖虽然成功创造出阿修罗一族,但天生残缺,丑陋无比,跟脚悟性有缺。

所以,这一世,冥河不会走前身的老路,重蹈覆辙,而是去芜存菁,并推陈出新,至善至美,且不说完胜女娲所创的先天人族,但也要尽量靠近,完美无瑕。

至于他为何对生命、造化二道,略有见解?

并非生而知之。

盖因他曾观摩凶兽浩劫幻象,亲身体会众生浩劫,观天地同悲,万灵悲戚,万物凋零。

之后,他又行道洪荒亿万丈红尘,问道苍茫不周,叩问生命真谛,初窥天地造化,故而得见生命真谛,明悟造化玄妙,这一切皆顺理成章,毫无违和。

冥冥之中,自打冥河入世游历以来,所行诸事,所遇种种,各种因缘际会,机缘巧合之下,无不是在加深他的道,推进他的道,完善他的道。

究竟是巧合?亦或是他刻意而为之,在运筹帷幄,步步为营?

除却冥河本尊之外,无人知晓,亦无人可以揣度。

此番论道,他感悟更深,于他所行之道上,添上了色彩浓厚的一笔,填补了一部分空白,裨益可谓不深,感触可谓不良多。

再看灵木道人,以自身先天灵根之身,沟通草木之灵,参悟造化生机玄奥,唯求清净道心,常常怡然自得。

生命大道和杀道同台,齐聚一堂,可大多时候,二人都在论道生命本质,探讨造化之深奥,论道深处,情到深处,感同苍生万灵身受,双双悲叹连连。

有道是: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

或同情,或怜悯,亦有无助和无奈。

可每当冥河谈论自身道果,论道杀道之时,灵木道人都会谈之色变,诚惶诚恐,实在不敢恭维,到最后,只能避而不谈,自顾品茶深思,唯恐乱了道心,失了初心。

尤其是当他得知,冥河居然以杀道入局,修血道,持剑心,藏魔性,窥造化,悟生命,妄图万法加身,剑走偏锋,证就另类大道后,顿时又惊又恐,拿捏茶杯的手在颤抖,拄着拐杖的手在哆嗦,实在汗颜不止。

虽说知晓冥河在下一盘大棋,可此道艰难,前路渺茫,险之又险,过程中,灵木道人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劝说冥河迷途之返,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只能作罢。

正如冥河论道过程中所提及的,吾辈修士,各持己道,各行其道,争渡万道,只求个大道唯心罢了!

故此,灵木道人自知,无权干涉他人所行之道,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冥河能够越走越远,道途渐行渐阔,早登大道彼岸、绝巅。

更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一场论道下来,灵木道人对生命造化之道,理解愈发深刻,立道后期境界不再虚浮,彻底稳固。

而冥河也有所悟,道途看得更远,修为渐增,道行渐涨,道心渐明,气息渐玄。

“灵木爷爷,我来探望你了!”

待到论道结束,冥河正欲离开,继续行道不周之时,恰在此时,却听闻一道清脆悦耳的娇声,忽然至洞外传来。

落目而去,女子身着一袭青衫绿袍,蛾眉撗翠,粉面生春,清纯倾国色,窈窕动人心,一汪秋眸似水,又平添几分俏皮。

女子生于不周,有名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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