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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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坦率直言让另外三位龙王都陷入了沉默。在一阵明显的不安之后,敖菲上前来到了平台的正中心处。其余三名龙王也随之而动,敖宸漫步走向最南方的边缘,玄冥径自往东面去,敖烈则是向北。而西面——伏羲圣人坐下真龙的位置——自他从上古时代的背叛以来,便一直空缺着。

红龙女王环视一圈,接着昂首向上凝视了片刻,然后高声宣布道:“让这场峰会开始吧!”

曾经,开场仪式都会伴随着一些法术特效,但这都已是往事了。这四头巨兽看起来仍让人敬畏,但他们已不再是海域大陆的守护者了。他们牺牲了守护巨龙的全部力量以彻底击败黑色巨龙死亡之翼。死亡之翼……曾经是他们并肩战斗的同伴,而后却陷入了邪恶的癫狂,几乎将暮光审判付诸现实。

牺牲是值得的,不过敖烈清楚地意识到,这已经让四位龙王永久地转变了。

敖烈悄悄地观察着另外三位年长的龙王。资历最浅的他,是在前任领袖敖蓝皇陨落之后,才勉强接过了魔法守护者的身份和统帅蓝龙军团的职责。敖蓝皇——也被称作散仙,他厌倦了成天担忧年轻种族对奥术魔法的滥用,最终宣布这股能量只能被龙族及其盟友掌控。由此引发的魔枢战争席卷了整个海域大陆,直到敖菲和她的子嗣们伸出援手,载着一群英雄们深入魔枢,敖蓝皇和他的狂热举动才得以终结。先王已逝,新王当立,蓝龙们将目光投向了在一系列事件中成功证明了自己值得被信赖,值得被托付此重任的那一位——敖烈。

蓝龙静侯着,但谁也没有开口,就连敖菲似乎也无意在宣布开场之后继续发言。神魂契约者仿佛在等待着谁来主持会议,但玄冥和敖宸显然也都没有这个打算。

空气中不耐烦的气息越发明显,直到敖青青终于打破了沉默。“恕我冒昧,但有件事我们应当留心。时间线开始变得极不稳定,这或许是由于我们取走了巨龙之魂所引起的。”

敖宸打断了她。“时间线已经不受我的能力控制了,这不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从今往后,年轻种族们所引导的未来将由他们自己负责,也只有他们自己。”

敖罗欲言又止,最终点头退下。然而,玄冥之女却在此时壮着胆子接上了话茬。“或许我的发言亦有僭越,但是有传言说噩梦领主正在海渊裂缝兴风作浪。它或许是在寻找一位新的代理人——新的梦魇来帮助它脱离翡翠梦境,进入现实世界。”

“我们已经讨论过此事了,”玄冥厉声训斥道,但她的神色转瞬又变得迷离起来,“我想我们应该是……是的!我们讨论过了!裂隙和那些试图接触梦境的污染应该由灵族去处理……是的,交给灵族!灵族灵飞已经成功封印了一次梦魇。灵族们现在比我们更有能力去对抗梦魇的侵袭。”

玄冥现在的情形已经比她刚失去守护巨龙之力时好上了许多。在那段时间里,敖烈眼见着她甚至无法组织语句表达自己的想法,幸而在那之后她总算逐渐恢复了过来。

冯琳看起来有些失望。“如您所说,母亲。”

敖赤看起来要比另外两名随从更为明智,并不打算在这种情况下表达自己的看法。会场再次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敖烈突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边也该有亲信同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甚至没有人动弹。最终,年轻的天性打败了他的自控能力,敖烈开口喊道:“我有话要说。”

其他巨兽都转过了头来,用温和而又好奇的眼神注视着他。

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但敖烈很快意识到这只是因为自己缺乏自信,而不是其他龙王有任何蔑视。他的生命与这些尊贵生灵所经受过的一切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曾经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事实至今仍让他无所适从。

“说吧。”玄冥最终回应道,“如果你有话想说,那就该说出来。就是这么简单。”

她的直言让敖烈略感讶异。玄冥曾经是梦境的守护者,可如今对她来说,入梦,以及犹豫,都是在虚掷光阴。“关于魔枢有一些事情……”

“这件事只牵扯到魔枢吗?”她似乎感觉乏味更甚之前,“每个龙群都该处理好自己的事务。你是知道的。你想说的与其他任何龙群有关系吗?”

“没有直接的关系……”

“‘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么,这就是没关系,此事到此为止。或者说,看起来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值得被讨论的事情。”玄冥转向敖菲抱怨道,“我有告诉过你吧?我记得我是有说过的!是的……我说过!我告诉过你就连我们在这里集会都只是在浪费时间,我的姐姐。”

“我们在每个双月循环期都会在此集会,就此取消恐怕太过无礼。”

敖宸再次冷哼一声。“对谁无礼?嫦娥仙子?月神自有她的暗夜子民来敬奉。对盘古大神,或是盘古大神的仆人与守护者无礼?我们甚至不知道今时今日盘古大神是否仍旧存在!反正这对我们自己来说算不上无礼。我同意玄冥,这都是在浪费时间。我们已经失去了召开例会的意义。如果说此刻的这一场还能有一点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宣布龙眠联军至此解散,让我们各自都去关注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场意料之外的对话让敖烈有些不知所措。他屏息以待,希望敖菲能让两位龙王冷静下来,但是神魂契约者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相反,她似乎正在仔细思考敖宸的提议,就好像这真的裨益良多一般。

蓝龙之王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上前来到平台的中心,停在敖菲的面前,并转身面对青铜龙王。“但是龙眠联军所包含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们在座的诸位。它是整个龙族数千年来的支柱!龙族之盟让我们进退齐心,让我们一次又一次阻止了灾难的降临!我们知道只要龙族团结一心,希望就永远不会弃我们而去。”

“‘团结’?”玄冥打断了敖烈。“是的,我们数千年来一直都很团结,是吧?比如伏羲圣人坐下真龙……比如敖蓝皇……”她看起来似乎还想再多举几个例子,但忽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发言,并带着歉意望了敖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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