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浮华褪尽，海清河晏
“玄...玄...是他...真的是他！”
苍穹之上，万千异象显化不断。
那冰冷煊赫的誓言，仿佛还在少川氏等人耳边回荡。
天空如穹，覆盖万物。
云海四散，夜幕低垂。
无垠天地间，一道身影背对少川部落所有人族，负手而立。
不知为何，这道身影与那焚天雀相比，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
但此刻在所有人族眼中，哪怕那恢弘的不周神山，与这道身影相比，似乎都要矮几分。
仿佛天地万道都被其踩在脚下。
无法逾越，举世无双！
或许是因为这道身影太过惊艳，青黎内心原本因为族人被焚天雀吞下的悲愤消散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错愕。
云海早已经散去，那一席玄色长袍，在夜幕下显得是那样醒目与熟悉。
嗡！！
遥远天地间，恐怖的波动骤然爆发。
伴随一道响彻千万里的不甘啼鸣，一朵赤红火焰将远方夜幕染红。
如同刚刚消逝的夕阳再现。
焚天雀...死了。
死的很不甘。
浮屠大阵，将它身躯之上的火焰一点点磨灭。
在临死前最后一刻，它竭力看向不周山方向。
往日凶戾无比的眸子，带着茫然。
焚天雀不懂，一名人族，为何会如此...伟岸？
不错，就是伟岸。
那一双眸子，仿佛可以洞穿世界一切。
仅是站在那里开口，天地异象便不断显化。
金仙境...何时这么强了？
带着不甘和迷茫，焚天雀血肉乃至灵魂，彻底被磨灭。
伴随焚天雀死去，浮屠大阵消失。
它那生前弥漫滔天凶戾，仿佛可以焚烧世间一切的暗焰，此时却绚烂铺展在天际。
不周山上，那些攀爬至离地千丈之高的普通凡人们，乌漆嘛黑的脸上，也尽皆被映照出了金红。
几乎所有人族，表情都呆呆的看着天边那宛若神迹降临的画卷。
浮华褪尽，海清河晏。
天地，恢复往日静谧。
足以让少川部落毁灭的一次灾难，就这样被陈玄轻描淡写的化解。
体内激荡的气息渐渐收敛，一双眸子也恢复平常，如同返璞归真。
转过身，陈玄看向身后。
不周山上，一名名族人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
其中，一名小女孩眨着眼，似要将陈玄的模样彻底记在心中。
“呼...抱歉，我回来晚了。”
吐出一口浊气，陈玄看着数百万族人，轻声开口道。
眼下他的语气，和之前面对焚天雀时，有着天壤之别。
表情，也温和许多。
对于少川部落的恩情，陈玄一直都记在心里。
刚穿越来时，他并不是在部落中，而是处在部落外的一处密林。
如果不是少川氏恰好发现了他，他或许早已经被凶兽给吞了。
另外，在他因为日后大劫感到彷徨疯狂修炼，导致走火入魔时，也是少川氏等人将他再次从悬崖边拉回。
虽然十年间他很少和其他族人接触，也从不出去狩猎。
但每天都会有人专门给他送来食物。
哪怕突破仙境达到辟谷，食物亦是没有断过。
陈玄能感觉到少川氏人族对自己的善意。
这份善意，他从没忘记。
陈玄的声音，在所有人族耳边响起。
这一次，他没在掩饰自己的身份。
所有人看着他，表情依旧茫然。
下方，青黎大羿乃至少川氏，都昂着头，表情复杂。
仿佛有万千的话想说，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众人如此反应，陈玄似乎早有预料。
并未过多废话，伸出手，朝着远方轻轻一挥。
下一秒，一座大山掠来。
不对。
那不是大山。
很快，少川氏等人就看到一头比之前那条虺螣还要大的妖兽。
“我这段时间要出去一趟，这头妖兽，可以够大家吃很久。”
“部落受损，最近就不用出去狩猎了。”
将那头海妖轻轻放在部落外，陈玄语气温和。
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他大手再次一挥。
顷刻间，一个个散发璀璨氤氲的光团，在少川氏等人面前出现。
光团足有上十个之多，每一个，都在吞吐霞光。
“这...这是...”
少川氏终于是没忍住，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声音颤抖干涩，表情也愈发错愕与茫然。
“这是我这次离开部落寻得的些许机缘。”
“只是可惜，没有修炼之法。”
陈玄笑着开口，光团一一落下。
每一名先天人族身前，都恰好落有一团。
大羿面前，是一张美轮美奂的褐色大弓。
弓身铭刻玄奥符文，似虬龙蜿蜒。
弓弦灿如金阳，却又环绕冷冽气息。
青黎身前，则是一杆散发流光的长枪。
枪身修长灵动，翩然如浮云。
枪尖藏锋凌厉，矫健若惊龙。
其余先天人族身前的光团，也都是各式各样的法宝。
少生氏，身前则是一枚丹药，散发浓郁清香。
眼下，几乎所有人都被那些光团吸引目光。
没人注意到陈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高空之上。
除了那名小女孩。
清澈懵懂的大眼睛再次眨了眨，稚嫩童音，再次回荡在天地间。
“阿娘，刚刚那人是你以前和囡囡提过的祖吗？”
“刚刚，是祖救了我们吗？”
祖？
听见小女孩的询问，少川氏等人全都回过神来。
抬起头，当看见陈玄身影消失后，所有人再次楞在原地。
少川氏那弥漫沧桑气息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和茫然。
“祖...我族的...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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