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罗宣师尊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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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人带着食材来请教,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讨口吃的,他都乐呵呵地接下来,然后就在那简陋的石灶前,不紧不慢地开始他的“表演”。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附近村落甚至青阳镇上的人们,都知道了山里来了个厨艺神乎其神的隐士。许多人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找来,但只要尝过陆火亲手烹饪的食物,无一不被那从未体验过的美味所折服。

陆火的茅草屋前,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不少人,提着篮子,背着篓筐,带着各种各样寻常的食材——刚打来的野兔山鸡,河里捞的鱼虾,地里新收的黍米豆子,山坡上采的蘑菇野菜——聚集在这里。

他们来的目的,从最初的只是想饱口福,渐渐转变成了渴望学习。

“陆火小哥,俺这块野猪肉,又老又柴,怎么也炖不烂,你能不能教教俺?”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一块看起来确实不太新鲜的肉递过来。

陆火接过肉,并不嫌弃。他先是仔细地“看”了看肉的纹理和色泽(用他真仙的神念,凡人自然察觉不到),然后温和地笑道:“张大哥莫急。这野猪肉啊,性子烈,得多些耐心。你看,得先用温水反复搓洗,去掉土腥和血水。然后啊,切的时候要顺着它的纹路,这样才不容易塞牙。”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明明没有用什么锋利的刀具,他只是用手指轻轻划过,那坚韧的野猪肉便应声而开,被分解成大小均匀的肉块。这一手,就让旁观的众人暗暗称奇。

“炖的时候呢,火候是关键。”陆火将肉块放入陶罐(后来有人送了他一口稍微好点的陶锅),加入了清水和几片山里常见的去腥野姜,“不能用大火猛攻,那会让肉更柴。得用文火,就是这种,火苗舔着锅底,慢慢地煨。”

他熟练地调整着灶膛里的柴火,让火焰保持在一个稳定而温和的状态。“还得加点山楂果,或者几滴山里酿的土醋,能让肉更快酥烂。”

他随手从旁边一个村民送来的篮子里,拿起几颗干山楂扔进锅里。

就这样,他一边做,一边讲解。语言朴素易懂,没有任何玄虚之处,都是些看似简单,却又极其有效的技巧。

比如,如何处理鱼才能最大限度地去除腥味(刮掉鱼腹内的黑膜,用盐和酒稍微腌制);如何煮粥才能不糊底又香糯(水开后下米,用木勺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加入少许油);如何炒野菜才能保持翠绿爽口(热锅快炒,勾一点薄芡);如何用最简单的调料(盐、姜、葱、野花椒等)搭配出不同的风味……

这些技巧,对于陆火这位曾经窥探过大道至理,如今又手握先天灵宝的存在来说,简直是rudimentary到了极点。但对于这些平日里只求温饱的凡人而言,却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努力地记忆着陆火说的每一个字,模仿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当那锅原本又老又柴的野猪肉,在陆火的文火慢炖下,变得酥烂脱骨,香气四溢时;当那条充满腥味的河鱼,被他巧妙处理后,化作一碗奶白鲜美的鱼汤时;当那把最普通的野菜,在他手中几下翻炒,就变得清脆欲滴,异香扑鼻时……

人群中爆发出的,是难以抑制的惊叹和欢呼!

“神了!真是神了!”

“俺活了大半辈子,从不知道这野菜还能这么好吃!”

“这野猪肉,比俺以前吃的嫩了十倍不止!入口即化啊!”

“陆火小哥,你这手艺,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许多人当场就尝试着用陆火教的方法,处理自己带来的食材。虽然远不如陆火做得那般完美,但比起他们以前的“黑暗料理”,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一时间,陆火的茅草屋前,炊烟袅袅,香气弥漫,充满了食物的芬芳和人们惊喜的笑语。

陆火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中充满了平静的喜悦。

看到自己所学的“道”,能够如此直接地改善这些凡人的生活,给他们带来快乐和满足,这种成就感,与自身修为突破带来的喜悦,截然不同,却更加温暖,更加触动他内心深处那份属于“灶火”的温养之情。

他开始系统地,将一些最基础、最实用、最容易掌握的烹饪技巧,分门别类地传授给前来学习的人们。

他教他们认识不同的食材特性,哪些性寒,哪些性温,哪些需要猛火快攻,哪些适合文火慢炖。

他教他们掌握基本的刀工,如何切块、切片、切丝,不同的切法对口感和入味的影响。

他教他们控制火候的诀窍,如何看烟辨火,如何添柴抽柴,如何利用余温。

他教他们简单调味的方法,盐是百味之基,姜能驱寒去腥,葱可增香提味,醋能软化增鲜……

他甚至还利用山边的粘土,结合自己对火焰和结构的理解,指导人们搭建更有效率、更节省柴火、也更安全的改良灶台。

这些知识,对于陆火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他却教得极其耐心,极其细致,一遍又一遍地演示,不厌其烦地解答着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

渐渐地,青阳山附近的饮食状况,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家家户户的灶台变得更加干净整洁,炊烟不再是呛人的黑烟,而是带着食物香气的袅袅白烟。

餐桌上的菜肴,不再是单调的烤肉糊粥,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同样的食材,在掌握了新的烹饪技巧后,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美味。

人们脸上的菜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红润和光泽。孩子们不再像以前那样面黄肌瘦,变得更加活泼健壮。老人们也感觉身体硬朗了许多,一些常年困扰的小毛病,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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