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炸了。
碎片扎进宁清瑶掌心，她却浑然未觉，只盯着炉壁残片上暗红纹路——和陈玄从玄黄界带回来的火印残片，严丝合缝。
腐臭味钻进鼻腔。
她突然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掌心。
是腐心蛊。
这东西三年前莫天行中蛊时，她替他疗伤整整三个月，那股子烂肉混着焦苦的气味，刻进了骨头里。
袖中玉符震动。
她摸出来，陈玄的声音带着焦急：“清瑶，白炎伤重，我……你那边丹成了么？”
宁清瑶正要开口，余光瞥见案几上那封“苍云密信”。
暗红封蜡泛着诡异红光，像活物在蠕动。
她喉间发紧，突然想起今早陆无涯亲自送来的“宗内急件”，说是掌门要她“速阅速毁”。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她攥紧玉符，“你别急，我处理完就带丹过去。”
通讯刚断，殿门被踹开。
陆无涯带着两个执法弟子冲进来，玄色道袍猎猎作响：“宁清瑶，丹炉自爆事关重大，本长老奉掌门令封锁丹房！”
宁清瑶扫过他腰间晃动的苍云令——是伪造的。
真令的云纹该是银线，他这枚，金线里掺着暗红。
“陆长老急什么？”她后退半步，踩碎一片炉渣，“丹方还在我这里。”
陆无涯瞳孔骤缩。
子夜。
陈玄蹲在丹房屋顶，月光把瓦片照得发白。
他捏着系统新出的“缩地符”，刚从玄黄界赶过来。
宁清瑶那通电话里的停顿，还有密信的红光，让他后颈冒凉气。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50米内有深渊能量波动。】
他翻身跃下，躲进廊下阴影。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陆无涯猫着腰钻进丹房后的地窖，腰间挂着个黑布包裹——刚才还在宗门禁书阁的《九幽冥火诀》，此刻正从包裹里露出半页。
“影魅。”陈玄低唤。
一团黑雾从他袖中窜出，融进地窖门缝。
这是阮清歌用青丘山最阴毒的影妖驯化的密探，连化神境修士都未必察觉。
地窖里，陆无涯将《九幽冥火诀》摊开，又摸出块刻满符文的青铜片——正是之前阿萨罗提到的“苍梧旧物”。
他指尖沾血，在两本书上各画一道，符文突然活了，像红蛇般缠在一起。
“莫兄，这法子可行？”陆无涯压低声音，“等拿到金乌雕像，咱们就能……”
“急什么？”另一个沙哑嗓音响起，“那小丫头片子不是怀疑蛊毒？我在信里下的‘蚀心蛊’，此刻该爬到她丹田了。等她爆体而亡，陈玄那小子……呵，失了道侣，还拿什么和我们争？”
陈玄耳后青筋暴起。
影魅传回的画面里，另一个人半张脸缠着黑布，露出的左眼泛着幽绿——是莫无忌，苍梧残党里最狠的那个。
地窖突然亮起红光。
陆无涯猛抬头，正撞进宁清瑶的目光里。
她抱臂倚在门框上，丹炉碎片还沾在裙角：“陆长老深夜翻禁书，这是要给苍云宗立新规？”
“你……你怎么进来的？”陆无涯倒退两步，撞翻了供桌。
“宗规说，炼丹堂重地，长老以下不得擅入。”宁清瑶指尖凝聚丹火，“可陆长老不是‘以下’，是‘以上’啊。”她突然笑了，“不过……你用的幻术，火候还差了点。”
话音未落，陆无涯的道袍突然鼓胀，露出里面缠着的蛇鳞甲。
莫无忌撕下黑布，半张脸溃烂成脓，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能活着出去？”
陈玄从梁上跃下，挡在宁清瑶身前。
他摸出灵气点兑换券，系统界面在眼前闪烁——【是否抽取高级卡池？剩余灵气点：1200】
“抽！”
【叮！恭喜宿主获得“炼魂鼎（SSS级），可炼化元神逼问真话。”】
青铜鼎凭空出现，鼎身浮现金纹，朝着陆无涯压过去。
那长老惨叫着要躲，却被鼎中吸力扯住，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说！莫天行是不是没死？”陈玄拍鼎。
鼎中传来尖叫：“没死！他用腐心蛊控了七八个长老……金乌雕像在太虚幻境最深处！”
“那宁清瑶的蛊毒——”
“蚀心蛊！三天后爆体！解……解药在莫天行手里！”
“砰”的一声，鼎身裂开细纹。
陈玄脸色一变，正要再加把力，宁清瑶突然踉跄着栽进他怀里。
她脖颈处浮起青黑纹路，丹田位置，一个暗红漩涡正在吞噬灵气。
“清瑶！”陈玄抱起她，看见她袖中那封密信，此刻已完全变成血红色，正渗着黑血。
殿门被撞开。
阮清歌抱着药箱冲进来，发梢还滴着夜露：“玄哥！清瑶师姐在晕过去前说……要你小心‘信任之人’……”
宁清瑶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勾住陈玄衣角。
太虚幻境的月光突然变得血红。
陈玄抱着宁清瑶站在境门前，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检测到前方有献祭类上古铭文。】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雕像就在最中央。
暗红纹路爬满青铜表面，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陈玄凑近，看清了刻在底座的一行古字——
“献祭至亲。”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