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界的飞舟划破云层时,陈玄的目光始终锁在舱内的墨寒霜身上。
她垂眸抚着腕间寒魄印,冰晶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与昨日那缕黑气重叠——小灵的警报还在识海回荡:“魔种已深入寒魄印核心,强行拔除会爆体。”
“到了。”玄甲卫掀开舱帘。
陈玄率先跨出,玄黄令在袖中发烫。
他转身时正撞进墨寒霜的目光,对方挑眉:“陈天帝总看我作甚?”
“墨姑娘救过玄黄界的人。”陈玄笑,“该看。”他指尖在掌心掐了个诀,系统的“鉴宝术”如细针探入寒魄印——暗红魔纹缠在冰晶核心,像条吐信的毒蛇。
小灵的声音突然钻进识海:“检测到‘噬心魔种’!激活条件是宿主气血波动超过临界值,圣人被缠上都得变傀儡!”
陈玄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墨寒霜与白璃并肩走向玄黄殿的背影,袖中玄黄令刻纹微微发烫——金乌与狐尾的纹路正在共鸣,像在提醒他什么。
“召集三族代表。”他对玄甲卫道,“明日辰时,玄黄议会。”
玄黄殿的青铜门在次日清晨吱呀推开。
白璃抚着古镜落座时,镜中映出陈玄的侧影:“天帝突然召集议会,可是有新章程?”
“三族共议制。”陈玄将玄黄令拍在案上,令身浮起金乌与狐尾虚影,“往后玄黄界大小事,人族、妖族、冰魄谷各出一人共议。”他转向墨寒霜,“墨姑娘冰魄谷圣女身份,正适合首任监察使。”
殿内响起抽气声。
玄凤长老的凤羽冠颤了颤:“监察使掌三族监察,这权柄……”
“陈天帝信我?”墨寒霜指尖扣住寒魄印,冰晶泛起微光。
“信。”陈玄直视她的眼睛,“冰魄谷护过玄黄界百姓。”
墨寒霜突然笑了,冰魄印的幽蓝更深了几分。
陈玄注意到她袖底的黑气正顺着腕间往上爬,像条急着出洞的蛇。
议事进行到第七柱香时,变故突生。
墨寒霜的茶盏“咔”地裂开,她猛地抬头,瞳孔里的冰蓝褪成暗红。
寒魄印爆出黑雾,如利箭直取陈玄咽喉!
“锁!”宁·清·瑶的声音从殿梁传来。
丹火骤亮,十二枚九转丹悬浮成阵,“丹阵锁魂”的铭文在地面浮现,将墨寒霜困在中央。
黑雾撞在丹火上发出尖啸,像被抽了骨的蛇。
“好个陈玄!”殿外传来阴恻恻的笑。
黑袍人破窗而入,面上戴着半张鬼面,“以为设局引我?老子等的就是你动墨寒霜!”
陈玄的手按在腰间——混沌钟的气息已经翻涌。
他盯着黑袍人额间若隐若现的魔纹:“魔渊余孽?”
“魔影子!”白璃的古镜突然爆光,“当年偷魔渊碑的叛徒!”
魔影子嗤笑:“洪荒早该是魔的天下,你们不过是金乌的狗——”
“嗡——”
混沌钟的轰鸣震碎了他的话音。
陈玄指尖点在钟身,青铜巨钟虚影压下,魔影子的惨叫声被钟声碾碎,神魂直接被打进幽冥深渊。
“咳咳……”墨寒霜瘫坐在阵中,寒魄印的黑雾已褪尽。
她抬头时眼眶发红,“那东西……在我识海说了三天三夜的疯话。多谢陈天帝。”
“是宁姑娘的阵及时。”陈玄伸手扶她,“往后监察使的位置,还得墨姑娘担着。”
“我应。”墨寒霜攥紧寒魄印,冰晶在她掌心重新凝成纯净的蓝。
白璃忽然起身,古镜映出玄黄界全景:“今日之事,需有常设机构监察异状。不如立‘玄黄监察司’,由三族共掌。”
“好。”陈玄点头,“玄黄峰巅立玄黄鼎,刻三族盟约。”
玄黄鼎落成那日,陈玄亲手将三族图腾刻上鼎身。
鼎鸣响彻洪荒时,他望着山脚下络绎不绝的各族代表——有青丘村的老猎户,有玄凤族的幼鸟,有冰魄谷的白衣弟子。
“哥,阮姐姐说鼎鸣要响三日。”陈月提着半枚银铃跑来,“明日就是落成仪式,万族都要来。”
陈玄摸了摸她的发顶。
玄黄令在袖中发烫,金乌与狐尾的纹路正缓缓相融。
他望着远处翻涌的云层,听见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极了当年魔渊碑碎裂时的回响。
但这一次,他的掌心正握着混沌钟的刻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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