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女娲成圣,各方贺喜问计
紫霄宫中,老子讲道的声音忽然一顿。
他盘坐的蒲团下,三千青莲虚影微微一颤,眉心间的太极图青光流转。
大师兄?
元始天尊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这位玉清圣人着玄色道袍,腰间悬着盘古幡,眉间还凝着未散的道韵——显然是在闭关时被老子的道音惊动。
紧随其后的通天教主则抱着青萍剑,发间金簪晃动,嘴角带着几分不耐:大哥唤我二人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子抬手指向洪荒方向,眼中似有混沌气翻涌:女娲成圣了。
什么?元始脚步一滞,盘古幡上的纹路骤然亮起,她不过造了些泥人,如何能成圣?
大道之下,机缘各有不同。老子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娲皇宫的景象:五彩金凤盘旋,人族孩童正往首阳山而行,她以造人为功德,合了天地生灵演化之理,成圣亦是必然。
通天把青萍剑往石桌上一搁,倒先笑了:成圣是好事,大哥唤我们来,莫不是要去恭贺?
元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盘古幡的柄,面色有些发沉:我等修了这么些年,倒教个妖族女子抢了先...
师弟。老子的声音如清泉漫过磐石,圣人之位非是抢来的。
女娲造人,于洪荒有大功德;我等立教传法,亦是在种道根。
今日去娲皇宫,一则是贺喜,二则......他目光扫过两个师弟,圣人之间,总该多些往来。
元始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通天已抄起青萍剑,拽着两人的衣袖:走罢走罢,再不去,怕要被妖族那两个天帝抢了先!
与此同时,妖皇宫内。
帝俊正望着河图上的星轨皱眉,忽然见殿外金乌扑棱棱飞过,羽毛上沾着五彩霞光。
他猛地站起,河图哗啦一声落在案上:太一!
二哥?东皇太一抱着东皇钟从偏殿进来,钟身上还凝着未散的混沌雷纹,可是女娲......
成圣了!帝俊抓起案上的洛书,指尖几乎要戳穿玉简,方才我见漫天功德金光落向娲皇宫,定是她成圣了!
太一的眼睛亮起来,东皇钟在掌心嗡鸣:好!
我妖族终于有圣人了!可话音未落,他又皱起眉,只是......我等虽掌天庭,到底没个圣人镇着,这些年与巫族的摩擦......
帝俊走到窗前,望着天际的金乌群。
那些金羽神鸟正绕着扶桑树盘旋,鸣声里带着几分焦躁。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金羽,轻声道:所以我们要去娲皇宫。
一则贺喜,二则......问问她,我妖族日后该往何处走。
太一握紧了东皇钟:我这就去取贺礼。
前日在东海得了株九叶灵芝,还有那对凤凰蛋......
莫要太贵重。帝俊转身时,河图洛书已收进袖中,圣人不缺俗物,心意到了便好。
须弥山上,菩提树簌簌作响。
干玉望着枝头飘落的菩提叶,叶面上竟凝着一丝功德金光。
他身边的接引道人合掌而笑:女娲成圣了,善哉。
师兄如何知晓?干玉伸手接住那片菩提叶,叶面上的金光忽然化作女娲造人的虚影——这是他作为先天菩提树的本能,能感应洪荒大事。
方才我见西方有片祥云往东方去,便知是她成圣了。接引拂了拂身上的锦斓袈裟,我等与女娲也算有旧,该去恭贺一番。
干玉望着自己的枝桠。
自化形以来,他总觉得体内有股熟悉的力量,像是......某种大道的投影。
此刻感知到女娲成圣的功德,那力量竟微微发烫。
他按了按心口,轻声道:好,我与师兄同去。
娲皇宫外,五彩祥云翻涌。
老子三人刚到,便见帝俊太一兄弟带着金乌卫从空中飞来。
帝俊捧着锦盒,太一抱着用红绸裹着的东皇钟——显然是特意收敛了杀器的锋芒。
见过三位道兄。帝俊拱手,眼中难掩急切,我等也是来贺女娲圣人的。
元始瞥了眼他们手中的贺礼,哼了一声。
通天却笑着拍帝俊肩膀:同路同路,走罢!
殿内,女娲正逗着膝头的人族孩童。
那孩子抓着她的衣袖,脆生生喊母神。
听到殿外动静,她抬头轻笑:客来了。
话音未落,老子当先走进来,稽首道:恭喜道兄证道圣人。
元始虽面色依旧冷肃,却也跟着行礼:贺女娲圣人。
通天把青萍剑往旁边一放,直接坐了:我说妹子,你成圣了也不唤我等喝酒,可不够意思!
女娲被他逗得笑出声,指尖轻点,案上便多出几坛仙酿:早备下了,就等道兄们来。
帝俊太一上前,帝俊打开锦盒:些许薄礼,望圣人莫要嫌弃。盒中是九叶灵芝,每片叶子都凝着星辰之力。
太一补充:还有对凤凰蛋,日后或可给圣人当坐骑。
女娲望着那对蛋,眼中泛起柔光:心意我收了。她转向帝俊,你二人可是有话要问?
帝俊身子一震,立刻单膝跪地:我妖族自龙汉初劫后元气大伤,虽掌天庭,却始终......他顿了顿,还望圣人指点迷津。
女娲伸手虚扶:起来罢。
妖族与我同出一脉,我岂会不挂心?她望向窗外的人族,只是如今洪荒有了人族,日后......
干玉和接引正是这时走进来的。
干玉望着殿内众人,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像是前世佛经里讲的万仙来朝。
他的目光扫过女娲,又扫过老子,最后落在帝俊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一跳,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见过女娲圣人,见过各位道兄。接引合掌行礼,干玉跟着拱手。
女娲起身相迎:两位道兄来得正好,快坐下。
殿内一时热闹非凡,仙酿飘香,笑声朗朗。
可就在众人举杯时,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
那鹤鸣似从三十三天外而来,带着几分威严,又带着几分急切。
干玉抬头望向殿外,只见一朵紫霞正从云端翻涌而下,霞光里隐约可见童子的身影。
他心里一紧——这气息,像是道祖座下的昊天童子。
女娲也察觉到了,她放下酒杯,
紫霞裹着鹤鸣落至娲皇宫前时,殿内众人皆觉道韵压顶。
昊天童子足踏九品莲台,周身流转着紫霄宫特有的混沌雾气,手中持着一卷用玄黄之气凝成的法旨,连眉眼都似浸在道音里:女娲圣人,道祖有旨。
女娲起身时,膝头的人族孩童呀地抓住她的衣袖。
她俯身轻吻孩子额头,将其托付给一旁的侍女,这才转身对昊天童子稽首:有劳童子。
干玉望着那卷法旨,忽觉喉间发紧。
他分明记得化形那日,体内翻涌的力量便与这玄黄之气有几分相似——像是某种被封印的记忆正顺着法旨的纹路往脑内钻。
道祖言,女娲以造人功德成圣,当立道场于三十三天外,承天地造化之枢机。昊天童子声线清越,每一字都震得殿中玉柱嗡嗡作响,三日后,圣人可携愿观者同往,见证道场开辟。
遵法旨。女娲垂眸应下,袖中指尖微微蜷起——她早知成圣需应天道之责,只是这道旨来得比预想中更快些。
老子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按住要跳起来的通天:三十三天外乃混沌未开之地,圣人开辟道场,于我等亦是大机缘。元始摩挲着盘古幡,眼底闪过精芒:不错,观圣人布道之法,或能悟得立教根本。
帝俊攥紧河图,太一的东皇钟在掌心发烫。
二人对视一眼,帝俊上前半步:我等妖族,也想随往观礼。
自然。女娲看向干玉与接引,两位道兄若有兴,不妨同去?
干玉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熟悉的力量正随着三十三天外五字疯狂翻涌,像是根系在虚空中寻找着什么。
他望向接引,后者已含笑点头:善哉,我等自当前往。
三日后,三十三天外。
混沌之气如墨色绸带翻涌,众人立在虚空边缘,连圣人的法身都需运转法力才能稳住身形。
女娲立在最前,五彩霞光照亮方圆万里,她抬手时,掌心浮起一方三寸小印——正是造人时所用的造化玉碟残片。
开!
玉碟震颤,万千功德金光自女娲背后涌出,如利斧劈开混沌。
干玉的菩提树虚影不受控制地从体内冲出,枝叶间竟也溢出点点金芒,与女娲的功德光相融。
他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先天灵宝与圣人功德的共鸣!
老子的太极图自动飞出,在头顶旋转着吸纳混沌气;元始的盘古幡无风自动,幡面映出盘古开天的虚影;通天抚掌大笑,青萍剑嗡鸣着斩向混沌,竟劈开一条细小的裂缝。
帝俊的河图展开,星轨疯狂运转着记录道场方位;太一的东皇钟震散周身混沌,钟身上浮现出镇字纹路。
接引的锦斓袈裟泛起金光,他望着干玉身周的菩提光,
干玉充耳不闻。
此刻他的神识已被拉进混沌深处,只见女娲的功德光所过之处,一座宫殿正缓缓凝结——飞檐上雕着娲皇造人的壁画,殿门前盘着五彩凤凰,最奇的是殿顶那株半透明的树,与他的本体轮廓重叠在一起。
噗!
干玉突然喷出一口青血。
那株虚影树的枝桠间,竟浮现出准提二字的道纹!
他踉跄后退,被接引及时扶住。可是伤了本源?接引的声音带着关切,干玉却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方才那一瞬间,他竟生出这道场本应有我一半的荒谬念头。
待女娲收功时,三十三天外已立起一座琼楼玉宇,名为娲皇宫·天外境。
众人望着那座被功德金芒笼罩的宫殿,皆觉道心震荡。
老子最先稽首:圣人手段,我等受教了。元始抚须长叹:造化为基,功德为骨,此道可追。通天甩了甩发间金簪:有趣有趣,我且回碧游宫参详几日!
帝俊太一却未离开。
待众人陆续告辞,帝俊上前两步,河图在袖中发出轻响:圣人,我妖族与巫族的战事......
女娲望着天外境前翻涌的混沌气,轻声道:巫妖量劫,乃天道所定。她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我既是妖族圣人,自不会坐视族人陨落。
只是......她看向帝俊,你二人需管教好那十只小金乌。
太一攥紧东皇钟:我等每日用混沌雷淬他们的肉身,他们如今都在汤谷潜修......
汤谷?女娲瞳孔微缩,转瞬又恢复温和,汤谷好,太阳星的火精最是养神鸟。她伸手拍了拍帝俊肩膀,去吧,待量劫起时,我自会寻你们。
帝俊太一离去时,干玉望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那十只小金乌的名字在天道中格外灼眼——像是被谁刻意标注了一般。
师弟?接引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该回须弥山了。
干玉点头,最后看了眼天外境顶那株虚影树。
他摸着心口,那里还残留着准提二字的烫意。
首阳山下,人族驻地的篝火正旺。
守夜的青壮握着石矛,忽见山道上走来个穿青衫的男子。
那人发间别着片菩提叶,腰间挂着个葫芦,见守卫拦路,便笑着抬手:在下菩提,游历洪荒,想看看人族孩童如何长大。
守卫盯着他腰间的葫芦——那葫芦上竟缠着先天道纹。
他咽了口唾沫,握紧石矛:你...你等我去禀报大族长!
菩提望着远处蹦跳的人族孩童,眼中泛起笑意。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菩提叶,叶面上,竟隐约映出天外境那座宫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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