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准提地府布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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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宫的云气还未散尽,准提脚下的菩提叶已裹着青光追上那道紫气。

他方才破阵时眉间的菩提金印仍在微亮,照得周身法相都带了几分混沌初开的清润。

道兄留步。他声音不大,却如晨钟撞破雾霭,直贯那团紫气而去。

紫气凝成人形,老子转身时眉峰微挑,袖中星图的光暗了暗——他早知这准提今日要追上来,只是未料来得这般急切。可是为了巫族与地府的因果?

准提脚步一顿,眼底星子转得更急。

他想起破阵时照见的画面:巫族大巫站在不周山下,血脉里的凶煞之气直冲天庭;地府忘川河畔,鬼魂像断线的纸鸢,被业火卷得东倒西歪。道兄可知,后土身化轮回时,本应引八荒生灵入幽冥。

可巫族至今徘徊阴阳之外,轮回盘转得慢了,连人族的因果都开始缠成乱麻。他指尖点在眉心金印上,方才阵中,我见那龟甲里的清露落进轮回井,竟被怨气冲得散了三分——这因果,该了了。

老子抚须而笑,星图在袖中重新亮起,映得他眼角细纹都泛着金光。道兄既照见了,又何须问我?他抬手虚点,一方玉牒从袖中飞出,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地府规制巫族气数八个大字,此乃前日道祖传下的法旨,本欲等你破阵后再与你说。

准提伸手接住玉牒,指尖触到玉面时忽然发烫——那是道祖留下的道韵,带着开天辟地时的余温。

他忽然明白老子为何昨日说因果了了,原来这局,从混沌中菩提树被盘古斧劈出裂痕时,便已埋下。道兄...他喉头微哽,又想起另一桩事,那人族五帝之师

早该让与你。老子打断他,袖中星图突然化作漫天星斗,在两人头顶布成河图洛书,我人教讲究无为,你这菩提树根在混沌、叶沾红尘,最是能照见人心。

五帝要引人族开智,正需要你这样的。他转身欲走,又回头补了句,明日玄都紫府,我让人备了九酿黄精,你且来尝尝。

话音未落,紫气已散作漫天流萤。

准提望着老子离去的方向,掌心的菩提叶突然泛起暖光——那是照见机缘的征兆。

他将玉牒收进袖中,脚尖一点,朝着幽冥方向而去。

地府的鬼气比他想象中更浓。

忘川河翻涌着黑浪,岸边的鬼魂有的抱着断腿哭嚎,有的举着带血的兵器游荡,更有甚者浑身冒着火,在地上滚来滚去。

准提站在奈河桥头,指尖的菩提叶轻轻一颤,金纹顺着叶脉爬满整枚叶子。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破阵时的佛音,又混着盘古开天的道韵。

忘川河突然安静下来,鬼魂们抬起头,眼中的怨毒像被温水泡开的墨,缓缓消散。

有个穿青铜甲的鬼魂突然跪下来,额头撞在青石板上:上仙,我是柏鉴,黄帝麾下大将,当年涿鹿之战被蚩尤斩了首级,魂魄飘了千年,求上仙指条明路。

准提望着柏鉴——他记得破阵时那滴清露里的画面,农夫犁、稚子烛火,原来都连着这人族的因果。你且去渭水之畔,等一个持直钩钓鱼的白胡子老头。他折下一片菩提叶,轻轻放在柏鉴掌心,他叫姜尚,你助他封神,便是你的机缘。

柏鉴捧着菩提叶,泪珠子砸在甲胄上叮当作响。

他对着准提连磕三个响头,转身往东方去了,身影越走越淡,最后融在晨曦里。

准提望着柏鉴离去的方向,忽然听见地底下传来闷响。

那声音像战鼓,又像巨兽的嘶吼——是十巫。

他记得巫族的气数:十二祖巫只剩后土身化轮回,其余十巫困在黄泉深处,每日受业火灼烧。出来吧。他抬手按在地上,菩提金印的光穿透土层,直照进黄泉。

最先冒出来的是相柳,九头蛇身的大巫,蛇信子吐着黑焰:你是准提?他身后跟着另外九巫,每个都浑身是伤,胸口的巫族图腾暗得像要熄灭。

我知你们不甘心。准提望着相柳眉心的蛇纹,祖巫后土用轮回渡众生,你们为何不用地府渡巫族?他挥手召出十八层地狱的虚影,红沙地狱、寒冰地狱、拔舌地狱...一一在十巫面前展开,我建十八层地狱,镇尽世间恶业;你们化十殿阎罗,管轮回、判善恶。

如此,巫族的血脉虽断,气运却能续在这幽冥里。

相柳的九头同时抬起,蛇眼里的黑焰忽明忽暗。

他身后的大巫奢比尸摸了摸脸上的兽面纹:若我们应了,可还有见后土的机会?

轮回井里,自有你们与后土的因果。准提指尖金印射出一道光,没入十巫眉心,这是地府管理之法,你们且记好了。

十巫同时闭眼,再睁眼时,身上的伤痕已消失不见。

相柳的蛇身开始缩小,九头化作人形,身上的甲胄变成了玄色官服。

他对着准提一抱拳:我等愿为十殿阎罗。

准提望着十巫化形后的身影,眉间金印亮得刺眼。

他知道,从今日起,地府不再是孤魂野鬼的乱葬岗,而是洪荒众生的因果秤。

他转身欲走,忽然听见东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里有孩童的笑声,有酒肆的吆喝,还有红绸飘起的响动。

陈都?他喃喃自语,菩提叶在袖中轻轻颤动。

那里的喜庆,比他想象中更热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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