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流如万刃割面,王天望着前方膨胀的本尊,喉间泛起腥甜。
胸前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地化莲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混沌海最深处遇见的那座血色祭坛——当时他跪坐七天七夜,听着风中传来破灭二字的呢喃,此刻才惊觉,原来那不是顿悟,而是某种因果的预埋。
鸿钧要封空间,上帝要灭口。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指节捏得发白。
本尊眉心的第三只眼正渗出金红相间的光,照得他袖中盘古斧灵嗡嗡作响,开天劫的变数...原来在我灵魂两分那日,就成了引雷的针。
上帝的圣矛再次破空而来,这次带着十二翼天使全部的神格之力,矛尖拖曳的圣光像条燃烧的银河。
王天不闪不避,左手按在胸前伤口上,血色莲花突然拔地而起,花瓣上的纹路竟与本尊身上的盘古法则一一对应。
第一式·破灭。他低喝,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冷硬。
血色莲花瞬间胀大百丈,每片花瓣都化作破灭射线,精准刺穿圣矛的圣光护罩。
上帝瞳孔骤缩,圣矛表面的神纹疯狂流转,却还是被射线撕开一道寸许的裂痕——这是他执掌天堂以来,第一件受损的本命神兵。
噗!
远处观战的某位宇宙之主突然喷出黑血,手中托着的星辰图当场崩碎。
他身后的侍者想扶,却见他额间浮现出与血色莲花相同的纹路,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生气的皮囊,那...那是破灭法则...超脱了我等认知的...话音未落,便化作漫天星尘消散。
王天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掐出战争印诀,身后浮现出千万柄虚影兵器:巫族战戈、截教诛仙剑、甚至还有他前世见过的现代枪械。
这些兵器的气息彼此碰撞,竟在虚空中炸出连环爆响,第二式·战争。他的眼神彻底冷下来,前世被上司压榨的不甘、穿越初期被混沌凶兽追杀的恐惧、被鸿钧算计的憋屈,此刻全化作锋锐的杀意,让你们尝尝,众生求存的怒火。
战争虚影如潮水般涌向上帝。
上帝终于变了脸色,十二翼完全展开,每片羽翼都绽放出纯白圣焰,在身前筑起三重圣光壁垒。
第一重壁垒触到战争虚影的瞬间便告破碎,第二重勉强支撑了三息,第三重裂开蛛网状纹路时,他额角已渗出冷汗——这哪是神通,分明是把千万年里所有战争的因果,都浓缩成了这一击。
混沌在哀鸣。鸿钧的声音突然从云端传来。
他握着重新祭起的太极图,却没敢再靠近战场半步——刚才本尊的第三只眼扫过,图上道纹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此刻他望着王天身后翻涌的战争虚影,忽然想起盘古开天前的混沌风暴,这小子...到底把多少岁月的杀劫,都炼进了神通里?
第三式·混乱。王天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他的身影与本尊的身影开始重叠,第三只眼的光、盘古法则的纹、血色莲花的气,此刻全部融入他的瞳孔。
混沌中的法则开始错乱,本该稳定的时空裂缝突然闭合,该闭合的却疯狂扩张,连上帝的圣光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不!上帝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天堂的联系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切断了,十二翼上的天堂虚影正在消散,圣矛上的神纹也不再听从调遣。
他拼尽全力将最后一道神术打入圣矛,矛尖迸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却在触及混乱神通的瞬间,像被投入沸水的冰雪,咔嚓一声碎成万千光点。
噗——
又一位观战的永恒境强者倒下了。
他的识海被混乱法则搅成一团浆糊,原本稳固的道基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他捂着心口后退,却撞碎了身后的虚空屏障,整个人被卷入空间乱流前的最后一刻,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这不是...金仙能...话音便被乱流吞噬。
王天的指尖几乎要贴上上帝的眉心。
此刻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慌乱、急促,像极了前世被他不小心踩死的蚂蚁。你该庆幸。他的声音里没有喜悦,只有彻骨的冷,若我早三百年悟透这三式,开天那日,第一个死的就是鸿钧。
上帝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见王天身后的本尊突然举起了手。
那只手的皮肤下,盘古开天的法则纹路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不是雷声,是混沌被劈开时的轰鸣,是三千魔神陨落时的轰鸣,是所有古老存在在新生前的最后叹息。
轰——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终于相撞。
混沌像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掀起万丈高的气浪;原本稳定的各个宇宙开始震颤,离战场最近的小千世界当场崩碎;鸿钧的太极图被气浪掀飞了千里,图上道纹竟有三道彻底消失;而上帝的十二翼,此刻只剩三片残羽,无力地飘落在混沌中,羽尖还滴着金色的神血。
王天的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了这辈子最肆意的笑。
他望着眼前被轰得只剩半口气的上帝,又看了看与自己彻底融合的本尊——第三只眼里的混沌之光,此刻正与袖中盘古斧灵的气息遥相呼应。
远处,被气浪掀飞的太极图突然发出嗡鸣。
鸿钧抹去嘴角的血,望着战场中央那道染血的身影,终于想起古籍里的一句话:当混沌中同时出现盘古法则、破灭之道与灵魂两分的变数时,开天...或许会有新的主人。
而在更遥远的苍茫国度,那团暗红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
加勒古的神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神格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符文:他来了。
混沌深处,一声比之前更剧烈的轰鸣正在酝酿。
没有人知道,当这声轰鸣响起时,会有多少存在被永远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
混沌气浪退去时,空间里还漂浮着细碎的法则碎片,像被揉碎的星芒。
王天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却笑得比混沌雷暴更肆意——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将所有憋屈与怒火,都化作打在敌人身上的拳。
你以为十二翼就能护你周全?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指尖轻轻叩在眉心第三只眼上。
那只眼此刻正流转着金红双色光纹,与袖中盘古斧灵的震颤频率完全重合。
本尊的气息已彻底融入他的骨骼,连混沌风刃割过皮肤时,都带着盘古开天时那种撕裂旧世的锐痛。
这痛意反而让他的思路更清晰:上帝必须死,不仅为灭口,更为斩断鸿钧布在他灵魂两分处的那根因果线。
上帝蜷缩在破碎的圣光里,十二翼只剩三片残羽粘在后背,每片羽尖都滴着金色神血。
他的圣矛断成三截,其中一截插在胸口,矛尖还在滋滋地灼烧他的神格。
此刻他抬头望向王天,瞳孔里的神性正在消退,露出人类才有的恐惧——原来所谓天堂之主,在真正的混沌杀机面前,也不过是只被拔了爪牙的野兽。
青莲出!王天低喝。
左手掐诀的瞬间,袖中飞出一抹青芒。
那是他在混沌海深处用三千种破灭法则温养了十万年的青莲古剑,剑身上的纹路竟与他胸前血莲坠地时开出的花瓣完全一致。
剑鸣响彻混沌,连远处鸿钧的太极图都发出哀鸣——这剑的气息太像盘古斧了,像到让所有见证过开天的古老存在都想起,被巨斧劈开时的剧痛。
上帝终于动了。
他拼尽最后神力撑起半透明的圣光盾,盾面却在青莲剑鸣响起的刹那出现蛛网裂纹。不...这是混沌青莲的残灵!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十二翼上的天堂虚影彻底消散,露出背后狰狞的骨茬,你怎么会...怎么会
因为我比你更懂,什么叫破灭。王天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又在下一瞬凝实——这是他刚悟透的外相神通千古真我。
虚空中浮现出无数个他的身影:有前世被上司辱骂时攥紧拳头的白领,有穿越初期被混沌凶兽追得濒死的凡人,有被鸿钧算计后在血祭坛跪坐七天的苦修士。
这些身影的眼神逐渐重合,最终凝聚成此刻站在混沌中的他——眼里只有杀,只有彻底的、不留后患的杀。
千古真我·斩!
所有虚影同时挥剑。
青莲古剑化作一道青色闪电,瞬间穿透圣光盾,在上帝胸口划出半尺长的伤口。
这一次,流出的不再是神血,而是淡金色的雾气——那是他的神格本源。
上帝的身体开始透明,皮肤、肌肉、内脏像被无形的手剥离,最后只剩下一具水晶般剔透的骨架,每根骨头上都流转着细密的神纹,竟与他之前的圣矛纹路如出一辙。
原来你的本体是...神晶骨?王天眯起眼。
他能感觉到,这具骨架里还藏着微弱的灵魂波动——比蚊道人藏在血珠里的残魂更隐晦,却更坚韧。
怪不得之前三式神通都没能彻底灭杀,原来这老东西把神魂都炼进了本体骨骼里。
水晶骨架突然剧烈震颤,骨缝中渗出幽蓝火焰。
上帝的声音从骨架里传出,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你杀不死我!
这具神晶骨是天堂最古老的...啊!
话音未落,青莲古剑再次斩下。
剑刃划过锁骨,将骨架劈成两半。
但诡异的是,断开的骨茬处没有鲜血,反而冒出无数光丝,试图将两半骨架重新粘合。
王天瞳孔骤缩——这哪是骨架,分明是个能自我修复的神魂容器!
想得美。他踏前一步,右手成爪,指尖泛起盘古法则的金纹。
这一爪不是神通,而是最原始的混沌神魔抓摄之术,直接勾向骨架中央的脊椎骨——那里有最强烈的灵魂波动。
水晶骨架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王天本能地偏头,再睁眼时,骨架已飘出十丈外,表面神纹流转如活物。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抹残魂正在疯狂抽取周围宇宙的信仰之力——怪不得之前那么多小千世界崩碎,原来这老东西早就在那些世界里埋下了信仰锚点!
垂死挣扎。王天冷笑。
他的第三只眼突然射出一道金红射线,精准洞穿骨架的脊椎。
射线所过之处,神纹纷纷熄灭,骨架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时,混沌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古老封印被打破。
他猛地转头。
远处那团暗红雾气不知何时膨胀了三倍,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不是人脸,更像是无数张人脸重叠在一起,每一张都带着刻骨的怨恨。
雾气里传来加勒古神格的嗡鸣,比之前更急促,更愤怒。
嗯?王天皱起眉。
他能感觉到,这团雾气里的气息与上帝的神晶骨有某种联系,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却想不明白。
不过这不重要——眼前的上帝残魂才是首要之敌。
他收回目光,正欲再次抓摄骨架,却见那水晶骨架突然开始融化,骨缝中渗出黑色液体,竟在虚空中画出一道传送阵!
想逃?王天眼中寒芒大盛。
他的本尊突然举起手,掌心浮现出盘古斧的虚影。
斧刃划过虚空,传送阵当场崩碎。
水晶骨架失去支撑,轰地坠向下方的混沌乱流,骨头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彻底崩解。
就在这时,暗红雾气中传来一声尖啸。
王天的后背突然泛起寒意——那是被顶级强者锁定的感觉。
他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雾气中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指尖带着足以腐蚀法则的黑雾,正朝着他的后心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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