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塔符文流转的红光里,本尊盘坐的身影突然睁开混沌色眼眸。
他屈指一弹,三道流光破塔而出,分别没入银骨老祖、玄霜真人、金甲道人的识海。
这是《镇狱九冥诀》《玄冰锁魂章》《金戈镇魔策》。他的声音在三人脑海中炸响,震得银骨老祖额间的混沌纹微微发烫,三日内参透,七日内成势。
银骨老祖踉跄两步,白骨手掌死死扣住腰间白骨剑。
他能清晰感觉到识海深处翻涌的功法烙印,每一个符文都在啃噬他的神魂——这哪是传功,分明是拿他的道基当熔炉,炼那秘术精魂!
可当他触及功法中以血养魂以煞练骨的要诀时,白骨唇突然咧开,露出森然笑意:好个狠辣手段!
我那十万阴魂正好当柴禾!
玄霜真人指尖结出玄冰法印,试图镇压识海翻涌的寒气。
他本是北溟海眼的冰灵化形,此刻却觉得浑身血液都要结成冰晶——直到功法中凝煞成冰,锁魂为链的口诀浮现,他突然明白本尊为何选他管内城。
他仰头望向血塔,冰晶在睫毛上凝结成霜,唇角却扬起极淡的弧度:原来如此。
金甲道人则单膝跪地,铠甲上的金纹因激动而灼亮。
他本是上古战魂所化,此刻识海中翻涌的竟是比他本命战诀更霸道的杀道真意!大人要我们...当血狱的刀?他攥紧拳头,指节叩在地面发出金铁交鸣,刀越利,斩敌越狠。
塔内本尊望着三人的反应,眼底掠过满意。
他抬手召出一面血晶镜,镜中映出血狱城全貌:外城修士正按照他之前布下的阵图搬运混沌石,内城的镇道棺群已凝成黑色雾团,像蛰伏的巨兽。精血...他低语,指尖划过镜中某处,该来的,也快了。
三日后,银骨老祖站在新立的城门前。
他手中白骨剑挑起一块血色牌匾,血狱城三个大字正滴着暗红魔血——那是他用十万阴魂的怨血凝练的。
玄霜真人负手而立,冰雾在脚下凝成莲花;金甲道人按剑在后,铠甲上的战纹与城头的防御阵纹遥相呼应。
外城分九阶,内城分三殿。银骨老祖甩了甩白骨袖,我管阴司殿,玄霜管冰魄殿,金甲管战魂殿——他突然转头看向内城方向,青冥管轮回台,赤焰管炼魂炉。
为何是血狱?玄霜真人轻抚牌匾上的血痕。
因为这城要吞血,要噬魂,要当洪荒最硬的壳。银骨老祖舔了舔白骨唇,等那老东西(注:指鸿钧)讲完道,紫霄宫的紫气再浓,也得看看这壳里藏的是刀还是枪!
话音未落,东边天际突然传来破空声。
三十道身影撕裂云层,为首者浑身缭绕凶煞之气,正是凶兽域兽皇神逆的亲卫统领黑影。
他身后跟着千万凶兽,虎豹生鳞,蛇虫长翼,腥风刮得城头符文都摇晃起来。
好胆!金甲道人铠甲震鸣,就要冲出去。
别急。银骨老祖抬手拦住他,白骨指节叩了叩城墙,大人要精血,这不是送上门的?他转头对内城方向躬身,大人,戏开锣了。
血塔顶层,本尊望着镜中逼近的凶兽群,唇角勾起冷意。
他抬手按在混沌石台上,九彩流光突然从塔底窜出,在城空凝成九丈宝塔。
宝塔每一层都流转不同光色:混沌紫镇压气机,灭世黑吞噬生机,其余七层则各显杀、戮、劫、厄等凶纹。
去。他轻声道。
九彩宝塔轰然坠落,首当其冲的黑影只来得及祭出一面兽纹盾,便被第一层混沌紫压得骨骼寸寸断裂。
第二层灭世黑紧随而至,三十位大罗金仙的护身法相如纸糊般破碎,惨叫还未出口便被吞得干干净净。
千万凶兽更惨,离宝塔十里内的瞬间化为血雾,十里外的也被余波震得经脉尽断,在地上抽搐着化为精血,顺着风往血狱城涌来。
收!银骨老祖暴喝。
城头突然伸出千万道血线,将飘散的精血尽数吸入镇道棺群。
玄霜真人冰袖一甩,冻结了最后几缕逃逸的血雾;金甲道人则持剑大笑,铠甲上的金纹因吸收精血而亮得刺眼。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柱香。
洪荒震动了。
紫霄宫前听道的大能们面面相觑,有位散修掐指一算,惊得茶盏落地:三十大罗,千万凶兽...就这么没了?
凶兽域深处,神逆捏碎了手中的兽骨令箭。
他望着传讯玉符中黑影的残魂影像——那家伙只剩半条命,喉管被宝塔余波灼穿,只能用兽语嘶吼:血狱...塔...九彩
退。神逆突然开口,身后凶兽纷纷伏地。
他望着东方血狱城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三族最近收缩得厉害,连东胜神洲都空出大片灵脉...这时候惹血狱,不智。
血狱城内,银骨老祖摸着还沾着血珠的牌匾,突然转头看向南方。
那里,隐约能看到三族大旗正在缓缓收拢。
他舔了舔白骨唇,对玄霜真人道:你说...等三族退干净了,这空出来的地盘,该谁占?
玄霜真人望着逐渐平息的血雾,冰眸中倒映着血塔的影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冰剑插入地面——冰层顺着剑刃蔓延,在城门前刻下一道深痕。
而血塔内,本尊望着镜中逐渐空出的灵脉地图,混沌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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