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圣洲北方的混沌气翻涌如沸,那道银色眼眸与巨斧轮廓的对峙,让千里内所有修士的道心都在发颤。
天冰神主跌坐在冰崖上,指尖深深掐进冰层,方才幻境里弟子被拖入深渊的画面仍在脑海里闪回,她望着空中那道冷冽的银光,声音发涩:“这...这哪里是古墓?分明是座锁妖冢!”
蓝月神主的月轮只剩豆大光斑,她死死攥住胸口的星核玉牌,原本温润的玉牌此刻凉得刺骨,“那巨斧...我曾在古卷里见过,是开天前混沌中孕育的杀器,专斩证道者的神劫之兵!”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咔嚓”一声——屠戮神主的屠刀竟在他手中裂开细纹,这位以狠辣著称的神主此刻像被抽干了筋骨,踉跄着跪在地上,屠刀当啷坠地:“神劫...是神劫选中了这里!”
话音刚落,那道银色眼眸突然泛起涟漪,古墓虚影“轰”地散作万千星芒。
众人瞳孔骤缩——石棺之上,不知何时立着道身影。
他着素色长袍,发间系着根褪色红绳,面容与寻常修士无异,可当他抬眼时,眼底翻涌的混沌气却让所有巨头的本命法宝同时震颤。
“是本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古圣洲最顶尖的几位隐世巨头此刻正躲在千里外的云层里,九劫散人捏碎的传讯玉简在掌心成了齑粉,他盯着那道身影,喉结滚动:“传闻中在混沌里证道的存在...竟真的现世了?”
巨斧的轮廓突然凝实。
原本只是模糊光影的斧身此刻清晰如铸,斧刃上流转的杀光让整片天空都泛起血斑。
它没有任何预兆地劈下,这一斧没有轰鸣,没有气浪,却让所有修士的识海都炸开剧痛——那是规则层面的碾压,仿佛天地都在喝令:退!
死!
本尊抬头。
他望着劈来的巨斧,唇角勾起极淡的笑意。
当斧光即将触及他眉心时,他动了——不是躲,不是祭法宝,而是抬起拳头,以纯粹的肉身力量迎了上去。
“砰!”
这一拳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却让所有目击者的耳中嗡鸣。
巨斧的斧光竟被这一拳生生击碎,碎成的光点落在地上,竟将最坚硬的玄铁岩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九劫散人颤抖着指向天空:“他...他的拳头上有盘古精血的纹路!”
巨斧显然被激怒了。
它悬浮在半空,斧身突然暴涨百丈,斧刃上凝聚的杀光化作九条黑龙,张牙舞爪地扑向本尊。
本尊仍未动用法宝,只是屈指一弹,一道混沌气从指尖飞出,瞬间绞碎三条黑龙;再挥手一斩,剩下的六条竟被生生撕成两半,化作漫天血雨。
“这不可能!”蓝月神主的星核玉牌“啪”地裂开,她望着那道从容的身影,终于明白为何古卷里说“混沌证道者,可掌天地规则”——本尊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拨动混沌最原始的琴弦,而巨斧,不过是被他弹断的弦。
巨斧开始吸收天地灵气。
它周围的混沌气疯狂涌入斧身,原本凝实的斧身变得半透明,却溢出更恐怖的杀机。
古圣洲边缘的小山峰被这股吸力卷得拔地而起,撞在斧身上竟直接化作飞灰。
本尊的眉峰终于微不可查地一蹙——他能感觉到,这把巨斧在吸收了足够能量后,竟要引动开天前残留的劫气。
“来得好。”他低吟一声,周身突然泛起青瓦白墙的虚影——正是方才那座“开天前尘”古墓。
古墓在他身后缓缓旋转,门楣上的古字泛着金光,竟将巨斧吸收的灵气全部截胡。
巨斧发出刺耳的尖啸,斧身剧烈震颤,像是在抗议这不公平的掠夺。
本尊一步跨出,六十万丈真身轰然显现。
他的脚踩在地上,古圣洲的大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的手握住古墓虚影,轻轻一抛,那座曾让四件先天法宝崩碎的古墓,此刻竟如寻常石块般被掷出。
“轰!”巨斧被砸得倒飞千里,斧刃上出现第一道裂痕。
巨斧挣扎着想要爬起,本尊已再次欺身而上。
他的拳头裹着混沌气,重重砸在斧背上——这一拳,砸得古圣洲的时间仿佛停滞;这一拳,让所有修士的道基都出现了松动;这一拳,在巨斧身上砸出第二道、第三道裂痕。
最后,本尊抬起脚,踩在巨斧的斧柄上。
他俯下身,指尖划过斧刃上的裂痕,轻声道:“混沌中孕育的杀器,终究该认主。”话音未落,巨斧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斧身的裂痕里渗出黑色液体——那是绝望之气,开天前未散的负面情绪所化。
古圣洲的巨头们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九劫散人摸出珍藏的灵酒,却发现手颤抖得根本倒不进嘴里;天冰神主的冰层不知何时重新凝结,却冷得让她的神念都结了霜。
他们望着被踩在脚下的巨斧,又望着本尊腰间不知何时出现的红绳血箭,终于明白——
这尊从混沌里走出来的存在,怕是要改写洪荒的规则了。
而本尊掌心的血箭,此刻正随着巨斧渗出的绝望之气轻轻震颤。
他低头看了眼血箭,又抬头望向北方更深处的混沌,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神劫...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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