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身穿着便装,但仍是华贵非常,戴着个银狐皮的帽子,帽沿压的极低。
但那帽沿下的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阴冷。
小厮们看贾珍的穿着打扮,比焦大要富贵的多。
察觉到两人似乎有过节,一时不敢造次,都远远在旁边看热闹。
“这位员外,这可是我们的贵客,希望你不要捣乱,让哥几个为难。”
带头的那个小厮,警惕的注视着贾珍。
贾珍眼珠子转了转,冷笑道:“这老贼就是个穷鬼奴仆。”
“他连这身衣服都是头的,哪能在你们这买东西?”
想起上午的事,他就一肚子火气。
本来挺好的一场婚事,硬是差点给办成了白事。
若不是锦香院这边有几个相好的,能给他安慰,真不知道该怎么渡过这一关。
带头的小厮被惊讶到了,忙看向了焦大,有些狐疑。
毕竟贾珍看起来,似乎比焦大要富裕不少。
他自然会有些怀疑。
贾珍鄙夷的扫了眼焦大:“凭你这条老狗,也配来这里找快活?”
“我是不是老狗,不知道。”焦大冷笑:“但你儿子都命不久矣,你还来逛窑,子。”
“谁是老狗,一目了然了吧?”
贾珍大怒,目眦欲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介老奴,竟敢顶撞自己!
“和各位介绍下,这位就是宁国府当家人贾珍,也是贾府的族长。”
“今日他儿子娶老婆,结果差点害病死了。”
“这家伙儿子还在家里半死不活的,他却来逛窑,子。”
“大家说说,这什么玩意呀?”
焦大‘痛心疾首’道。
小厮们都傻了眼,这是他们这些低贱者配知道的吗?
那么问题来了。
这种狗的不如的东西,是怎么混上宁国府当家人的?
又是如何能够被推选为贾府族长的?
难不成贾府现在已经堕落到这个程度了?
众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强烈的鄙夷神色。
毕竟畜生到这种程度,那连龟公都不如啊!
贾珍被淹没在舆论声讨中,气的浑身发抖。
可有心争论,并以家主的身份施压,又怕焦大不给他面子。
眼看着这一番言论过后,已开始饱受非议。
若再大张旗鼓下去,恐怕这条胡同的嫖,客就都知道了。
心里面恨透了焦大,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谁和你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老东西一般见识!”
贾珍怒吼一声,拂袖而去!
………………………………………………………………………………………………………………
一座华丽的抱厦。
老鸨子正翘着腿,嗑瓜子。
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陪着聊天。
数十个吹拉弹唱的师父,操作着乐器。
引导着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学曲、唱戏。
旁边一块地毯上,摆着两张雅座。
其上坐着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一个看起来风流倜傥,只是岁数有点小,脸上还有着一团稚气。
不过长得眉清目秀,是个帅哥模样。
另一个二十来岁,生的倒也五大三粗,有着几分山大王的豪气。
只不过眼窝深陷,眼眶也有些发情,目光浑浊不清澈,似乎是醉醺醺酒气未散。
显然那个岁数小的,便是贾蔷。
而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乃是薛蟠。
“这锦香院的雏儿质量越来越高了。”
贾蔷看着这个正在艰苦唱戏的小丫头,舔了舔嘴巴。
薛蟠打开折扇,随意扇了几下。
“喜欢就送你了。”
“老鸨子,多少钱发卖啊?”
老鸨子一听这话,当时就精神了,满脸赔笑道:“花二十两银子买的呢。”
“不过呢,这丫头底子好,我是捡到漏了,正经的说,就是有人给我二百两银子,我也不肯卖呢。”
薛蟠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给你三百两,把人卖我。”
老鸨子睁大了眼,什么所谓的二十两二百两的,人不过是在山沟里被人贩子抢来的,随便给二两银子就发卖了。
至于买主,那自然是看对方是什么实力,正常卖个百八十两的已算暴利。
这薛大傻子一下子出资三百两,真是赚翻了。
老鸨子还是挺会演戏,各种舍不得:“虽说夺我老鸨子的所爱,但谁让薛公子喜欢,就这么着了吧。”
“回头带下去洗干净了,给薛公子送府上去!”
薛蟠打了个哈哈:“送我在乙字号那间宅子去成了。”
他忽然色眯眯的看向贾蔷:“你小子晚上,也给咱洗干净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