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聊了一会闲话。
段德明便和林玄去了老皇帝那边。
到的时候，这边已经备下了午膳。
招呼着林玄二人落座。
老皇帝上下打量林玄。
“早知你悍勇，却没想到能做到这般地步。”
“倒是对得起你爹了。”
林玄在这位老皇帝面前就显得不那么自在。
不是畏惧，单纯地就是不太亲近。
“都是将士们拼死挣来的，不敢贪功。”
老皇帝一笑。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必太过谦虚。”
“为大楚立下如此功劳，大楚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皇帝，玄哥儿的封赏要厚重一些，知道了么。”
段德明点头称是。
这顿午膳吃得平平淡淡，更多地说了些朝堂和边疆局势。
之后，两人一同走出。
林玄首先开口道。
“陛下。”
段德明一听这口气，就明白，这是要说正事。
“何事？”
“关于封赏，你不要为难就是了。”
“你知道的，这些我并不看重。”
林玄这话，让段德明半天没说出话来。
自己这兄弟，看似鲁莽，实则聪慧得吓人。
段德明最后只是拍了拍林玄的肩膀，叹息一声。
“放心，你我兄弟，必然不能让你吃亏的。”
林玄辞别皇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所谓封赏，还能是什么？
封个公爵？差不多了。
真给个王爷当，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位极人臣，也是衰败的开始。
到时候，这世界上最后一点亲情都要失去。
其实林玄觉得现在当个侯爷就挺好。
不算太过沉重，又能逍遥自在。
真怕这皇帝脑子一热，给自己来个异姓王什么的。
到时候自己只有造反一途了。
皇帝这种东西，谁爱当谁当。
天天累成狗，还要被骂。
出了皇宫，林玄直接去了忠顺王府。
忠顺王比林玄大不了几岁。
因为前些年老亲王病故。
他才袭承了爵位。
算是和林玄比较交好的几个人之一。
听闻林玄上门拜访，亲自迎了出来。
“玄哥儿这是从太后那边回来的？”
林玄笑道。
“回京了总要去拜见一下的，让太后总是记挂着也是不好。”
林玄和皇宫内的关系，是忠顺王羡慕不来的。
便是这些皇亲国戚也不敢去比。
忠顺王二人来到厅堂坐下。
上下打量着林玄说道。
“玄哥儿这下可是把朝中这些人吓坏了。”
“回来也不说一声，给你准备的仪仗都用不上了。”
林玄摆摆手道。
“整那些虚的没什么用，我向来不在意这些。”
忠顺王点点头。
“也不知你喜好什么，说是功名的话，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位极人臣。”
“说是钱财，又不见你去大肆敛财。”
“说是美色，这么多年却也不曾沾染。”
“好不容易定下两个，你又迟迟不请旨迎娶。”
“跟哥哥说说，你想要点什么，回头我给内阁透透风声，一并封赏了。”
林玄闻言哈哈一笑。
“王爷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就挺好。”
“逍遥自在，闯闯祸，打打仗挺不错的。”
忠顺王无奈。
“要不给你求个兵马大元帅？”
林玄连连摆手。
“有了战事，去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就好。”
“大元帅什么的万万做不来的。”
忠顺王也是笑道。
“你呀，这封赏恐怕又要让内阁那群人头疼了。”
林玄自然知道。
功高难赏，挺正常的。
“这次进宫见了秦家和贾家的姑娘了？”
“如今无事一身轻，准备什么时候完婚？”
林玄苦笑。
“哥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正为此事头疼呢。”
忠顺王倒是奇了。
“娇妻美妾，你发什么愁？”
林玄说道。
“秦家还好说，自己做下的事，也就认了。”
“贾家姑娘实在牵扯颇多。”
“有些事你是知道的，贾家衰败已成必然。”
“再加上一家子不成器的。”
“到时候怕是给我也扯上祸事。”
忠顺王脸色也正色不少。
“玄哥儿，你可知为何贾家如此情况还能在神京立足？”
“无非是先辈阴翳。”
忠顺王叹息道。
“先辈阴翳当然重要，更多的则是贾家庞大的关系网。”
“贾史王薛四姓彼此牵连，好似一棵巨大树木。”
“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叶落凋零。”
“但是地下却是盘根错节。”
“朝中近半官员都与其有旧。”
“而这还只是神京之内。”
“军中，各省之中，这些地方都有不少人是其门生故旧。”
“想要动他们，只能徐徐图之。”
林玄点头。
这些他也是清楚的。
“贾家不惜做小也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你，其中原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林玄叹气，“正因为如此，这才发愁。”
“只怕以后皇帝动手之时，因此而约束了手脚。”
忠顺王笑道。
“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皇帝的心思，你是最懂的。”
“也许会顾忌你而给贾家一些活路。”
“但是你也要明白，皇帝要的，本就不是贾家的命。”
“斩断其根源，才是目的。”
林玄忽然明悟。
忠顺王见林玄恍然的表情。
笑道。
“而且贾家长女素有贤名，对事情看得也比较通透。”
“坊间流传，说是那贾政虽然固执，但是在自家女儿面前却是个能听得进话的。”
“贾府这两年收敛不少，其中很难说没有这位贾家大小姐的影子。”
林玄点点头。
虽然和贾元春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得出，这姑娘是个玲珑的心思。
在宫中进退之间自有大家风度。
太后也说这丫头不错，是个持家的。
如此，林玄也就不再纠结了。
哈哈一笑。
“多谢哥哥解惑。”
“许久不见，今日我做东，请哥哥去集贤楼痛饮三百杯。”
还不待忠顺王答应。
内堂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林叔吃好吃的不带我！”
“我要生气了！”
林玄脸上满是笑意侧过头看去。
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门口。
气鼓鼓地嘟着嘴。
眼睛斜视，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会不带静儿呢，这不是先说服你爹爹么。”
“你爹爹不去，我也不好邀请你啊。”
小姑娘正过眼看着林玄。
“真的？”
林玄满脸正色，“真的！”
小姑娘扭头看向忠顺王。
眼中满是威胁。
忠顺王无奈点头。
“我答应！我答应了！”
小姑娘蹦蹦跳跳凑到林玄身边。
“爹爹最好了。”
忠顺王无语。
你爹爹最好，你找林玄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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