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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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环回到自己那简陋的房间,将五两银子拿出来。

他仔细地数出二两,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递给了闻声过来的赵姨娘。

“娘,这是二嫂赏的,您拿着,买些好吃的,再添置些过冬的衣物和炭火,别冻着了。”

赵姨娘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

“这,这真是凤……琏二奶奶赏的?”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贾环点点头,“儿子晋升了,二嫂给的贺礼。”

赵姨娘捧着那沉甸甸的二两银子,激动得手都在抖。

二两银子!这都够她们母子大半年的嚼用了!

琏二奶奶何曾正眼看过她们母子?如今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赏赐!

她顿时觉得腰杆都直了不少,脸上的愁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扬眉吐气的兴奋。

“好,好!我的儿有出息了!连琏二奶奶都高看一眼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银子贴身收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看到赵姨娘久违的开心模样,贾环心里也松了口气。

剩下的三两银子,他自己收了起来。

这笔钱,他有大用处。

首要的,就是买一把趁手的刀。

《基础刀法》已经入门,没有一把真正的刀来练习和实战,终究是纸上谈兵。

其次,他还需要一些钱来打点关系。

虽然他现在靠的是自己的能力晋升,但巡夜司这种地方,人情世故同样重要。

适当的打点,可以让他少很多麻烦,也能获得一些便利。

接下来的几天,贾环在府里的生活依旧低调。

但他不再是完全躲在自己的小院里了。

他会去府里一些相对僻静但开阔的地方,比如花园的角落,或者靠近后墙的空地,练习他的“刀法”。

当然,他用的还是一根精心削制的、长短粗细都接近制式佩刀的木棍。

呼!

哈!

木棍在他手中,时而劈砍,时而撩刺,时而格挡。

虽然没有刀锋,但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劲风。

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力。

炼体境中期的修为,让他的体力、力量和反应速度都远胜从前。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眼神专注而凌厉。

他沉浸在武技的提升中,感受着力量在体内流淌的快感。

这天下午,他正在花园一处假山后的空地上练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三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贾环收招停步,转过身,看到来人,微微有些意外。

是贾探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身姿挺拔,气质飒爽,正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的木棍。

她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侍书。

“三姐姐。”贾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探春走近几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木棍上:“你这舞枪弄棒的,是跟谁学的?”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流露出鄙夷或者不解。

“自己瞎练的。”贾环淡淡地回答,“出去当差,总得有点防身的本事。”

探春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看着贾环,发现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眼神不再是怯懦闪躲,而是平静沉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

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硬朗了许多。

“听说你……晋升了?”探春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侥幸升了一级。”贾环回答得很简洁。

探春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他那身因为练功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服,沉默了片刻。

“外面当差,辛苦吗?”她忽然问道。

贾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还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谈不上辛苦。”

探春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话从以前那个只知道怨天尤人、心思狭隘的三弟口中说出来,让她感到十分意外,也……有些触动。

她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她便带着侍书,转身离开了。

贾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这位三姐姐,确实是贾府里难得的清醒之人。

他收回目光,继续挥舞手中的木棍,将刚才那一点点波澜抛诸脑后。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提升实力。

休沐结束,贾环再次投入到打更人的工作中。

二响铜锣的身份,让他负责的巡逻路线稍微扩大了一些,手下也可以名义上调动一两个一响铜锣的帮手(虽然通常没人听他的)。

队里的同事们对他的态度更加和气了些,毕竟,一个有能力、肯做事、还不抢功劳的同僚,谁都愿意结交。

刘头依旧带着他,但更多时候是让他自己独立处理一些小问题。

这天夜里,月色朦胧。

贾环照常巡逻。

走到一处靠近富户区后巷的、专门给下人居住的小杂院附近时,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低低的哭泣声。

声音很轻,若不是他如今耳聪目明,几乎听不见。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声音来自一扇虚掩着的后门。

门后,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正蹲在门槛后面,抱着膝盖,偷偷地抹眼泪。

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十分伤心。

贾环皱了皱眉。

这本是人家家宅内事,打更人通常不该多管。

但系统的目标是“惩奸除恶”,维护秩序。

而且,看这小丫鬟哭得如此凄惨,他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走上前,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小丫鬟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穿着打更人服饰的贾环,脸上露出惊慌和无措。

“官……官爷?”

“姑娘,深夜在此哭泣,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贾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

小丫鬟看着贾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可以信任。

贾环的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虽然穿着公服,但面容清秀,眼神也并不凶恶。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她是这附近一户姓钱的员外家里的粗使丫鬟,名叫小翠。

她辛辛苦苦攒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攒下了三百文私房钱,藏在自己床铺的枕头底下,准备寄回乡下给生病的母亲买药。

可是昨天晚上,她发现钱不见了!

她怀疑是同住在一个下人房里的一个姓刁的婆子偷的。

因为那个刁婆子手脚一直不干净,而且最近还输了钱。

但她去找刁婆子理论,刁婆子不仅矢口否认,还倒打一耙,说她自己把钱弄丢了,故意诬陷好人。

她去向管事的回报,管事的不但不信她,反而嫌她惹事,将她骂了一顿,还罚她不准吃晚饭。

小翠越说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真的没有诬陷她!那就是我的救命钱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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