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啊,给口吃的啊!”
“实在不行给口水喝啊,要死了!”
空荡的地牢里回荡着李大宝的哀嚎。
从昨晚被抓就没吃过东西,贾琨出城打鞑子的时候他和老头喝到了几口水。
然后被扔进来,就没见到过人影。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也没有人来给送饭。
李大宝心里已经认定贾琨已经死了,但是赵天启说了贾琨一死就把他两也砍了。
自己现在还活着,难不成杀他们还要等到午时三刻?
想到这李大宝拼尽最后的力气嚎了一嗓子。
随后瘫坐在牢狱的栅栏边。
“死牢是这样的,一天一顿饭,还给你送水,喝尿把你!”一旁的陈狗子不懈的说道。
“我现在哪有尿啊...”虚弱的声音过后,死牢又陷入了一片宁静。
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和不时传来的风声。
“哼,这死牢,连耗子都不来”
“忍忍吧,断头前都有顿好的,不会让你饿着上路的。”
陈狗子说完后,侧过身闭上眼睛。
他也已经认定贾琨死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竟然和李大宝一样。
都以为是要午时三刻再砍头。
只不过他还是想不通贾琨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化就那么大。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想到贾琨是死在鞑子的刀下,而他要被自己人砍头,心中不免的升起一丝悲凉。
地牢潮湿。
让陈狗子的腿伤隐隐作痛。
即便已经闭眼好久,但是也难以入睡。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三十年前的场景,平卢城火光冲天,哀嚎声十几里外都能听见。
陈狗子记不清是男人叫的声音大,还是女人的声音大。
时间过得太久了,也有可能是婴儿的哭声占据了大多数。
都死了,
陈老狗记得自己爬回城的时候,街道上满是女人衣服的碎片。
后来他尝试着算过,外裳,里衣,也加上肚兜,得撕碎多少人的衣服才能铺满一整条主城街。
老狗现在记不起自己最后算出来没有。
但是他记得当时平卢的样子,
安静的吓人,连只耗子都没有。
和现在一样。
...
“起来,趴在这干什么,你说你天天和贾琨混在一起。”
“怎么人家就成了英雄,你倒是个软骨头!”
兵士的声音击碎了陈狗子脑海中的那些回忆。
瘫坐在牢门口的李大宝被踢了一脚后,勉强的睁开眼皮,看到几个披甲的兵士。
第一个想法就是已经到了第二天正午了。
没有看到食盒,连水袋都没有。
即便嗓子已经哑了,还是叫道:“老狗啊,哪有断头饭啊”
“快起来吧,要砍头了,你要是脑袋先落地,可等等我!”
“人家都说黄泉路上野鬼多,我害怕啊!”
看到他这般模样,几名兵士忍不住的发笑,见过怂的,没见过这么怂的。
陈狗子勉强起身,走过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咋说也曾同军为士。”
“没有饭,赏口水喝也行吧。”
几名兵士面面相觑后说道:“不用死了,贾琨胜了,他一个人砍了一百个鞑子。”
“回城的时候把脑袋穿成线带回来了。”
“方才还去大人府上砸门,让放人。”
“话说回来,你们两到底走不走,我们还要巡夜呢。”
一字一句清楚的落在一老一少的耳中,李大宝听完后直接翻白眼晕死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自己是趴在赤兔马的背上。
贾琨在前面牵着马,陈狗子一瘸一拐的跟在旁边。
饥饿导致的胃痛让他感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琨哥,你还活着?”李大宝兴奋的说道。
“没死,还砍了一百个鞑子呢,厉不厉害你琨哥?”陈老狗头也没回的说道。
“你这王八羔子一身软骨头,方才就应该把你扔在死牢了,饿你个十天半月!”
听到贾琨骂自己,李大宝没生气,反而嘿嘿的笑了。
自己是被人捡来的,小时候到军里,那时候贾琨他爹还活着,他们四个一起看粮食。
后来贾琨他爹死了,一老两小相依为命,和家人一般。
贾琨穿越过来情感受到了原主的影响。
面对陈狗子和李大宝,总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
在想起来两人生死未卜后,骑着马敲开了节度使府的门。
把九十九个带血的耳朵扔在他脚前,一身的杀气把赵天启吓了一跳。
“琨琨,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还不错,不过就是太冲动了。”
“那姓赵的被你这一吓,明天还不找你麻烦?”陈老狗说道。
“无妨,他答应过我胜了就放人,我都进城了他还扣着你们,是他不讲道理在先。”
“对对对对对,这要在那鬼地方待一晚,不用到明早就饿死了。”
听着贾琨和李大宝两人一唱一和,陈狗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平卢城的街上此时已经没有人了。
街道两旁铺子上挂的灯笼,隐约的给三人照亮。
几十里外的鞑靼大营,却灯火通明。
大帐里聚集了大小将领,
主将哈尔巴拉来回踱步,亲王带着勇士去骂城,到现在了竟然一点信都没传回来。
期初没人在意,但随着太阳落山,哈尔巴拉心中就有些不安。
急促的马蹄声在账外刹然而止,随后进来了刚刚被派出去的斥候。
哈尔巴拉一把拉住要跪下的斥候,焦急的问道:“人在哪,瑟日吉他们在哪!”
“亲王殿下,战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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