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贾珍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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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刻,贾蓉目睹眼前这般情形,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既已步出房门,断无将贾云弃之不顾之理。

念及此处,他赶忙深深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贾叔,还请随小侄入府吧。”

贾云却并未即刻应承,只见他面色一沉,声若洪钟般说道:“贾蓉,本侯爷驾临你这宁国府许久,为何府门迟迟不予开启相迎?莫不是你等心存藐视本侯之意?”

贾蓉闻听此言,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急忙满脸堆笑,赔礼不迭:“侯爷恕罪,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有此等心思啊!

实乃事出突然,侯爷前来之际,恰逢我家老爷骤染重病,小侄彼时正全心侍奉在侧,故而有所耽搁。”

贾云在一旁听着贾蓉这番托辞,并没有拆穿。

毕竟贾云此来,主要目的乃是熟悉宁国府路径,以便日后顺利收取府内诸般人物的气运,故而贾云仅是微微颔首,权当认可了贾蓉编造的谎言,也好给贾蓉寻个台阶可下。

贾蓉此刻心中对自己方才所言,实则并无丝毫忧虑。

瞧着父亲贾珍那被自己揍得惨不忍睹的模样,他深知即便贾云有心前来探究真伪,可只要见了贾珍当下的情状,贾云亦只能无言以对。

正这般思忖之际,贾云已然昂首阔步,率先朝着宁国府内大步迈进,贾蓉见状,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快步紧跟其后。

贾云似是极为关切地假意问询:“贾蓉,你适才言及你父贾珍身患重病,此刻情形究竟怎样了?”

贾蓉即刻挺直腰身,恭恭敬敬地回应道:“侯爷有所不知,我父亲方才突染恶疾,现今已由丫鬟仆役们搀扶着移送至后院悉心诊治了。”

贾云闻听,微微挑眉道:“哦?竟有此事?既是如此,本侯身为贾家子弟,值此听闻族长病重之际,自当亲往探望一番。”

贾蓉听闻此言,面上不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他心中暗自叫苦,父亲如今这副凄惨模样,若真被贾云瞧见,实难预料会引发何种后果。

只是望着贾云那威严赫赫的神情,贾蓉深知自己根本无力回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既如此,那便有请云叔随小侄来。”

贾云当即随着贾蓉朝着贾府后院缓缓行去。

贾蓉刚踏入府中时,便已从丫鬟仆役口中得知贾珍被安置于后堂接受诊治,故而此刻引领贾云前去探望,倒也算合乎情理。

实则贾蓉内心深处对即将面见父亲贾珍一事怕得要命。

想当初在贾云人皇幡灵魂的操控之下,他出手痛殴贾珍之时确实畅快淋漓,可他彼时神志清醒,记忆犹新,此刻自是难免心生畏惧。

但他旋即又自我宽慰,眼下有贾云同在,料想父亲亦不敢对自己怎样。

他甚至已暗自谋划,只待贾云离去之后,便速速奔赴荣国府暂避风头,待父亲怒火平息之后再行归来。

在贾蓉满心纠结胡思乱想之际,他与贾云已然抵达后院。

贾云初入宁国府,便已大致将府内情形尽收眼底。

只见这宁国府占地广袤无垠,府内装饰奢华至极,亭台楼阁星罗棋布,其间珍稀花草争奇斗艳,处处彰显着富丽堂皇之气派。

贾云亦留意到,这宁国府的丫鬟仆役们着实缺乏规矩,有贵客临门之际,竟还敢在周遭肆意对他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不过贾云此来乃是以客人身份登门,故而并未对此等琐事多加计较。

须臾之间,贾云与贾蓉便行至贾珍所在的卧房门外。

恰在此时,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自卧房之内幽幽传出,乃是一名妇人的悲泣之声。

贾云不禁微微一怔,贾蓉亦是面露尴尬之色,赶忙说道:“云叔且稍作等候,小侄前去与母亲商议片刻,再恭请云叔入内探望老爷。”

贾云轻点下颌,贾蓉遂轻轻推开房门,举步迈入。

贾云目光随意一瞥,便已将屋内情形瞧得真切。

只见贾珍极为狼狈凄惨地卧于病床之上,身旁一位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女子正悄然垂泪,低声啜泣。

贾云心中暗自揣测,此女子极有可能便是贾珍的夫人尤氏。

贾蓉入内之后,朝着那微微抽泣的女子拱手行礼,恭声道:“母亲,门外镇北侯贾云特来探望父亲。”

尤氏闻听贾蓉之言,瞬间止住悲声。

她于病床前的啼哭落泪,不过是故作姿态,意在佯装对贾珍的关切之情。

实则尤氏并非贾蓉的生母,仅是贾珍续弦之妻,对贾珍与贾蓉二人本就情感淡薄。

尤氏轻声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先退下了。”

贾蓉躬身行礼道:“母亲慢走。”

尤氏莲步轻移,转身步入相邻的侧房之中。

贾蓉踏入屋内之时,卧于病榻之上的贾珍瞧见他的瞬间,顿时怒目圆睁,口中呜呜作响,发出含混不清的厉喝之声。

并用那肿胀得厉害、布满血丝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贾蓉,双眸之中满是森寒冰冷的怨愤之色。

只是贾珍遭此重创,已然口不能言,围聚在旁的丫鬟仆役们亦无从知晓他究竟意欲何为,还只道是他有何事欲吩咐贾蓉去办。

贾蓉见贾珍这般模样,心中虽有畏惧,却也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快意悄然掠过。

贾蓉强自镇定,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按下贾珍那颤抖的手臂,和声说道:“父亲,镇北侯贾云前来拜会,您瞧您这般激动。不知您可愿意见他一面?”

贾珍闻听,连忙如拨浪鼓般拼命摇头拒绝。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若被贾云瞧了去,日后还有何颜面在贾氏家族中充任族长之位,维系那威严形象。

贾蓉却对贾珍的意愿全然不顾,径直说道:“老爷,不想您听闻镇北侯前来探访,竟兴奋至斯。小侄这便引他进来,老爷且耐心稍候。”

言罢,贾蓉对贾珍的呜呜抗议声充耳不闻,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出房门。

贾云将这屋内屋外发生的一切悉数看在眼中,毕竟贾蓉体内尚有他所派遣的一道灵魂,贾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逃不过他的感知。

见贾蓉走出,贾云亦只是神色平静,未发一语。

贾蓉赶忙说道:“云叔,老爷有请。”

贾云微微额首:“好,前头带路吧。”

随后,贾云与贾蓉并肩步入贾珍的卧房。

待贾云真切目睹卧床不起的贾珍那凄惨模样后,亦不禁微微露出一丝惊愕之色。

虽说此前他曾授意那几道灵魂附身贾蓉对贾珍略施惩戒,却未曾料到贾蓉出手竟如此狠辣,将贾珍打得遍体鳞伤,不成人形。

贾云心中暗自思量,所幸并未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若是方才贾蓉下手再重几分,危及贾珍性命的话,贾蓉体内的那几道灵魂恐怕便会被贾珍身上所蕴含的人道皇气瞬间轰得粉碎。

贾云面上故作大惊失色之态,佯装关切地问道:“蓉哥儿,你家老爷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病势沉重至此?”

贾蓉急忙应道:“云叔,小侄亦茫然不知。适才在宁禧堂时,老爷尚还安好无恙,然在堂内稍作停留之后,便陡然变成这副模样,许是祖宗降下责罚,有所怪罪吧。”

贾云听闻此言,只是轻轻挑眉,并未多言。

他心中明白,贾珍此刻的情状分明是遭人毒打所致,然贾蓉既已如此言说,他亦无意再行追问。

贾珍见贾云踏入房中,满心不愿与之相见,却又只能发出呜呜声响,似是竭力想要诉说些什么,满心指望贾云能为他主持公道,狠狠教训贾蓉这个忤逆不孝之子。

然贾云对贾珍的这般反应仿若未闻,径直将目光投向他处,佯装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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