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周定，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懊悔。
周定这突如其来的指证，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就连久经官场、心思缜密的楚云，也没料到周定会来这么一手。
周定不惜以自身为代价，将他拖下水，这一招宛如自杀式袭击，不仅让自己陷入绝境，更要拉着他一同下地狱。
曹爽心中暗自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为达目的，不惜玉石俱焚。
“曹爽！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云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公堂内轰然响起。
此时的楚云，眼中闪烁着得意和亢奋的光芒。
刚才周定拒不招供时，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如今周定的指认，让他成功扳回一局，所有的压抑和憋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发泄。
周定的指认证据确凿，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曹爽的要害。
即便曹爽死不承认，楚云也有足够的理由对他用刑。
在他看来，只要动用刑罚，曹爽再怎么嘴硬，最终也会乖乖交代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指日可待。
公堂内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曹爽身上。
曹爽却仿若置身事外，不紧不慢地展开折扇，轻轻扇动，扇面上的墨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他迈着从容的步伐，在原地踱步，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公堂内格外清晰。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面向楚云，语气恭敬地说道。
“大人，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他。”
楚云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这笑声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他心想，在周定豁出一切指认的情况下，曹爽还妄图垂死挣扎，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问便是了。”
楚云开口，声音中带着笃定，他坚信曹爽绝无翻盘的可能。
“多谢大人。”
曹爽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微微欠身行礼后，转身朝着周定走去。
来到周定身旁，他目光扫过周定血肉模糊的身体，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这又是何苦呢？”
“呸！”
周定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曹爽，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
你若早些把答应的银子给我，老子早就远走高飞，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周定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身上的伤痛似乎都被这股怒火掩盖。
曹爽并未因周定的辱骂而动怒，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目光平静地看着周定，开口问道。
“你说是我花银子雇了你去杀张青山的？”
“废话！”
周定激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冲向曹爽，却被身旁的衙役死死按住。
“若不是你这王八羔子主动找上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凄惨的下场！”
曹爽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紧接着抛出关键一问。
“可有证据？”
这简短的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让公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待着周定的回答。
周定原本就因遭受酷刑而涨红的脸，此刻愈发扭曲，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怒吼道。
“你还想抵赖！
当时你找到我，明明白白地说要我弄死张青山。
还借口身上没带银子，把那玉佩给我做抵押，承诺事成之后再付银子。
这桩桩件件，老子记得清清楚楚！”
声浪在公堂的梁柱间来回碰撞，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曹爽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往前一步，几乎贴到周定面前，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周定的双眼，厉声喝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是我雇你去杀张青山的？”
这一声质问，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试图从周定慌乱的眼神中找到破绽。
“老子确定就是你！”
周定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这油头粉面，一副娘们模样，就算老子化成灰，也能认出你！”
这近乎咆哮的话语，带着浓烈的恨意，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众人听闻，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看向曹爽的眼神里满是谴责。
在大家看来，周定如此笃定，若曹爽不是真凶，周定又怎会这般死咬不放？
一时间，公堂内议论纷纷，指责声此起彼伏。
贾政等人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绞在一起，却毫无应对之策。
别说是他们，就连平日里足智多谋的赵彬、沉稳大气的水溶以及心思细腻的赵婧，此刻也面面相觑，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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