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誓师完毕，贾琰毫不犹豫下令。
从贾家带领三千铁鹰锐士，奔走于神京大道，直出城门，远赴边关。
很快，贾琰跟三千铁鹰锐士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贾家众人眼前。
这也让包括贾母在内的贾家众人，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年仅十六的贾琰，方才带领三千铁鹰锐士散发的威严太重，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林黛玉同样在场，目送贾琰远去，轻轻擦去眼角的一滴泪，双手合十，虔诚无比。
‘琰哥哥，黛玉祈求满天神佛佑你凯旋而归！’
惜春趴在丝雨的肩头哭的很大声，泪水如雨下，将丝雨的胸前衣裳都给打湿了。
年仅七岁，惜春却也懂得上战场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只是她没什么能为贾琰去做，只能如同林黛玉一般，日夜祷告，万望贾琰能够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神京，龙首宫，太上皇寝宫。
平素太上皇辰时起，作息极其规律，今日却罕见醒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宁国府方向的誓师怒吼，让太上皇忍不住的目光闪烁精光。
“戴权？”
太上皇开口，戴权第一时间禀告。
“太上皇，隐龙卫密报，确是贾琰贾校尉领兵戍守边关去了。”
面对戴权禀告，太上皇沉吟了一会儿。
“朕那几位老友离世之后，贾家就一步步走向败落，贾敬这小子不懂事，差点累得贾家除名神京，不曾想，贾家危难之际，还能出贾琰这么个麒麟子。”
“唉，你说我秦氏一族，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气运呢？”
戴权一听太上皇的话，冷汗直冒，连声道：“太上皇！贾琰有一腔孤勇，的确有贾家那几位大人的威风，可贾家想要重新站起来，还要看贾琰是否真的能够在战场建功立业。”
“即便贾琰真的战场建功，那也是皇恩浩荡！”
“哎。”
太上皇叹息一声起身，双手负后，来到窗边眺望长空，感慨道。
“戴权，在你看来，朕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
“当年瓦剌也如同今次这般，聚集数十万大军犯我大臻边关，联合女真，差点将我大臻王朝覆灭。”
“朕虽御驾亲征于宣府，挡住了异族侵略。”
“可要不是荣国公贾代善死战辽东五十万女真大军，大臻或许早在当年就亡国了。”
“可代善兄那一战力竭而亡，贾家后代但凡勇武一些的子嗣也都死在了沙场，否则贾家又如何会败落至此？”
“贾家至忠！对我秦氏一族从来不曾有过异心，可朕却担心他们功高震主，才不过赐予区区两个一等将军爵。”
“世人都说老四帝王无情，可唯有朕清楚，朕才是那个最无情之人啊。”
年过古稀，太上皇总是忍不住的遥想当年。
甚至为了确保乾正帝之位，默许了大将军霍翀之死，赤焰军元帅林燮被构陷致死。
其实当年先太子叛乱，后来太上皇就大病一场。
哪怕死里逃生，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能够活过古稀，对太上皇来说是上天恩赐。
太上皇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出于帝王之心，他给无能的乾正帝铺路，出于个人情感，他又总是会念及为了大臻赴汤蹈火，为了秦皇族付出一生却落得家破人亡悲凉下场的功臣们。
轰！
戴权对于太上皇这一番话，根本只能当听不见。
太上皇可以罪己，他内心也如此认为，却不能真的表达出来。
毕竟乾正帝无能，霍翀跟林燮交好，跟八爷琅琊王关系莫逆。
琅琊王被四爷，也就是如今乾正帝以非人手段害死，如果留着霍翀跟林燮，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虽然琅琊王死后，霍翀跟林燮始终忠心，可太上皇怕啊！
怕秦皇族的地位被动摇，宁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
包括云南王，也不过是酒后失言，替琅琊王说了一句天妒英才，堂堂王爷，就被下旨永镇边关。
只是太上皇无情是真，若站在太上皇的角度，戴权也认为自己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老四到现在还在派人盯着贾敬？”
太上皇听起来是跟戴权聊过往，其实是找个由头说出来，一泄胸中闷气也就好了，话锋一转就提到了当今乾正帝。
“是，太上皇。”
“粘杆处虽然最近重心偏移，但不曾真的松懈过对贾敬的暗中监视。”
戴权当即回答太上皇的询问。
“哎。”
太上皇忍不住的叹息。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四身为朕之亲子，又是当今帝王，怎么就如此小肚鸡肠。”
“贾敬再如何都是贾家族长，乙卯科进士，已经自毁前途，躲在玄都观避世，何苦继续如此逼迫？”
“贾敬为何不敢放弃跟老十四的联手图谋？无非是怕老四秋后算账，连累整个贾家家破人亡。”
当年九子夺嫡，站在乾正帝的角度，贾家是站错对。
站在太上皇的角度，贾家只要忠于任何一个大臻皇子，那都不算大错。
尤其是乾正帝即位，贾家马上分割了跟义忠亲王的联合，并且贾敬入玄真观避世，就是希望乾正帝能够放贾家一条生路。
如此，乾正帝还在苦苦相逼。
那么贾敬选择义忠亲王想要推翻乾正帝帝位，至少对太上皇来说，不难理解，也可以接受。
其实太上皇也不想一直把持皇权，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可乾正帝没气量，任用妖人邬思道，这让太上皇怎么敢将大臻江山真正交给乾正帝？
也就是秦氏皇族除了乾正帝之外，无人可选，否则太上皇未必没有废了乾正帝，再立新君的心。
可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扛啊。
十年时间，太上皇想尽各种法子希望能够磨砺乾正帝心性，让他真正有帝王之心。
要明白，秦氏一族能够坐稳大臻江山，靠的就是开国元勋、元丛勋贵等世家豪族的支持。
非要对贾家下死手，唇亡齿寒！
开国元勋、元从勋贵都怕他们秦氏皇族过河拆桥，那么大臻亡国还会远吗？
“太上皇。”
“今上数日之前，甚至想要让那些人回神京，不过被朝堂文武重臣们给奋力阻止了。”
戴权的进一步禀告，让太上皇忍不住龙颜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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