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护卫队伍是重中之重。
他没有带太多京营的普通士兵,而是精选了数百名他绝对信任的、由大雪龙骑核心成员和燕云十八骑组成的亲兵。
这些人不仅战力强悍,而且绝对忠诚,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京营的事务,他暂时交给了杨再兴等几个最可靠的心腹将领负责,并建立了严密的通讯和指挥系统,确保即使他人不在京城,也能牢牢掌控京营的动向。
不良人情报网络,则被他提前激活,将工作的重心全面转向江南。
他下达了死命令,要求不良人在他抵达之前,必须尽可能地渗透到江南的各个层面,收集所有与盐政、漕运相关的官员、盐商、漕帮头目、地方豪强的详细信息,绘制出清晰的利益关系图谱。
同时,关于贾家在江南的一切,更是调查的重中之重!
就在贾成即将整装待发之际,一份关于宁国府秦可卿困境的密报,送到了他的手中,让他顺手布下了一颗看似不起眼的棋子。
那份来自不良人的密报,简洁明了地叙述了宁国府少奶奶秦可卿近期的异常状况,以及背后可能隐藏的、与公公贾珍之间的龌龊隐情。
贾成看完,随手将密报放在一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
宁国府那点破事,在他看来,不过是腐朽家族内部必然滋生的蛆虫和秽物,不值一提。
秦可卿是死是活,是贞洁还是屈从,与他何干?
但,当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大脑快速运转,从利益角度重新审视这件事时,一丝冷酷的笑意,才悄然浮现在他的嘴角。
秦可卿,这颗棋子,或许还有点用处。
打击贾珍!贾珍作为宁国府的当家人,贾氏宗族的族长,他的名声和地位,直接关系到整个贾府的脸面和凝聚力。
如果能抓住他“扒灰”这等惊天丑闻,将其彻底搞臭,甚至送进大牢,无疑能给摇摇欲坠的贾府带来又一次沉重打击!
掌握把柄!秦可卿既然身处漩涡中心,又似乎掌握着贾珍的其他秘密,那么控制住她,就等于掌握了一把可以随时威胁、甚至毁灭贾珍的利刃!这把刀,或许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于是,贾成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只需要一个结果——将秦可卿这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但他绝不会亲自出面,更不会让秦可卿知道真相。
他需要的是一颗“干净”的、不知情的、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他唤来了自己亲卫队中,专门负责执行最隐秘、最“不光彩”任务的头领(可能是燕云十八骑的首领,或是某个代号为“影子”的暗杀队长)。
“去宁国府,”贾成的声音冰冷而简洁,不带一丝感情,“想办法,让贾珍最近安分一点,不要去碰秦氏。
手段干净点,别留下指向我们的痕迹。
”
至于用什么手段,是警告,是制造意外,还是别的什么,贾成根本不关心。
他只要结果。
那名亲卫头领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疑问,躬身领命,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阴影之中。
几天后,就在贾成即将登船南下的时候,关于宁国府的后续情报也送了回来。
贾珍果然“安分”了许多。
据说是因为前几日夜里饮酒过多,在自家花园里“不慎”摔了一跤,跌断了腿骨,郎中断言需要卧床静养至少一两个月。
期间,宁国府上下虽然忙乱了一阵,但似乎并没有人怀疑这起“意外”的真实性。
而秦可卿,也因此暂时摆脱了贾珍的骚扰,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贾成听完汇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他而言,秦可卿的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
这颗棋子,已经被他“保护”了起来,等到未来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去“启用”她。
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已经飞向了那片即将被他搅动风云的江南水乡。
钦差大臣、破军侯贾成南下巡盐的船队,终于在一片肃穆的号角声中,缓缓驶离了京城码头,沿着蜿蜒曲折的大运河,向着富庶的江南进发。
旗舰楼船之上,贾成凭栏而立,望着渐渐远去的京城轮廓,眼神深邃而冰冷。
京城,是他权力崛起的起点,也是他未来必须彻底掌控的地方。
但现在,他需要暂时离开这个漩涡中心,去南方,去攫取更多的财富,去寻找打击仇敌的利器,去为最终的图谋,积蓄更强大的力量。
船队一路前行,浩浩荡荡,旌旗招展。
钦差仪仗的威严,以及破军侯本人的赫赫凶名,使得沿途州府县城的官员们无不闻风丧胆,战战兢兢。
每到一处重要的码头,当地最高长官必然率领着大小官吏,穿着整齐的官服,早早地在岸边恭候。
各种早已准备好的土产贡品堆积如山,谄媚的笑容和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
他们想方设法地想要巴结这位圣眷正隆、手握重权的钦差大人,希望能在他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或者至少不要被他盯上。
然而,贾成对这一切都表现得兴致缺缺,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冷淡。
他很少下船接受地方官员的拜见,更不用说参加他们精心准备的接风宴请了。
即使偶尔召见当地主官,也只是在船上,简单地询问几句关于本地民生、漕运、盐务的基本情况,语气平淡,不露喜怒,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和态度。
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旗舰那宽敞但布置简洁的舱室之中。
或是处理着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关于京营事务的紧急文书;或是摊开江南地区的地图和不良人送来的密报,仔细地研究、分析;或是干脆闭目养神,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这种高深莫测、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反而让那些沿途的地方官员们更加忐忑不安。
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位年轻钦差的真实意图。
他是真的铁面无私,准备大干一场?还是在故作姿态,等待着合适的“价码”?一时间,江南官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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