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七听到“辰龙在扬州”的消息,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几片。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
“你说什么?”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辰龙?他来扬州了?!”
他的声音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胡襄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你见过他?”
陈小七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何止见过……”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上次我被十二生肖的人掳走,第一个审问我的就是他。”
说到这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当时因为疫情封锁和……一些意外情况,他们没能从我这里得到宝藏的消息。”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摇曳不定。陈小七的眉头紧锁:
“他不会是因为我离开了京城,就闻着味儿追过来了吧?”
这时,一直沉默的柳儿轻轻放下手中的绣绷。
烛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动,映出一双异常坚定的眼睛:
“三年来,我潜伏醉月楼,就是为了查清他的真实身份。”
她起身走向妆台,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
“这是他们每月接头的地点与暗号,我都记在这里了。”
陈小七接过绢布,手指微微发抖。他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时间、地点和特殊的标记符号。
最下方还用朱砂画着一条盘踞的龙,龙眼处点着两点猩红,仿佛正死死盯着看它的人。
胡襄儿接过绢布展开,眉头越皱越紧:“瘦西湖、平山堂、二十四桥...这些全是扬州名胜。”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陈小七突然想起扬州丐帮长老的话,连忙转述:
“长老说,解金蚕蛊需要施蛊者的心头血...并且阿青的时间最多只能挺到明天午时”
柳儿的眼神忽然变得决绝,她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旧伤疤:“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早些年为了解决这些用蛊之人的蛊术,我在打探情报的期间,四处搜集有关蛊毒的书籍,”
“虽然没有找到能彻底破除蛊术的方法,但是其中有一本里边儿写了一种能够延长蛊毒发作时间的方法。”
说着,她从衣柜的夹层里抽出一把银质小刀,刀身刻满古怪符文:
“这就是苗疆的‘血引术’,能将蛊虫从一人体内引至另一人。
“我是阿青亲姐,血脉相连,可暂代她受蛊。”
“不行!”胡襄儿一把按住她的手,“这岂不是让你送死?”
柳儿凄然一笑:“我查阅古籍得知,同血脉者引蛊,可延缓毒发一日。
若你们能在明日日落前取得蛇婆心头血...”她顿了顿,“若失败,请将我们姐妹合葬在家乡桃树下。”
陈小七看见她眼中泪光,想起阿青说起姐姐时骄傲的神情,喉头发紧。
他忽然伸手向天发誓:“我以丐帮百年声誉起誓,必取蛇婆性命!”
众人同意了柳儿的说法,也不再耽搁。从这后门的小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了阿青的藏身之所。
看着眼前,一副消瘦如骨的阿青,柳儿坐在身旁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阿青那早已消瘦下去的脸庞,久久没有言语。
胡襄儿早在柳儿进门的时候,拽着陈小七躲在了一边旁,让二位分别已久的姐妹俩好好抒发一下情感。
“进来吧!”,不多时,柳儿的声音从房屋里传出,二人进入后,柳儿跪地磕头三下表示对二人的感谢。
没等二人的反应,便说了一句,“我开始了。”,便开始了行动。
银刀划破心口肌肤的瞬间,一缕黑血渗出。柳儿咬紧牙关,将刀尖抵在阿青眉心。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阿青皮肤下凸起数条细长蠕动,如活物般向心口伤口汇聚。
“按住她!”柳儿厉喝。
陈小七连忙压住阿青抽搐的身体,只见那些凸起最终聚成指甲盖大小的鼓包,从柳儿心口伤口钻入。
柳儿浑身剧颤,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胡襄儿迅速撒上金疮药,包扎伤口。柳儿虚弱地靠在榻上,脸色已呈灰败:
“记住...明晚子时...画舫‘明月夜’...辰龙必至...”
窗外更鼓敲过三响,陈小七握紧拳头:“时间不多了。”他转向胡襄儿,“我们得让蛇婆主动现身。”
黎明前的扬州城笼罩在薄雾中。
陈小七故意在早市显眼处买药,又“不慎”让包袱里的金漆令牌露出一角。
几个形迹可疑的官差打扮者立刻尾随而来。
“鱼儿上钩了。”胡襄儿在巷口茶摊低语。她今日扮作富家公子,折扇轻摇间,暗处的赵戬已带人悄然布控。
当陈小七拐进一条死胡同时,背后传来阴冷的笑声:“陈帮主,别来无恙啊?”
回头看见六个持刀官差——确切说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杀手。
“你们是谁?”陈小七佯装惊慌,暗中摸向袖中信号烟花。
“十二生肖请帮主喝茶。”为首者甩出铁链,“乖乖跟我们走,免得你那相好的千金...”
话音未落,陈小七突然暴起!短刀划过最近两人的咽喉,同时踢向另一人的下体。
剩下三人急忙撒出迷烟,他假装中招踉跄几步,最终“昏倒”在地。
蒙眬中感觉被抬上马车,车轮辘辘声中,他身上悄悄留下的气味儿顺路散播出去。
——这是丐帮特制的追踪记号。
不知过了多久,陈小七被冷水泼醒。眼前是间阴暗地牢,墙上挂满各种刑具。
蛇婆坐在太师椅上,绿眸在面具后闪烁:“陈小七昨天刚逃出了我的手掌心,今日咱们又见面了。”
陈小七挣扎着发现手脚都被精铁镣铐锁住,故作愤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急。”蛇婆把玩着一个小瓷瓶,“先看看这个。”她打开瓶塞,一条金色小虫爬出,赫然是金蚕蛊!
“你那个小情人快死了吧?”蛇婆恶意地笑着,
“除非...”她突然掐住陈小七下巴,
“你告诉我朱元璋派你来扬州的目的!”
陈小七心中一震——他们竟知道皇帝布局!面上却嗤笑:“丐帮与朝廷从无瓜葛。”
“嘴硬。”蛇婆冷哼,突然将金蚕蛊凑近他眼睛,“那就让你也尝尝...”
千钧一发之际,地牢外传来犬吠声。蛇婆警觉回头,只见一道黑影扑来——
是赵叔驯养的猎犬“黑豹”!他闻着陈小七身上的味儿,闻讯赶来。
见到坏人后上前面扑咬上去,精准咬住蛇婆手腕,瓷瓶应声而碎。
“动手!”陈小七暴喝一声,镣铐竟自动解开!
原来他早将阿鲁给的特制蜡丸在假装昏迷期间塞进了钥匙孔里,遇体温融化后锁簧自启。
蛇婆惊怒交加,摇动腰间铜铃。
“叮铃铃——”
诡异的铃声在地牢中回荡,霎时间,阴暗的角落里窸窸窣窣爬出无数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朝陈小七游来。
陈小七短刀飞舞,寒光闪过便斩断数条扑来的毒蛇。
他咬着牙一步步向蛇婆逼近,可那些毒蛇仿佛无穷无尽,刚斩断一条,又有三条从不同方向袭来。
八岁的孩童终究体力有限,很快便气喘吁吁,握刀的手臂也开始发颤。
“小崽子,看你能撑到几时!”蛇婆阴笑着步步逼近。
陈小七视线渐渐模糊,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就在他即将倒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胡襄儿撕心裂肺的喊声:“小七——”
“锵”的一声兵刃相交,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陈小七用尽最后力气睁开眼,只见赵戬带着官兵破门而入,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地牢中格外刺眼。
蛇婆见势不妙,一个鹞子翻身撞破窗户逃之夭夭,只留下那支深深钉在木桩上的特制箭矢,箭尾的白羽仍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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