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戴起了她的红帽子,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盯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围绕她的悲伤从那丝若有似无的气息出现后,就不曾消散过。
这时候,她再也没有觉得这个世界还有黑白,有日月,有花有草,她好像又回到了骨崖那无声的世界里,孤独,孤寂,寂静。
只有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眼神才点亮了,出现了微微的波动,似期待,似怀念。
等太阳升高以后,眼神又回归平静无波,悲伤再度将她围绕。
她也不知道,她的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为何又要执意去得到。
她只知道,她期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也许是她有太多不甘。
也许是她太过执着。
也许是她的执迷不悟。
也许是她的悲伤。
也许是有太多的也许,许了她一个也许。
也许是你该放弃了。
是啊,抓不住的东西,为何要执拗不放手。
终于,她闭上了睁开不知几何年月的眼睛,撤回了散落四周找寻的神魂。
风好像重新吹动了,云雾好像也开始涌动,鸟啼声似乎也传了出来,阳光好像也重新有了温度。
她终于站了起来,那灰色的披风终于又变成了鲜红。
只是那微垂着的头,看着再次升起的太阳,什么也不想,只是那淡淡的悲伤不曾消散。
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近距离看日出了吧。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探出头来,橙色的光芒撒满整片天空,逐渐由橙色变成淡金色,那丝丝高贵而神秘的紫色,点缀的...
她迈开步伐,漫步云海,不急不缓地向着太阳而去。
这次,她不再急切,也许期待过太多次了,失望过太多次了,如今心如止水。
不期待就不会失望,也就不会有太多得失。
直到她平静的伸出颤抖的手,触碰到它的那瞬间,眼泪莫名的流了下来。
轻轻抓住,就怕自己一个用力,它又消失不见,或者,更怕握疼它。
直到它轻轻地停在自己的手心,她才将它至于心口处,它轻轻靠着她流泪的脸颊动了动。
好似在为她轻轻地拂去泪水,又好像在说:
“别哭,我在!”
随后又回到她手心。
最后,没入了她的心口。
她站在云端,双手紧紧的捂住心口,就好像那里有她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看着随着太阳升高而散去的那一丝丝紫,这次她没有再留恋,也没有再不舍,而是微笑的送它们离开。
低头看着自己捂住的心口,悲伤散去了,只留轻扬的嘴角和盛满笑意的眼眸。
直到烈阳的灼热提醒她,该回了。
才毫不留恋的转身,回到山顶。
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两大只,心情很好的抱起它们,顺着来时的路,乘风而下。
但这次,只要看到高阶又还未生灵智的灵草,如蝗虫过境般,能采摘的都薅走了。
生了灵智虽然没有带走,但,但凡被她看到的,就如灵参这般抓住,放了一小瓶紫色参血,再薅了一把紫红色参果才放过它。
直到逃离了她魔手,远遁后,鬼哭狼嚎的声音才不断传了出来。
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她身着一身赤色五彩霞衣,翩翩而来,全身唯一的装饰也就鬓边的赤色五彩翎羽,庄严又高贵。
“怎么,这次不变阿婆了?”
“去,和那破小孩一样不会说话。”
她闲庭漫步的走到莫卿颜身边,也学着莫卿颜的样子,往青草地上随意一坐,虽然破坏了她的高贵形象,但姿势也尽显优雅。
“你也适可而止,都有小妖兽跑到我面前哭诉了。”
侧头看着从自己坐下后就把头靠过来的莫卿颜。
“再说了,你也用不上这些,多少给这里的小妖兽留点。”
莫卿颜答非所问:
“有化形草吗?”
“有啊,你来干嘛?”
莫卿颜抬脚轻轻踢了踢脚边的两东西。
“你来了,就是跟我说这些的,你家小崽子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看过一眼。”
“呵呵,跟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今天它怎么这么安静?”
有人帮忙带,自己也终于不在装慈母,也不用想着每天怎么才能甩开那黏人精,乐的轻松自在。
心里虽然如此想,可还是施舍了那崽子一个眼神。
可眼底的怀疑怎么也藏不住就是了。
“你确定这不是你去那里偷的?我家崽子可才刚出壳一个月。不过生的和我家崽子的确很像。”
而这只,观它体内都隐隐有妖丹在成型了。
听她说她家崽子才一个月,再看看如今判若两样的两只,莫卿颜眼神有点飘忽,手不自然的挡在嘴边。
这时候又想起自己嫌弃它们筋脉的场景,脸上划过了一丝不自然。
莫卿颜拎起睡得鼻子都呼起泡的家伙,在她嫌弃的眼神下递了过去。
这是莫卿颜第一次见到竟有人嫌弃自己孩子的。
“接住啊,你都不看看的?”
边说还边晃了晃手,而手里拎着的小东西也随着她的手晃来晃去。
“咕咕?”接着又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听到这声音,她就确定就是自家小崽子。
因为这声咕咕自己还是跟它学的。
虽然一脸嫌弃,却还是双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又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定是一回事儿,但这变化也太大了。
抬头刚想说什么,却又看到了一只眼熟,却又和印像中相去甚远小东西。
“你到底都带它们去干了啥,一只只怎么都变成这样?”
莫卿颜不自然的笑了笑,“嘿嘿!”
惹得她美目一瞪,不吓人不说,反而别有风情。
莫卿颜小声的说:
“就是,给他们吃了火枣。”
她盯着莫卿颜看了很久,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你何必呢?我救你们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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